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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短剑收了回来。
刹那的惊愕,楚玉声沉下脸:“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夏荷衣审视着她:“你要是不举臂去挡,我也不会真杀了你。”
楚玉声偏过头,她对夏荷衣并无好感:“你服了八石丹,不要轻易动武的好。”夏荷衣脸凝白,这一日哭得太久,眼睛也微微浮肿:“我知道,我一来就给你们添了麻烦,我……”她心绪又有些激动,“我只是不明白,我的功夫明明比你好,为什么只有你能帮得了叶师兄?”
楚玉声听了她的话,倒是一怔:“你觉得你也能帮他,所以就来试我?”夏荷衣想着她话中的意思,眉头微拧:“怎么,很可笑吗?”楚玉声看了她一会儿,摇摇头:“不是,但你若要帮他,试我是没用的。”
夏荷衣觉得她语气淡淡的,透着一份疲倦,也并无得意之,反而有些气恼:“现在我已经服了八石丹,七天之后或许就会死了,算是我杀人的代价,也不欠你们什么。”楚玉声走到乌木几案前,目光停在那柄绿玉如意上:“你以为你服了八石丹,你师兄会不管你吗?”尾音凉凉的,飘在夏荷衣身周。夏荷衣一时无话,有些愧疚,听到后半句时,亦有些欣然。
“他不会不管你,因为他是叶听涛。一句誓言,可以让他出生入死。”楚玉声背向着夏荷衣,语速有些慢,“就像玄珠心境,罗境主,还有你。但你不该到这里来,在必须有所牺牲的时候,不该逼他牺牲你。”语调突然的柔中带刚,不着痕迹的斥责。
“……牺牲我?”夏荷衣望着她的背影,“什么意思?”
楚玉声转过身:“你知道你师兄在做什么,所幸的是,现在并不是那个时候。不然的话,这七天,足以让他全盘皆输。”门缝中有寒风钻进来,她抱住自己的臂膀,“我们会想办法解你的毒,但不管能不能解,七天之后,你都不能再跟着我们。”
夏荷衣呆了一会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跟着他,好像两个人是一个人?”楚玉声沉默了片刻,轻轻笑了笑:“两个人是一个人,走一样的路,吃一样的东西,睡一样的地方,所以死的时候也会一起死。叶大哥一直是个很寂寞的人……或许,就是这样吧。”
“一起死?”夏荷衣觉得眼前丽的子眼中忽然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光,像温热的掌心融冰成水,“……我从小和他在一样的地方长大,玩一样的东西,学一样的功夫,我只是没有江湖经验,我……”
楚玉声摇了摇头:“夏姑娘,你回去休息吧……很晚了,我很累。”阴影中,她的脸有些模糊不清。夏荷衣突然觉得自己今确实不复,一样的话,从她们的嘴里说出所指却全然不同。她在原地站着,犹豫了一会儿,忽然一顿脚,推门而去。月光大片撒落进来,好似白纱曼舞,覆盖在楚玉声身上。
然而那一她直到天微明,还在浅浅的梦魇中无法熟睡,衾枕寒冷,一个个人影冲杀来去,她努力辨认哪一个是叶听涛,却总似是而非。贴着手腕的一对利剑有着微温,可仍然坚硬。当第一缕晨曦落在樱洲的屋瓦上时,她坐了起来。
黎明的时候,竟薄薄落了一层雪,整个玄武湖都添了几分清气。樱洲侍的脚步有些匆忙,十几个一批,踏着绿荷桩前往各处画舫。不过是旭日之时,已经没有人待在房里。楚玉声敲了敲叶听涛的房门。无人回应。她等了一会儿,想走开,低头之际却看见了地上的积雪。虽然很薄,但除了她的足印,没有别人。
雪是在里下的,那么叶听涛应该还在房里。她又敲了一下门,这次用的力大了些,房门竟些微开了,仿佛没有关好。透过那一线缝隙,楚玉声看见叶听涛盘膝坐在上,双眼紧闭,似乎正在行功。
她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侍,没有回去,就这样在门口站了一刻工夫。叶听涛醒来,径直下走出来,门开处,是楚玉声清淡的双眼。如同雪光造成的错觉。“你若练功,该把房门反锁。”她微微含笑。
“昨我回来时这儿已经没有人了,云仙画舫的地盘,不必担心。”叶听涛见她的脸冻得雪白,但这一刻工夫,却始终没有进屋。他心中涌起一片潮汐,她额角细碎的头发如初的青草。
楚玉声并不知道他的念头,望了一眼回廊道:“刚才我见这儿的侍似乎一早就起来了,想必陈舫主也不会赖,趁现在还清闲,不如去找她?”
叶听涛一怔:“这么急?”楚玉声垂下眼睑,眸光轻动:“……夏姑娘只有七天,耽搁在这儿,是不会有人告诉她八石丹如何解的。”叶听涛凝望着她,道:“好。”他想握住她的手,因为他知道那手一定冰凉,但就在快要碰到的一瞬,他又停下了。
“听说今天舫主要宴请贵客,是鸣风山庄的人呢,船主都去落梅画舫准备了……”侍的话顺风传来,正要离开樱洲的两人都停了一停。
“鸣风山庄?”叶听涛重复了一遍。楚玉声回头看去,她听到了脚踩积雪的声音。那脚步属于一个轻功并不甚佳,或是受了内伤,步履微沉的人。
“所以,要找陈清,还得尽快。”孟晓天站在他们身后,目光却望向广阔的湖面,那万顷波光之中,有一座最大的画舫,飞檐如挑、气势如宏,“断雁要是现在来,说不定玄武湖上,又要有血光之灾了。”
第三卷·万里西风瀚海沙 第五章 千帆尽,在水如尘
终年不会移动的绿荷桩错落于湖面,人影飘行其上,便有些似真似幻。寒梅雕饰的画舫停于湖心,待行近时,楚玉声却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两三个船主装扮的拙在舱外,神紧张,有隐隐的对峙之感。上得舫来,尚不及问,那菱叶船主便向他们道:“舫主有事,暂不能见客,请几位先回樱洲吧。”
“有事?”孟晓天锐利的目刚直望向舱里,所有的人都摆着警惕的姿势,“是有人来犯吧?”
菱叶愠道:“孟公子,这是云仙画舫自家的事,还请不要过问。”
孟晓天笑道:“有人来犯是你们自家的事,可若那人是来找东西的,单凭‘落梅玉梳’,恐怕抵挡不了。”说着径直往里走去,菱叶想阻拦,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楚玉声与叶听涛也随后跟入,红帐高烛、席宴未开,却有一片血光沾染。侍的尸体横卧于地,脖颈几乎全部被切断,可以想象落刀的一刹那血红狂喷的情景。
看到那犀利整齐的切口时,进来的三人就明白是谁来了。这个人的刀有风之速,且纯粹不含杂念,一如他的残酷与狠毒。孟晓天微微一笑。
“怎么,你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看着站在席边的陈清,刀架在她的脖颈上,但持刀的人然是他以为的那个。
“我是一个人。”断雁抱刀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这场对峙,“来赴约,只是碰巧遇上她而已。”
“哦?”孟晓天的目光落在萝身上,“这么说,只有她是来找东西的?”他有些惊讶,因为如此说来,门口的尸体并不是断雁所为。
“万相无尘剑在哪里?要怎样,才能去湖底?”萝狠狠逼视着陈清,血迹未干的刀散发着冷光。陈清沉道:“玄武湖不是我造的,我不知道。”萝澄澈的眼中锋芒毕露,握刀的手秘收紧。
下一刻,断雁的手按在那把刀上,稳稳地压住了起的攻势。萝侧头,两人目光对视,挑衅与不屑刹那撞击。“杀了她,你走不出去。蠢货。”断雁冷冷地道,寒冰般的锐意让人心神为之一夺。楚玉声和叶听涛都没有出声,重天冥宫使刀最快的两个人相遇,生与死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是你走不出去吧?”萝傲然道,“万相无尘剑在玄武湖底,这里是云仙画舫的地盘,她们怎么会不知道?”
“云仙画舫占据玄湖武,不过是五年之内的事。”孟晓天悠闲地看着他们,他不相信在这些人的注视下,萝能杀得了陈清。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哼。”萝眼中的杀意迅速凝聚,汇为一道利光,断雁按刀的手腕上一丝鲜血流下,刀锋缓缓地偏转,就在离开陈清脖颈的刹那,化为流星疾砍向断雁。那一道弧光让人目眩神迷,是快到极致的华与力量,或许只于对着断雁的时候,萝会挥出这样完的一刀。但同样,面对着断雁,这一刀终究落了空。
孟晓天还略显苍白的脸上有叹息的表情,与断雁相比,风年毕竟还是差了一些,否则那天在淮安城,他已在一掌下丧命。
劈山般的一击,在断雁轻巧的侧身间化灭,萝微微变,她知道如果失去先机,将再也没有战胜这个可怕刀磕机会。就像沉星少主常对她说的:要胜过断雁,就要学会不让他出刀。
“……蠢货。”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