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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败落,穷奇消失了;对面,花四身笔直地站着,手握冰魔刀指着他的方向,却没有动手,只皱着眉道:“西贝,为何?”
北山淳一转身,没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人隐藏。
为什么,为了扭转人道先天的劣势,他训练神兽、寻找神器,今天却发现他在宫中,原来是坐井观天,真正的高手来袭时,他竟然没有还手之力,连潜伏之人都发现不了。
人道,真的这样不堪一击吗?
远处一片没有被毁的花树丛中,有一人施施然走出来,微卷的散发松松绑在脑后,身着颜色素雅却又绣着繁复花朵的长袍,手中握着一只花,脸上笑着,眼神却复杂,似有一丝隐痛似的。
“王,何必这么直接?”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一样这样称呼小花,可是北山淳算是外人吗?
“为何?”只有两个字扔过来,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询问之意。
“虫姑娘,可好?”西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花四海,望着结界内紧张观战的
虽然没有北山淳那样绝美年轻的面孔,优雅的举止似乎也差些,但他举手投足中的随意、尊贵、他的温柔、他从心底而发的善意,都使这本该你死我活的夜变得不同,似乎那些被剑风刀气杀死的花草都要活过来似的。
“死狐狸,我没事。”语言虽然不太友好,语气却有着见到好友般的开心。
西贝伸出手,似乎要抚摸远在几丈开外的虫虫的脸,但却停在半空,无奈地笑笑,目光掠过花四海似乎冒着黑色火焰的眼睛,终于知道是无法忽略他的问话的。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杀了我的皇兄是吧?我虽然修魔,人性还想保留一点,希望王您能够御准。”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全愣住了。
虫虫惊得张开嘴,像一条咬了钩的小鱼;花四海的刀虽然还指着北山淳,刀气却弱了;北山淳更是惊讶。他是有个弟弟,可是自从多年前一别,他们就再未见过,当时他才十八岁,弟弟还只是个十四岁少年,难道眼前这个看来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就是北山王族除他之外的另一个?!
“说说。”花四海又说,还是简洁的两个字。
“难道我会随便认哥哥?”西北袍袖一拢,那条当做武器的花立即隐没不见,“我本是上代北山王之幼子,名叫北山意,只是我早就自愿脱离北山王族,入了魔道。”
“你现在是北山意还是西贝柳丝?”花四海面无表情的说,但心里却一丝小小的不安。
西贝,他唯一的朋友。
可西贝的话让他安了心,“北山意死在他十四岁那年,现在站在这儿的是我西贝大官人。”她的唇角边挂着微笑,一丝苦涩若有若无的,“记得当年吗?我们第一次见面
花四海没有回话,脑海中却出现了一些久违的记忆。
白石山上,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孩好奇的望着一个光着身子在石上静坐的男孩。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没有。”
“我送给你一身吧,这样会被人笑话。”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决定做你的朋友,朋友不穿衣服,我当然也会被笑。放心,我从家里出来时带了很多钱,我们两个人花好了。唉,你别走啊。”
“别跟着我。”
“你多大?”
“再跟着我,我打你。”
“我七岁,看你好像也是七岁,原来我们一样大。”
“
“我叫
“花四海。”
“你是哪道的人?”
“魔。”
“那我也入魔吧。只要你不打我家里的人,我就不会背叛你。我多好个人哪!”
……
“想起来了吗?”西贝站在北山淳和花四海的中间,“我没有违背誓言,但我有我的为难。无论他做过什么,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你入了魔道?”花四海还没有答话,北山淳忽然厉声问,“你居然帮道魔道攻击人道吗?看来是你破了这阵,救出这魔头。知道吗?再过几天他就会被阵困死,十洲三岛就不会再起杀戮,你这样做,有何面目见北山一族的祖先?”
“切,别说得好听了。西贝不是差点被你杀了吗?既然如此,别再提什么天下和平了,他是他,你是你,倒是他对你以德报怨,救了你一命。西贝啊,没想到你是上上之人。”
………………………………
卷三之 虫的降魔史 第六十六章 虫虫是猎物
隆一声响。
几个人都不禁抬头望向天空。
两道敌对不可避免,北山淳打算先下手为强,暗害花四海,而且他也这么做了。依照花四海往常的脾气,是必杀北山淳的。可是现在即知道北山淳是西贝的哥哥,他如何能当着西贝的面动手?
三个男人心中各自打着算盘,只有虫虫注意到了这奇怪的天像。
虽然天色已近黄昏,但却晴朗得很,怎么会突然打起雷来?虽然旱雷也是一种自然现象,但虫虫还是觉得这情况有些异常,因为半空中不止有雷声滚过,云朵也翻涌着,好像喷水池中的喷泉,又像是煮开了锅的水,还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
“快看,那是什么?”眼看一朵云迅速变成了灰色,从半空中飘落下来,虫虫惊叫道。
三个男人这才注意到这些“末枝小节”,一起抬头,就见灰云像是被什么推动一样,从天空中极快的降下,临近地面的时候,忽然分解成无数密密麻麻的“雨滴”,直落到地面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不是下雨,是冰雹!”虫虫重新判断。
“天道的草木兵!”花四海纠正她。
随着他的话声,滚落在地上的“冰雹”纷纷冒出白烟,瞬间就织出了一层烟幕,当烟幕淡去,虫虫愕然发现须变阁四周站满了身着坚硬藤甲的士兵。他们面无表情,手上的兵器闪闪发光。
“原来是下兵马俑。”虫虫很无厘头地喊了一句。
花四海不明白兵马俑是什么东西,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东西是天道的草木兵,电光火石间,只随手解开防护结界,一伸手把虫虫吸到自己身边。
虫虫没有提防,吓得大叫,幸好下一刻落到一个坚实的怀抱中,补偿了一下她脆弱心灵所遭受的创伤。
“天道怎么出现了?他们来掺和什么?”西贝皱起了修长的眉,非常惊讶。
自上次六道大战之后,天道避居天界,断绝了一切与十洲三岛之联系。没有人知道去往天界的通路在哪里,所以花四海才会追踪了这么多年的迷踪地,才会在无穷山盖通天塔,因为那是已知的、唯一通往天界之路。也所以,在失败后,他不得不搅起十洲三岛的战势,以逼天道出手。
可是十洲三道没还有大乱,天道就沉不住气了吗?草木兵又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小花会冲口叫出?
回答他的是“咚”的一声,不知哪里传来的鼓声响了。
那些草木兵像是听到了命令一样,齐刷刷行动了,从四面八方向攻了过来。奇怪的是,它们不攻击北山淳,只是针对其他三人。
北山淳也不知道天道怎么会突然现身,但是他心思转得快,看到草木兵不攻击他,就知道天道是与人道、仙道仍然是盟友,因此再不理会这里的事,转身速速离开。
这些草木兵是阻止不了花四海的,和这魔头交过一次手,他就什么都明白了。但草木兵无知无觉,是高明的法术幻化,能拖住花四海的脚步,他要趁这个机会调集人道的精锐之师,并且说服白沉香联手抗击魔道魔王。
天道的人虽然还没有露面,但这些草木兵的出现表明了天道的态度。既然天道决定与人道、仙道联手,那么就算花四海强大到可以毁天灭地,他们也还是有胜算。
多年之前,六道大战中的两大阵营,不就是天、仙、人胜利了吗?至于他的弟弟,他即入了魔,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想到这儿,心中忽然有些很陌生的悸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西贝,见他挡在姚虫虫面前,连武器也没拿出来,只抱着手臂站在那儿观战,面容娴雅,举止雍容,确有北山王族之风。
这就是他的弟弟,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血脉相连之人,虽然多年未见,但一见之下,那亲切感几乎是瞬间到来,这就是血浓于水吗?可是,当他们为敌时,他忍得下心杀他吗?
想到这里,他有一丝犹豫,可是他不愿意自己这样,于是咬牙毅然离开,完全不管身后发生的事。
而对于花四海来说,这场战斗不难,可是太麻烦,他一向最怕麻烦,遇到麻烦事总是很难解决,现在这些
像蝗虫一样,他被纠缠得暂时脱不了身。
“王,要我帮忙吗?”西贝轻笑一声,看花四海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挥动手中之刀,那些草木兵真的如同被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