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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狠,可脸上却带笑,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韩君素看得颇为心动,笑道:“难道你要杀了我么?”
虫虫皱了皱鼻子:“你明知道我打不过你,又怎么杀你?不过呢,你也别想先答应了我以后再害我,因为你中了我的“五毒散”了。”
此话一出,除虫虫外的所有人都吃了一尺。
韩君素一怔,暗中运动,略一动气息,胸腹间便如万箭攒心,不禁恼怒道:“你又怎么下的毒?难道你万毒堡的人么?”
虫虫嫣然一笑,好像不是给人下了毒,倒像送糖给人吃:“你到底让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先说明我不是什么狗屁万毒堡的人。至于怎样下的毒,我却不能告诉你。你想啊,下毒哪有让人看见的,问起我为什么害你,那是因为我高兴了。”
韩君素就算再喜欢虫虫,这时也怒火上升,喝道:“虫姑娘,你最好给本公子说清楚,否则别怪我不怜香惜班。”
虫虫坐在凳上,摇了摇手:“我怕了你了,告诉你得了。那是你喝了我敬的酒呀,谁让你不警惕来着。”
韩君素皱紧眉头,才要说什么,却见一条青影直扑虫虫,两手抓虫虫后心,似要痛下杀手,此人正是韩福。他自与韩君素出来以后,事事占人上风,哪有如此受制于人之理,此时又着了虫虫的道儿,不由怒极,因此才未等韩君素下令便出手。
一招得手后沉声道:“你这小女娃找死,我便成全了你!”
虫虫不慌不忙的道:“老爷子哪是成全我,分明是成全了你们少教主。”
韩福本是怒极所致,听到这话,浑身一机灵,手下便松了一些,虫虫趁机推开道:“你不用费心迫我拿解药,别忘了我牙齿里的小毒囊,你最好一边去。韩公子英雄盖世,俊逸无双,小女子有韩公子陪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容你说掳就掳吗?如今小小手段,不过自保而已。”
韩福被她说得语结,又不也痛下杀手,只好恨恨走开。
虫虫道:“这五毒散攻人五脏,要解毒需慢慢来,从今日起一月为止,每日依病理入药,乱用解药便会死人。在疗毒期间,你不能饮酒,不能近女色。倘若违了此理,大家手拉手赴黄泉吧。”
韩君素本来怒极,但见虫虫言笑无禁,不知怎么倒竖生气不起来。又想起今后虽不能饮酒近女色,但毕竟可以和虫虫早晚相处耳鬓厮磨,心想定要偷得她的心,让她死心塌地跟着自己。
耳边又听虫虫道:“你想明白了,我们这就走。”
韩君素哈哈一笑道:“虫姑娘肯赏光,三阴堡蓬荜生辉。”
虫虫露齿一笑,又转头看了青萍程心一眼,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后抬步就走。韩君素心中高兴,也不言语,带着韩福鹓鵮紧紧跟上。
青萍程心见虫虫远去,又是担心又是无奈,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过了半晌,街面上响起了“噼避啪啪”的爆竹声,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始了,那将以虫虫被掳去三阴堡为开头,是围绕圣女神殿之事厮杀拼斗的一年,血流成河的一年,武林之灾的一年,也是真相大白的一年。
外篇之虫虫的前世今生江湖梦 第二十八章 对谈
转眼间半月已过,虫虫随韩君素来到三阴堡七天有余。韩君素身中剧毒,因此韩福一路上处处小心,而且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也不知累死了多少匹马。
虫虫一直与韩君素、鹓鹐坐在车篷内,半步也不曾出去,因此也不知过了什么地方,只隐隐听到自入湘以来,就有许多人护送,时时用三阴教密语交谈,叽哩呱啦的全是湖南口音,一句也听不懂。
那些不露面的人来了去了都隔着车篷向韩君素问安,韩君素只是表示答应,半个字也不多说,举止十分傲慢。有时虫虫淘气,学韩君素口气训斥外面的人,韩君素也不生气,但那些人却毕恭毕敬诚惶诚恐。虫虫这才知道三阴教教规森严,而且教众甚广,尤其在湖南,几乎到处都有眼线分支。
韩君素当日见了虫虫便想掳了回来,实属因为虫虫美貌无双。但在一路之上车篷之内,虫虫好似拿他当作自己老友,嘻笑打闹、一派天真。行至后来,韩君素竟对虫虫暗生情愫动了真情,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想的却是要娶她为妻、终生厮守了。
虫虫对此并未察觉,她虽伶俐但却纯真无邪,况且此来是要算计三阴教的,哪会想到感情事上。鹓鹐冷眼旁观,只是替自己公子担心,又是恼恨虫虫,但是韩君素待虫虫非常好,她当面也不敢太过无礼!
三阴堡便在一处无名小山的山谷之中。山虽小,但地处奇特,天气也古怪。三阴堡的三面是山,唯一的入口处种植了一片颇大的树木,树林密密匝匝遮天蔽日,正是一处阵法。阵中机关,陷井,毒雾应有尽有,外人根本进不来,有误入的便死在里面,时至今日已是白骨累累。
但堡内却宛如一处富豪内宅,只是日照较少,略显阴森。韩君素怕虫虫误入树木阵,便把她安排在最靠南的一处小院内,每日里让虫虫为他疗毒,与虫虫说笑嬉闹,一时间忘了江湖纷争,活得逍遥自在。因虫虫怕黑,还特意挑了一个性情敦厚的丫头碧琼服侍虫虫。
这一天晚上,韩君素与众手下议事完毕,又来到虫虫屋内。见虫虫依窗而立满目怅然,不由纳闷,问道:“虫虫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么?还是哪里不舒服?”
虫虫长叹一声道:“我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
韩君素柔声道:“那为何不高兴?”
虫虫只是叹气,“我想起一阙词,山谷道人的《水调歌头》,你记得吗?”
韩君素虽是武夫出身,但受的却是贵公子的教育,当下背道:“瑶草一何碧,春入五陵溪,溪上桃花无数,花上有黄鹂。。。。。”
虫虫接口道:“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红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唉,我欲穿花寻路,穿花寻路,还寻什么路?三面是山,还红霓?连太阳也见不到。”言罢烦躁不安,挥手把砚台掷到墙上,墨汁洒了一墙,
韩君素心里一动,知道虫虫为何不高兴,只哄道:“就为这个生的什么气来?”
虫虫生气道:“还有什么?你瞧这有什么好玩的,连一只鸟也见不到,当真“云深不知处”了,把人憋也憋死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便是说的湖南常德一带,可这有什么好?”
韩君素道:“好不好你以后便知道了。你若真是嫌闷,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去外面玩玩。”
虫虫白了他一眼道:“你会么?你心里恨不得天天把我锁上。”
韩君素道:“我是怕你跑了。”虫虫怒道:“跑了又怎样?”
韩君素突然心中怒火升起,想起这些日子,自己款款柔情,这丫头似不为所动,道:“我要的女人若得不到,便要毁了。”
虫虫脸色一红,前些日子有些怀疑韩君素用心,又觉得不太可能,此时听他亲口承认,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不知说什么,就只得赌气道:“切,怕你么?那么咱们便一块死,我先走一步。”言罢做狠狠咬牙状。
韩君素大惊,连忙拦住。他自从知道虫虫使劲咬牙便会咬破毒囊毙命后便一直担心不已,连吃饭都提心吊胆。
此时见虫虫与他赌气,吓得六神无主,忙道:“何苦又要气人?”
虫虫其实也就是比划一下,哪有勇气自杀,但却嘴硬道:“我自杀呀!免得闷也闷死!”
韩君素忙道:“我都说了,等我身子好些,便带你出去玩一趟,就是玩个一年半载也由你。”
虫虫半晌不许,见韩君素如此容忍她,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问道:“听说你最近要出门是不是?”
韩君素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虫虫小嘴一撇道:“你当我是瞎子,聋子,白痴么?我那日听你那只宝贝秃鹌鹑问你说,二月初一到初十到的了么?又见她里里外外忙活,一付要远行的模样。哼,我不许你走,听到没有!倘若你走了,我立刻一把火烧了你的三阴堡,你不在,我不在。”言罢,眼中似有泪光。
韩君素见虫虫如此,心下高兴,以为是对他心生情义,舍不得他走,哪知道虫虫完全是害怕。因为这三阴堡上上下下,全对她没半分好脸色,似乎都欲杀她而后快。只有韩君素对她极其温柔迁就,大家不敢对她全是因为这位少主。倘若他离开,把她单独留在这儿,她小命随时不保。
她来,不仅是要保住手下的命,还是要打听三阴堡的事,此刻什么事也打听不到,再把小命丢在这儿,实在是可惜可悲可叹。
韩君素柔声道:“我此去是有要事在身,等办完了事回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