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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已经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天!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害得她现在心乱如麻的。自从看见他身体受的伤,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他什么。想起来,这都是那只黑狗惹的好事情!没它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了吗?!
思及此处,莫漠不禁咬了牙。缪米见她这副样子,登时忘了手上的伤疼,只是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又一步:
“你想干什么?”不是想到什么方法对付他了吧?他打了个寒战。
她朱唇微启,字正腔圆,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杀,狗。”
相较于人类,动物的感觉是十分敏锐的。而在它们之中,狗的敏感程度又属于比较高的那一类,它们可以分辨出哪些事物对它们具有威胁,哪些不具威胁因而可以任意欺负。也正因此,在街上行走的时候,人们往往发现,狗会对那些老弱病残、或者是衣衫褴褛的乞丐狂吠不止,而衣着光鲜体面的人经过的时候,它则夹了尾巴连屁也不放一个。狗的确可以根据感觉分辨出哪些人好惹,哪些人惹不起。
现在,面对眼前那个杀气腾腾的女人,大黑狗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如果说先前看见他们时,那二人还如普通人一般好欺负的话,现在的二人则显得有如地狱的修罗和罗刹一般,透露出一种浓浓的杀气来。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二人仅用半天的时间,就将自己的小宇宙提升到如此高超的境界,实在是难能可贵。
大黑狗的喉咙中“呜咽”了一声,虽然依旧龇牙咧嘴看上去很凶悍,可是面对那两个一步一步稳稳地踏上台阶、拥有着如山一般巨大压迫感的人,它也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再一步。
虽然有过两次惨痛的失败经验,但是这次,由于某人的怒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骤然爆发开来,缪米觉得结局很有可能会与前次不一样。望着那恶犬稍有退后的样子,跟在莫漠身后的他突然觉得信心大增,也忍不住和她一样显得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过刚那样趾高气扬地踏了几步,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戳了戳前面的她:
“喂,你带刀没?”
“没。”她答得干干脆脆,目不斜视,只狠狠盯着眼前的大黑狗,恨不得用眼神将它千刀万剐。
“那怎么杀?”难道就靠这股杀气吗?天,这又不是武侠小说。他撇过头望着她,干瞪眼。
“没想好。”这次的回答更加干净利落。
信心在瞬间化为烟云散去。缪米向四周张望,开始考察地形,并且研究哪一条逃跑路线没有碍事的树枝和害人的青苔石阶。
或许是察觉到对方之一有了退缩的意向,大黑狗停止了退缩,站在原地冲莫漠低声咆哮。然而莫漠却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只是横眉怒目瞪着它,气势惊人。
“吼……”某兵法理论说: 最有效的防守就是进攻。虽然那大黑狗没有读过兵法,然而对于此种理论的实践,它却是天生的高手。喉咙里低低地咆哮着,它龇着尖锐的牙,慢慢地向莫漠移动了一小步,再一小步。刹那间,它突然发难,跳起来直冲她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莫漠猛一抖袖子,一种不知名的白粉散落开来,登时漫起一片白雾。那狗何时见过这等阵势,纵使鼻子灵敏,可是突然间失去视物能力让它的行动慢下了一拍。就在这个当口,莫漠一翻手,一张狗皮膏药狠狠地贴上那狗儿的一只眼。可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原来她的手心藏了不只一张膏药,只见她狠狠地在那黑狗的脸上连拍两巴掌,硬是将它另一只眼以及鼻子全都封住了。
这下,那大黑狗立刻威猛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乱转,这一刻撞上了树,下一刻又磕上了石头。就这么磕磕碰碰了好多次之后,它终于耗尽了力气,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直喘气。
这一系列的变故看得缪米傻了眼,好半天之后才讷讷地低低说了一句: “好厉害。”莫漠听得立刻得意起来,昂了头瞥过去一眼,很是神气的样子。然而她忘了,他是从来不会让她那么容易神气起来的。虽然一开始呆愣了半晌,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唇边扬起了浅浅的弧度,不痛不痒地戳了一句:
“莫姑娘好厉害的身手,佩服佩服。这就是传说中的‘熟能生巧’啊。”
这一句听得她立刻得意不起来了,他话里有话: 你不就是每天杀狗的吗?她狠狠瞪他,回击道: “不敢当,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不过有这小技总比没有好,否则还不得像某人一样被狗追得灰头土脸。” 听出她话里的刺儿,他笑得更加灿烂: “是啊,不过就是不知道,有人明明有这手本事,为什么还给狗追得满山蹿,最后像个陀螺一样骨碌骨碌滚下台阶,差点没摔断了脖子。”
“那不是因为上次没材料嘛。谁会没事情带上迷狗的药在身边?不过,幸好后来找到了替代品。”他戳中了她的痛处,她不怒反笑,笑得灿烂明亮,眼睛里似乎有光芒在闪耀。看
这个笑容,他就知道她下面肯定没有什么好话,定是又设计好了一个套儿等着他钻呢。不过,人始终是有好奇心的,他还是禁不住地问:
“什么替代品?”
面对他的疑问,她笑得格外灿烂,伸手指了指他的胸膛: “自然是你家最拿手的东西啊。说起来,治人的效果我倒是没看见,对付这狗的效用,我今儿倒是真见识到了,不比石灰差呢。”
“什么?你拿了我家云南白药当石灰?!还去对付这狗?!”笑容瞬间僵硬,他吼起来。
缪米只觉得莫漠杀鸡用牛刀,拿自家医人救命的药材去对付一条狗,这是藐视他家的药材,因此感情上实在是难以接受。可他哪里知道,她这做法正是最有效的途径,正是因为云南白药药力出众,所以在那黑狗扑过来的瞬间,当它闻到一种奇怪的药味,自然会进行自我保护,而莫漠就趁这岔儿偷袭得手。如果换成别的沙土什么的,没有那种药味,是绝对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见他敛起眉,脸上没有那惯有的笑容,莫漠觉得心里猛然一紧。张了张口,她有些想向他解释,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凭什么向他解释?心里别扭地产生这个疑问,可是看见他那沉着一张脸的样子,她又觉得心里沉沉的。然而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踏上了继续上山的石阶。而他,亦是沉着一张脸,跟着走了上去,随即便三步两步超过了她,走到了前面。
望着他的背影,想到他在她的身前开路,刹那间,她的心头涌起一丝甜味: 这个别扭的男人啊。刚上山时,原本一直分头行动的二人,在经历了先前那一系列的事情之后,这次倒是出奇地默契,统一步调地前后行进,谁也没说出个“单飞”之类的话来。
苍山并不是非常高大奇峻,但是因为人迹罕至,没有一条修缮好的道路,所以对于徒步而行的二人来说,这山路着实让他们好受。再加上这里植被众多,枝叉盘根错节,脚下的路便又多了很多障碍。在这种没路可走的地方,两个人的前进速度奇慢无比,时不时还得手脚并用,实现从人到猿的转变。
天色渐渐暗下来,树木本就枝繁叶茂遮蔽了天空,天色渐晚,林子里就更显得昏暗。看了看天色,两人决定就此露宿,于是便搜寻了一棵比较茂盛的树,收拾出了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放下铺盖来。
一边解开随身背着的行李包袱,莫漠向缪米瞥去一眼,见他用树叶草草地铺了一下地面便坐了上去。她微微摇了摇头,从包袱里掏出一条粗布来,递了过去: “喏,铺上吧。”
“谢谢。”他冲她轻笑,接过了布。她则又掏出了一条,垫上,给自己收拾起地铺来。一边收拾着,她忍不住说他: “要不是你丢了包袱,现在也不会这个样子。”
“莫姑娘,”他轻轻扬起唇角,然而这次的笑容中却满是苦涩而无奈的味道,“你都唠叨了一千八百遍了。能不能换点别的词儿说说?”
她登时没了言语,只是斜了眼瞥他。半晌之后,才做出后续反应,冲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好啊,你还嫌我嗦是吧?”
“不敢不敢,莫姑娘您多心了。”他抬起手作势轻咳了一下,掩去脸上不断扩大的笑容,然后露骨地转移话题,“咳,那个,我正觉得腹中空空,不知莫姑娘是否可以感同身受。”
她瞥他: “不要一有求于人,就开始说话这么正经八百文绉绉的。我也饿了,不过没的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