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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莫漠笑得楚楚动人,嘴上的功夫却恶毒得紧,缪米的眼角迅速抽动了一下。要知道,这“白云堂”虽然是百年老店,牌子老、信誉好,但是也的确如莫漠所说,这么多年来也确实是保持原样,没啥米大发展。反观“枸舒堂”,二十年中从地摊儿变到有多家分店的药铺,发展势头迅猛。这也一直是缪米心中的痛脚所在。不过,心中虽怒,面子上却还不能撕破这脸皮,缪大公子依旧保持着温文的笑容,显得谦虚而有礼,虽然无论怎么看,这唇角的弧度多少显得有些僵硬:
“多谢莫小姐您的提点,”缪米微微一颔首,虽然举止彬彬有礼,但是从那轻轻勾勒的唇角上,莫漠却分明看见了某种邪气,“龟的确是件宝物呢,福泽绵长,厚积薄发,咱们做药材的不还是常常用到龟甲吗?不过说起以动物作比,贵店‘枸舒堂’,向来是以狗皮而闻名的啊,这么说起来,贵店倒也的确和那生机勃勃的土狗有着无比相似之处呀,如此灵活真是让人羡慕哪。”
听了缪米的话,面对那一脸灿烂笑容的俊郎男人,莫漠的笑容登时僵硬在脸上。面部保持着僵硬的弧度,此刻的莫漠非但不觉得对面那张俊秀的脸庞帅气非凡,反而觉得他实在是面目可憎,让人恨不得冲上去撕烂那张笑容满面的脸!要忍耐,要忍耐!如果在这里撕破了脸皮,那自己便是完完全全地输了。莫漠捏紧了拳头,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妄图用心理暗示让自身平静下来。她扯了扯嘴角僵硬的弧度,因此勾勒出的微笑煞是难看。然而,未等她想到更好的词儿来应对,缪米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她所有的忍耐和理智,让她虚伪的笑容龟裂成一片一片——
“啊,对了,”缪米笑得灿烂至极,俊秀的面容上那一抹邪气不仅挂在唇边,也映入了灿若星河的黑眸中,“我竟然忘了,贵店不仅狗皮膏药历史悠久功效独特,还有老鼠药也是一样应用广泛,深入民心。失敬失敬,一只狗加上一只耗子,这不正是应了那句‘狗拿耗子’的俗语了吗?贵店真是文采博长啊,这‘枸舒堂’的名字起得实在是太高明了,竟然还暗藏自家招牌,分明就是‘狗鼠堂’啊。真是让人打心眼里佩服不已呢。”
“铿——”莫漠发誓,她听见了自己脑袋中某根弦断掉的声音。
莫漠她爹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视“白云堂”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哪里知道,早在莫漠幼年时,拉着小小的莫漠上街的他,每每路过“白云堂”大门之时,便会长叹一声,既而感叹自家的生意啥米时候才能像这百年老店一样好。那种感慨的表情,被年幼的莫漠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于是,这仇恨的种子,便在那时植入了莫漠小小的心灵之中,不多久就发了芽。
正是由于这小芽儿,在之后的日子里茁壮成长,所以,时至今日,当莫漠他爹正坐在大堂,泯了口香茶,一边感慨着碧螺春的甘甜,一边摇摆着脑袋作出一副陶醉姿态之时,那个已经在心中将那幼苗催化成参天大树的宝贝女儿黑着一张脸冲了进来。从未见过自己的女儿能将一张脸黑得可比包公,莫漠他爹吓得一口茶喷了出来。晶莹的水珠在空气中拉起一道雨幕,熠熠生辉。
望着袍子上、地上那星星点点的水渍,莫漠他爹心疼地“咝咝”直吸气,连连晃着脑袋喃喃自语“可惜可惜,新鲜的碧螺春啊”。哀悼了好半晌,突然依稀想起莫漠黑着脸怒气冲冲闯进来的事情,这才将注意力转回自己的女儿身上。而这时候的莫漠已经不在大堂之上,早就转身去了贾琅的房间。
贾琅是莫漠那卖老鼠药的二叔的女儿,说穿了就是莫漠的堂妹。两姐妹从小玩到大,与其说情同手足,倒不如说是一起疯了二十年的狗党,从小就凑在一起尽合计着些邪恶勾当。别看贾琅这家伙外表一副贤良淑雅的文静模样,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内里的邪恶却是常常让莫漠也自叹不如的。因此,一旦莫漠有了什么烦心事情,肯定第一个就是来找贾琅帮忙。
“你是说,你和那‘白云堂’的少东家见面了?”贾琅端正地坐在床边,微微眯起眼,望着那脸蛋因怒气而稍有扭曲的堂姐,唇边挂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是!不但见过,而且铆上了!”莫漠横着眼睛递过去一个“气死我了”的眼神。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杯进了肚。若是让他爹看见她如此牛饮,必定又要心疼上好半天。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望着喝了大半壶茶依然没能降下火气的莫漠,贾琅眯着眼笑。
莫漠放下了杯子看向贾琅,敛起了愤怒的神色,转而变得严肃而认真。顿了顿,莫漠平静了下心态,最终以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道:
“帮我整他!帮我超过‘白云堂’!”
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贾琅转了转眼珠,笑道: “那好办。在那‘白云堂’的云南白药里下些咱家的老鼠药,保准让‘白云堂’身败名裂,永不翻身。”
虽然知道这外表温文娴静的堂妹,内里头有着常人不可理解的邪恶性情,然而莫漠也从没想到,她竟然会出这么个恶毒的主意。莫漠倒吸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 “怎么能那样?!会闹出人命的!你这办法忒缺德了!你根本不该叫‘贾琅’,你根本就是只披了羊皮的真狼。”
“可是这办法见效最快,立刻能达成你那两个目标。”听了莫漠的话,贾琅也不生气,只是眯眼看着莫漠,唇角有抹隐约的笑。
“不行不行!咱不能做这种缺德事情!”莫漠连连摆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天谴啊!”
贾琅的笑意更浓: “那你要怎么办嘛。”
“嗯……”莫漠歪了脑袋,将视线转向窗外。脑海中闪出那个笑得有些邪气的俊朗男子。半晌,莫漠才转回了脑袋,认真地对贾琅道,“与其打击别人,不如从自己的方面入手。琅,我们想个什么招儿,能再扩大些我们铺子的知名度,好不好?”
贾琅眯起了眼,轻轻地笑: “就知道你心软。算了,反正你说什么招就什么招吧。增加知名度是吧,我想想……”
轻柔的风从窗外吹进屋里,拂起莫漠鬓角的头发。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她微微皱了眉头: 这么好的天气本该有着同样明朗的心情,可就是那该死的缪米毁了她的好心情。一想到他奸诈的笑容,莫漠狠狠咬了咬牙,我咬,我咬!
“有了!”
“什么?”莫漠转而望向贾琅。
“咦?你嘴唇怎么破了?”贾琅惊异地看着她,“刚才还好好的呢。”
“啊,有吗?”莫漠一抹唇,只见指腹一片嫣红,登时气得红了眼: 杀千刀的家伙,都是给他害的!莫漠一边如此在心里念叨,一边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不小心咬的。哎,那个,你想到啥米好主意了?”
“不小心咬的?呵呵,”看着莫漠咬牙的表情,贾琅眯了眼微微一笑,“好了好了,你说不谈这个就不谈这个。我想的办法是……”
两个女人唧唧咕咕了好一阵,直听得莫漠喜笑颜开: “好主意,就这么着!哈哈,我倒看那缪米还能有什么招应对!”
在脑海里勾勒出那俊秀的脸上没了笑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莫漠“嘿嘿”一笑,笑得眯了眼。莫漠起了个一大早,带着一叠子厚厚的纸就出了门。没错!这扩大知名度的第一招,就是传单大法。在毛边纸上,画上“枸舒堂”的标牌,并将狗皮膏药和老鼠药低廉的价目书写在上面,再加上几句广告词儿,便完成了这份传单。
“腰酸背痛腿抽筋,请用‘枸舒堂’特制狗皮膏药,只要薄薄一片,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腿脚也有劲了,随贴随好!”
“谁家没有被耗子骚扰过?万恶的耗子们偷吃油,啃烂菜,挖了墙角还生得快。这时,您需要一包‘枸舒堂’特制的耗子药,包管老鼠杀得快,死得光光没人埋。”
莫漠满意地看了看传单上的广告词儿,这可是她昨个儿想了一整夜才想出来的,多么琅琅上口,多么平易近人,多么符合劳动人民情感的广告词儿啊。莫漠越看越觉得满意,不禁又想起了缪米,这回,看你还能怎么个嚣张法。
顺着街走,莫漠先送了一部分宣传单去每个分店,然后就一边走着一边沿街发放。
“莫大妹子啊,”街口卖菜的张伯见着莫漠捧了一叠子纸到处散,不禁觉着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