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瘦长个子微笑道:“你不怕我误伤张少帅么?”
“如果汉卿死了,你们还能和平接手东北吗?炸死张大帅的事,你们不就白做了?”
那瘦长个子到吸一口冷气,道:“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陈真心中一痛,面上却微笑着:“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而且我还知道,即使你们抓了汉卿,也休想让他出卖东北。”
“你未免太相信你的同胞了。”那瘦长个子笑道,“并不是每个中国人都像你一样意志坚定的。”
他忽然往后一退,说:“不过现在你已经可以把张学良带走了。”
陈真一愣,不明白这日本人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那瘦长个子笑道:“你现在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想要和我拼命。我又何必和你硬碰硬呢?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我有很大的可能会死在你的迷踪拳下,而张学良又有很大的可能,会死在我的手里。这样两败俱伤的场面谁也不想看到吧?”
他微笑道:“所以,我让你带走张学良。你可以离开这儿,但我可以保证,你绝对走不出奉天公园。”
陈真心念电转,道:“你有这样的自信?”
“你是武术家,而我们则是杀手。正面决战,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外面人山人海,每个人都是我们的掩护。你带着张学良,也许还没走出这座冰堡,就已经被杀了吧。”那瘦长个子笑道,“到时候,张学良还不是毫发无伤地回到我们手上?”
原来他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陈真心下稍安,小心翼翼地道:“汉卿兄,你走过来。”
张学良便携了赵四小姐,急忙赶了过来。
陈真紧紧盯着那瘦长个子,防他突然变卦出手。那瘦长个子却只是微笑着,直到张学良与赵四小姐已走到他的身后,方道:“陈真先生,这是我们之间的游戏。希望你能好好享受。”
陈真慢慢向后退去,道:“外面的人群里,是不是有一个使刺刀、独目的瘦子?”
那瘦长个子微微一愣,笑道:“他叫蛇右。刺刀就是他的毒信,人丛就是他的树丛。你要出去,第一个要防备的,就是他。”
陈真冷笑道:“很好,他已经死在我的手上了。”
那瘦长个子吃了一惊,脚下一动,几乎就要追过来。
可是却还是忍住,微笑道:“没关系,我们还有虫丸和蜂介那两个侏儒,等着你。”
陈真哼了一声,一转身,便追着张学良和赵四小姐下去了。
他在副梯分叉处,赶上了张学良。
主梯以下,仍是人山人海。陈真望着那万头攒动的景象,心中暗暗忐忑。
——那瘦长个子所说的,人群中的杀手真的存在吗?
——蜂介、虫丸,那两个侏儒,也和蛇右一样,擅长在人缝中往来吗?
如果那瘦长个子所言,都是真的,那么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如果那瘦长个子所言,都是假的,那么他又怎么敢让自己带走张学良?
陈真面对通往游客丛林的楼梯,一时之间,竟无法迈出一步。
他忽然又望向另一边的副梯。
那副梯上人也较少,同样有人拉了根绳子在售票。售票员拿着个喇叭,大声吆喝,道:“坐滑梯,坐滑梯,巨蟒盘城,天梯入海,二毛钱一位,刺激过瘾,不容错过!”
却原来,那盘在冰堡外的冰蟒,乃是一部长长的冰滑梯。
陈真一听大喜,道:“汉卿,从滑梯下去!”
从滑梯下去,虽然仍会陷入到冰堡外的人群之中,可是毕竟冰堡里边这粥锅一般的乱局,总是可以避开了的。
他们便又走上另一边的副梯。售票人不认识别人,也得认识张学良。一看少帅来到,忙不迭地让开路,请他们上去。
三人来到冰阶尽头,原来那冰蟒根本就是空心的,又在背脊上镂空,宛如“凹”形。而冰蟒的巨头,更是只有外侧那一半,靠近冰堡这边,便只是个平台。走上平台,就是走上了冰蟒的下颚。游玩者乘坐冰车,将腿顺进冰蟒的身子之后,人便可从这冰堡堡顶,旋冰堡一周半,滑到地下。
陈真回头一望,见身后并没有追兵,道:“汉卿,你跟着我……”
张学良却道:“下边若是有埋伏,你这样直滑下去,恐怕是太危险了。”他把赵四小姐交给了陈真,道,“还是由我来开路,你还可以有个反应的时间。”
陈真一想,道:“也好!”
便由张学良乘坐冰车,当先自冰梯上滑下,陈真抱着赵四小姐在第二辆上,随后紧跟。冰面光滑,冰车更增速度,三人向下溜去的速度越来越快,数丈一过,便已是风驰电掣。
夜风呼啸着刮过陈真的耳朵,仿佛浪潮拍打海岸,人群肆意狂欢。人群,彩灯,夜空,冰雕,在极致的速度中,被抹成了一片迅速变换的色块,狂乱地向后退去。
赵四小姐的长发,被风吹扬,扫在陈真的脸上,柔软,又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如果此刻,在他怀中的,不是赵四,而是朴静美,该有多好。
陈真一阵黯然,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往下望去。
张学良坐在冰梯之中,他缩着肩膀,两腿曲起。冰梯在冰堡的拐角处,拐了一个急弯,张学良身子腰上一松,身子外向内弯去,肩膀便以毫厘之差,没蹭到冰壁,而继续向下。
陈真忽然一愣,张学良的身子,为何如此灵活?
冰梯滑行的速度之快,直令人难于呼吸,心惊胆战。因此常人滑行,必然会忍不住身子僵硬,逢到拐弯时,更常在冰壁上磕蹭,增加滑行乐趣。
可是张学良的身子,却是柔和的。
而且那柔和,又必然是经历了千锤百炼,方掌握了上佳的用力方法。
那么张学良,又为什么会?
这时他们已来到冰梯末端,速度已达极致。陈真的脑中才有这样的疑问,忽然张学良的双脚猛地往两侧冰壁上一蹬,身子已骤然一顿,直往陈真身上撞来。
他们下滑之势如此之快,张学良蹬冰刹车的同时,上半身往后急挺,他的冰车激射而走,而整个人竟如拱桥一般离开冰面,妙到毫巅地让开陈真赵四小姐先伸下来的两双脚,双手反举过头,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短刀已迎着陈真的来势,直刺两人的胸膛
陈真抱着赵四小姐滑落,手、腿被她卡死,面对来袭时,哪里还有还手的余地?
只见那一刀狠厉决绝,竟是不惜一切,要将两个人一起杀死!
可是,陈真竟然还能还击——
“噗”的一声,陈真张口疾吐,一点白光自他唇边激射而出,“啪”的一声,正中“张学良”倒仰逼近的脸上!
那是赵四小姐鬓边的一朵珠花,经陈真一口真气喷出,直如一颗子弹。打在“张学良”的脸上,正在左眼之下,登时令他眼前一黑。
——陈真早早地将那珠花噙在口中,本是为了以防万一,搭救“张学良”的,谁知却要用在他的身上!
那“张学良”大叫一声,手上的利刃已失准头。陈真抱着赵四小姐往后一仰,拼命将后背“贴在冰上。“嚓”的一声,“张学良”那一刀挑开了赵四小姐胸前衣襟,可是陈真和赵四小姐,却已经闪过刀锋,滑到了他的身下。
陈真终于得隙,振臂一拳,自下而上,正中“张学良”的后心!
“砰”的一声,这一拳将他打得两脚离冰,身子高高飞起,陈真和赵四小姐去势不停,瞬间自“张学良”身下滑走。待到那人再落回冰面时,三个人已是先后易位,变成了赵四小姐在最前,陈真居中,他落在最后。
这一套动作,直如电光石火。“张学良”的冰车已滑出蟒体,而“张学良”却在他们上方低喝道:“陈真,赵四小姐就先由你带走了。可是张学良的事,你敢再管,一定会后悔!”
“嗒嗒嗒”脚步声响,那人竟以双手攀着冰壁,逆着冰梯,一步步爬回了冰堡。
陈真咬紧牙关,抱着赵四小姐溜出冰蟒。
终点处有服务人员帮他们拦住冰车,扶他们站起来,有人方奇道:“怎么有个冰车是空的?”
便有人又惊道:“上边掉下一把刀来!”
那扶着陈真的人也惊慌失措,道:“先生……你,你受伤了!”
只见陈真的左后肩上,鲜血淋漓。刚才那“张学良”一击不中,落到陈真身后后,便脱手掷出了他的短刀。陈真无处闪避,只能以肩膀硬接,幸好那时“张学良”已止住了身,而他是急速向下滑行,因此那一刀随能伤人,却毕竟是入肉不深的,以至于刺伤他之后,便又脱落离体。
陈真一把将他推开,架着赵四小姐,匆匆遁入人群之中。
这时他已经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救出来的“张学良”,根本就是鬼隐七忍里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