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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听说日本人参与其中,顿时头疼,再听范孝知等人说到佐佐木的有恃无恐,更不由紧张起来,这才当即电话常小玉,分头赶赴小辽河。
可是等他们到达时,那决斗却已结束多时了。冰面上,虽然还有血渍刀痕,却再也没有半个人影。
张学良与常小玉越发不安,这才又赶回奉天城。到陈真的住处一打听,知道这人已活蹦乱跳的回来过一圈,只是又不知去哪了,这才稍觉放心。
常小玉打发走了自己的司机,只坐着张学良的车,再四处寻找,找来找去,总算让他们找到了这家饭馆。
陈真微笑道:“我没事。”
听说那小辽河上,佐佐木也不在了,不由心下一动,隐隐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常小玉道:“陈真,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跟我说啊!”
张学良笑道:“是啊,这次真是把小玉急坏了。”
陈真默然半晌,想到自己刚才一直在心疼朴静美的担心,厚此薄彼若此,不由汗颜,道,“小玉,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吞吞吐吐,只觉这句话,比佐佐木的快刀还难对付。
“我……我的心里,有另一个人了。”
他这话一出,原本正自委屈又庆幸的常小玉,登时脸色惨白,道:“你……你说什么?”
张学良更是吓了一跳,正准备动筷的手也停了。
陈真低下头来,道:“我的心里,有另一个人了。这一次我从打赢了回来,直到刚才,心里念的想的,都是她。”
常小玉道:“你……你骗人,你明明在和我约会!”
陈真叹息一声,道:“小玉,我是喜欢你的,但是,那其实真的不是爱。”他抬起头来,道,“我以前糊里糊涂,得过且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于是就瞒了你这么久,是我不对。可是现在,我已经明白我爱的是什么人,我也就不能再骗你了。”
常小玉、张学良听他说出这般话来,全都惊呆了。
常小玉道:“她……她叫什么名字……不……你不要说!”她忽然又反悔,死命摇头,道,“你和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么?”陈真微笑道,“今天早晨。”
他脸上那前所未有的幸福笑容,终于刺痛了常小玉。
“哗”的一声,她猛地站起来,撞得桌子一晃,杯碗移位。
陈真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有歉意,有关切,却没有犹豫。
常小玉扬起手来,她恨不得狠狠地扇眼前这个男人一记耳光。可是她的手举起来又放下,举起来又放下。
终于,她哭道:“陈真,你这个大骗子!”便已一跺脚,跑了出去。
张学良叫道:“小玉,小玉!”
匆匆忙忙的站起来拍了拍陈真的肩膀,低声道:“真有你的,什么姑娘能让你这么心动?哪天一定带我见见!”
已追着常小玉跑了出去,叫道,“小玉,小玉!你别和这混蛋生气!”
店里的伙计、客人,全都被这边的吵闹吸引,纷纷看来。陈真叹了口气,虽觉羞愧,但一颗心,却已轻松得宛如插上双翅,迎风飞起。
这么做,他固然对不起常小玉,但爱情,本来就是无法勉强,无法敷衍的。
长痛不如短痛,瞒骗只能是对三个人的侮辱和伤害。其实这样,也许对他们都好。
陈真穿着自己最好看的一件大衣,脖子上围着那还没织完的红围巾,忐忑地站在路口上。稍微等了一下,朴静美果然慢慢跑了过来。(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她的眼睛在黑夜里,就像是两颗黑宝石,黑得发亮,黑的充满灵性。陈真看着她,微笑道:“我赢了。”
朴静美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笑了起来:“恭喜。”
两个人于是又并肩向前跑去,虽然没有说话,但默契的脚步声,却像是千言万语,絮絮不停。陈真满心欢喜,穿得不合适跑步,却也不觉得别扭,不知不觉又来到朴静美家外的路口,朴静美笑道:“我……到了?”
他居然能把这话说成是个问句,陈真心花怒放,再也忍不住,笑道:“再见?抱歉,这回我可等不到明天了。”
他一伸手,已捉住了朴静美的手腕,轻轻一带,已将那微微喘息着的至爱女子拉到怀里。朴静美伏在他胸前,叹道:“糟糕,陈大侠学会欺负人了。”
陈真将他紧紧揽住,笑道:“我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朴静美静默一下,终是叹道:“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她的性格中,总有几分抹不去的萧索和悲观。陈真知道她流亡国外,吃苦受辱,在所难免,不由怜惜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以后让我来保护你。”
他如此肯定,朴静美也不由有些痴了,愣了一下,笑道:“以后会怎样,就先不说了。今天这一整天,先试试吧!”
“嗯?”
“至少在今天下午6点之前,”朴静美淡淡地说,“我们到处走走吧。”
“6点?”
“6点钟,我们队里还有一个会要开。”朴静美的手指“笃笃笃”地戳着陈真的肩膀,“你要把我平安地送回来。”
远处的路灯光,隐约照亮朴静美温柔的眼波。陈真心花怒放,一下子又把她拥紧了。
在这乱世之中,两个满怀忧患的灵魂,终于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可是他们却没看到,黑暗之中的那一双少年的眼睛。少年金日能,躲在小巷里,狠狠地握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而兀自不觉。
小西关关外的奉天公园,占地广阔,湖泊,草坪,高尔夫球场,游乐园,一应俱全。夏天时,绿树成荫,鲜花满地,湖里游船如织,岸边渔人垂钓,行人道两旁是长长的两溜小吃、戏法、杂货摊子。
而现在既是隆冬时分,院中,自然萧瑟了许多。
吵闹热情的小贩,散步健身的老人,年轻俊美的情侣,蹒跚学步的小孩,一身白毛的叭儿狗……都不见了。
陈真和朴静美缓步走在院中宽宽的石板路上,更觉惬意。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中国呢?”
这是他们谈论的话题。
“1907年,我的父亲认为当时的朝鲜,已经危在旦夕,于是倾尽所有,带着妈妈和刚出生的我,逃到了中国。因此,我其实是没有真正经历亡国之痛的……”朴静美说,在这萧瑟的公园中,她裹紧大衣,显得更加柔弱,“可是,我却并不感激他,我宁愿与我的祖国,一起灭亡。”
“朝鲜一定会重新独立的。”陈真说,“日本人穷兵黩武,猖狂不了多久的。”
“希望那一天早一点来到吧,在我没死之前?”朴静美说,“你怎么会和张学良成为朋友的?”
他们虽然一度被陈真推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实际上彼此实在太不了解了。因此这第一次约会,倒像是在交相审查。
可是没关系,在这样的你问我答的过程当中,他们越发了解对方的过去,便越发发现,自己真的是深爱着眼前的这个人。
“我从上海滩逃到东北,一开始,是冲着这里的日本人多,来打日本人的。”陈真叹道,仿佛又回到了那不堪回首的岁月,“结果到了之后发现,日本人果然很多。我早也打晚也打,打得自己筋疲力尽,伤痕累累,可是日本人不仅没有少,反而因为要对付我,而越聚越多。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要保护一个国家,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只有代表着举国力量的政府和军队,才有这样的资格。后来我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张学良,就决定帮他研发新型武器,装备安国军,提高中国军队的战斗力。”
“那你觉得张学良这个人怎么样?”
“他啊……”陈真斟酌着说,“人是很好的,也很聪明,但是太天真了。”
“证据呢?”
“唉,或者是张作霖太强了?”陈真说起来就头疼,“反正他总想着玩,总想着张大帅能帮他解决一切烦恼……”
远远的,路边上出现了一个小摊子,走近一看,居然是个画糖画的。
“要不要吃糖,”陈真笑道,“小姑娘?”
朴静美笑道:“我要看画!”
两个人暂停国事,走到那摊子边,那穿得狗熊也似的摊主,本来正坐在摊子后边,眯着眼睛打盹,听见脚步声,一下子醒觉,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招呼道:“来个糖画?好看、好吃、好玩!”
陈真笑道:“来一个吧!”
那摊主大喜,把用炉灰封了的小炉子捅开,一边熬糖,一边问道:“来个什么?大龙好,威风;大凤也好,漂亮。这俩都是五毛钱。”
陈真看看朴静美,朴静美探头看看糖画转盘,笑嘻嘻地道:“转转看吧!”
原来糖画根据图案不同,用的糖料、人工的多少,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