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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专修学院如雨后春笋越办越多,从这点看,这些学院与收容所有异曲同工之妙,既可敛财也可安定人心。所以*对这类学校招生所采取的不正当行为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振兴说班上四分之三的同学收到华丽寄来的本科录取通知书,剩余的四分之一收到的是大专通知书。
俞璐下午那点感动荡然无存,方看俞璐表情凝重,以为他还在想复读的事,叹气道:“复读没戏了,算了吧!我大伯给我联系去当兵,我把通知书给他看,他说要么念书,要么当兵,自个挑,别老耗在家里。当兵那事还得马上回话呢,这年头当兵都不易,我爸说选择了就别后悔。你有没有兴趣当兵?”
“别开国际玩笑!”俞璐顿一顿又说:“你真打算当兵?”
“念书啊!上大学去!”显然方没有军人气概,知难而退,拈轻拍重。这使俞璐如释重负:“那你怎么剪这种头?”
“我要从头开始,所以学刘国梁削发明志。来,我们一块挑个专业。”
两人在球场橘黄的街灯下把通知书反复研究,就差信封上的邮票背面没看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所录取了他们全班的学院的确是一所垃圾学校。怪就怪俞璐当时气头上没细看就把东西扔了,现在骨头被方一一挑出,整个学校是由三所学校组成,共用一方资源,学校除华丽外还有一个第四批公办大专和一个中专技工学校。介绍上所讲的校园面积广州第一,是指三所学校的面积之和外加学校后山那座受保护的水库面积。
另外出于流动资金,入读生源等考虑,(华丽深知国内入读他们学院的无非是暴发户子女——当官的子女要么瞧不起这种“大学”,要么复读去了——这类人视进大学为镀金,所学专业越叫得响越好。)所设专业,只要有粉笔黑板就能上课,教学设备倒是省下大笔开销。
“什么全球国际这些要不是名牌大学出来很难找工作的。稍微实在的都是那所中专开设的,我们不能报。”
俞璐脸上一片绯红,自己瞧不起的专业原来这样吃香。
方道:“这个商务英语如何?”
此专业标注的招生人数是:女200,男40。俞璐恍然大悟,方是想在大学有所斩获,那怕学不到东西也能找个女朋友,难得有这种专业,比例严重失衡,男生成了熊猫般珍贵,泡妞绝对不成问题,说不准是妞反过来泡你呢!学院真会为男生着想,垃圾学校还是有其闪光之处的。方恨不能收回“垃圾学院”这话,但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的,只能说在垃圾堆里拣到有价值的东西了,这个专业来之不易非常珍贵,珍贵的专业也真贵,一年要价9800元,还未含住宿。 俞璐一句话让得意忘形的方振兴恢复正常,俞璐说:“你可想好啊,要是男女生不在一块上课呢?”
“那你说选哪个专业好? ”
俞璐低头搜索,道:“计算机专业男女各招120人,比例1;1,男女搭配,学习不累嘛!”
“嗯,有道理。”
可惜两人眼光未能深遂到将来,其时计算机方兴未艾,不料二人毕业时就业形势剧变,计算机如余弦函数图像走完二分一周期,正处谷底。
华丽还是了解中国社会形势的,宿舍也分三六九等,头等两人房,一年2500元,二等六人房1500元,三等8人房1000元,简介把宿舍如房产销售般吹嘘一轮,贵的说豪华舒适物有所值,便宜的说价廉房美物超所值,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注明:二人房量少,欲定从速,8人房只供中专生。
方道:“二等就行,我们联袂,宿舍另外4人谁敢放肆。”可惜方不知道中国所有非独生子女进大学时都萌生过同样想法,否则不会抱这样大的期望,从而导致后面的失望越大。
两人拿预算,俞璐以为大学还是按学期收费,搞得两人几次对不上账。
学费加住宿费除去假期三个月生活费,一年要14800元,四年近六万。
俞璐对方振兴预计的生活费表示怀疑:“你真打算每个月只花500元啊?”
方闪烁其辞。事后证明方振兴几年里确定是有一个月生活费只花了这个数,就是第一个月,因为第一个月去报到时他身上只带了500元生活费。
为消除故虑,方振兴指着单上一行醒目大字,转移话题道:“八月十日前注册者减免学费500元整,八月二十八日前减免200元,二十八日后不再减免。”
俞璐惊讶不已,以为大学学费如股市行情。
两人开始幻想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给未来辅了几条路,搭了几座桥,直到球场管场的保安来撵,才依依不舍的怀着憧憬离开。
俞璐到家直奔垃圾筒,路上他突然想起自己的通知书丢垃圾筒了。
此时垃圾筒已被清空,俞璐急得直跺脚,一旁的母亲问怎么回事,俞璐急得说不出话来。
夜已深,俞璐坐在客厅发呆,母亲来催了几次,无奈只好睡去。这一夜出奇长,俞璐热醒几次,每次醒来都急忙看表,恨不能模仿鸡引亢长鸣把太阳引出来。
4
早上醒来,俞璐给方打去电话,他不敢说取通知书丢了,转辗要得华丽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再打给方,接电话的是其父亲。
方父还没睡醒,声音迷糊的叫道:“刷牙了再打吧!”说罢挂断电话。俞璐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没刷牙?难道这电话有可视功能?
过一会方打来说刚才在刷牙,把俞璐说不对的号码核了一遍,说没错,把单上其余号码全告诉俞璐。俞璐一个接一个的打,全部都没人听,一看表才知道还没到上班时间,俞璐回房小睡,再次醒来将近十点。再打电话时,全是忙音。俞璐急得大骂中国人尽爱废话连篇,而当把语言运用到写作上却又像中国的作家鬼话还连不成一篇,所以才导致电话公司公开越多,新华书店越开越少。
经过N次努力终于打通,俞璐紧张得口齿不清:“是这里吗?华丽学院吗?广东的吗?”
电话里一个甜美的声音帮他把话重新排序,说:“这里是华丽专修学院,有什么能帮到您吗?”
俞璐本想说通知书扔垃圾筒了,脑子一下反应过来,道:“通知书夹到不知哪本书上了,没通知书能报名吗?”
“这样呀,请稍候,我帮你咨询。”接线小姐把电话放在桌上,把屁股下的职员椅挪动起来,为电话公司做足贡献,抄起说:“这位同学,原则上没有通知书是不能报名的,我请示了我们招生办主任,主任说破例一次,你什么时候过来报名?”
俞璐喜形如色,急忙问:“早来是不是有学费减免?”
“不好意思,没有通知书学费是不能减免的。”
俞璐很沮丧,每当想到亲手把价值500元的草纸扔了就心痛不已。对方一再叮嘱他要早去报到,晚饭时俞璐心里反复盘算,依家里经济状况,上这种学校有点奢侈,但只要自己在生活上勤俭节约,再参加学校的勤工俭学,生活费倒是可以自己解决。攒足理由后,鼓起勇气来到厨房,母亲正在洗碗,俞璐把想法详细说了,表了表决心,怕不同意又搬出方振兴。
“既然想好了,妈支持你,但路是自己选的,别后悔就行,学费你不用担心,安心读书就行了。”俞璐没想到母亲会一下子答应,在自己预设中是家人极力反对,处处怀疑,最后不欢而散,但在自己的坚持下最终成行。
此刻有一种情愫在俞璐胸中荡漾,这种东西叫温暖,油然而生的温暖在身体扩散,变成久违的幸福感。
晚上俞璐无意中听到母亲打电话向亲戚借钱。猛然间他的心莫名其妙的痛。
橘黄的灯火下俞璐沉默了,他发现母亲头上有绦绦银丝,那些哪里是银丝,那是白发啊!忽然间,俞璐感觉到母亲老了,对于一个孩子,母亲应该为自己的老去感到幸福,因为这意味着孩子长大了,但自己是否真的长大了呢? 俞璐突然强烈的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儿子应尽的责任。俞璐不想去读了。
第二天醒来时,枕巾湿漉漉,不知是热出来的汗还是泪。
方振兴打来电话问俞璐考虑成怎样,经过一晚的思想斗争加上价值500元的草纸作崇,俞璐说:“反正是自考,不如咱俩去边打工边自学算了。”
方不动声色道:“是不是钱的问题?”
俞璐不作声。
“不是说好了我俩一块去吗?你怎么临阵退缩了?”
“别逼我,我不想家里为我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