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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演绎歌手唱完歌,乐队从舞台上撤下去。当艺人的华丽歌喉在戛然而止的尾音中逐渐消退,厚重的鼓音忽然从四面八方的音箱中响起,吧台四周的冷烟火瞬间绽放。三个巨大的圆柱子,突然从舞台中央升起来。三米高的空中,三个衣着华丽的DS纵情舞蹈。
“白翼!”薛贝贝抓住我的手,“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哪个哪个?”我的眼睛无法适应刺眼的镁光灯。
“笨!后面的两个是女的啊!”她像一个疯狂的追星族冲进人群,舞池一刹那涌满了舞蹈的人,我努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仰望白翼。
属于塔塔的,白色翅膀。
暧昧的光线,高高在上的白翼仿佛一个耀眼的明星,为他着迷的女生们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追逐他的方向,伸出挥舞荧光棒的双手,抬起高贵的头颅,奢望自己能够得到他哪怕只是一个微笑的回应。
但相对于全场的热情似火,白翼太冷了,冷成一樽精致透明的宫殿冰雕,没有任何表情,宛如一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即便世界上最绚烂的舞蹈也不能流露一点一滴的真情实意。
一个傲慢的家伙。
“你费尽周折,就是为了亲自看他一眼?”耳边湿热地传来聂冰灰狐疑的低音。
我惊得猛然扭头,“胡说八道!”
“只有十五分钟。”仿佛看穿了我不安的灵魂,他流露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这儿的BOSS每月支付三千块,请了一个每晚只跳十五分钟的大腕。”
好吧,我承认黎峻是个败家老子。十五分钟之后的舞池沸腾依旧,两个DS公主仍在舞蹈,而白翼仿佛一个突然断了线的木偶,在圆柱舞台缓缓降落中,在专程跑来欣赏他的美女尖叫声中,毫无眷恋地,转身离去。
遇见薛贝贝,遇见白翼,今天的任务差不多算是圆满完成了,下一步就是如何收场以及充当好人的问题。我阴阳怪气地对聂冰灰说:“哎,你是单身?挺会疼女人的,肯定交往过很多……”
“没兴趣。”聂冰灰冷漠地打断我。
“或许,你还不知道,”目光从舞池撤回,我霸道地夺过他把玩的酒杯:“我从一个女生的手机里翻到了‘小王子’的号码,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接电话的人居然是你。”
他微笑,“我很幸运。”
“难道你都不想知道,你是谁的小王子?”我很三八地凑过去,他却苍白地笑笑,兀自摆弄小花瓶中的几枝玫瑰,好像我的话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Chapter 6 (6)
“Hey冰灰,你来了——”
是白翼,他踏上一级台阶,在酒桌前放慢脚步。
白翼换了一件专为夜晚而设计的黑衬衣,无数恍惚的银色蔷薇暗花嵌在细密的纹理中,镁光灯打上去,冷色调使身体看上去更显骨细消瘦。
我曾经幻想并奢望,能够在他的眼中看到哪怕一丝丝的忧伤,为我的塔塔,为她逝去的爱情。今天,我像一个虔诚信徒仰起我的头,静静地瞻仰一张陌生的冰冷而傲慢的脸,一双恍神的细长如新月的眼,一具纤瘦的高贵如冰雕的身体……
塔塔的白翼,没有悲伤,没有喜悦,毫无思想感情,仿佛一具消瘦干枯的尸,内脏早已被挖空风干。他似笑非笑地打量我,短短三秒的注视,我捕捉到他眼中的一种奇怪的异样。
“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他移开目光,坐在聂冰灰身旁,说:“如果知道你会来,我就不上台了。”
“碰巧路过。”冰灰对他微笑。
“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如果让老聂知道,离死就不远了。”白翼冷漠地点燃一根七星,提起一个很耳熟的名字,“你联系翔飞了么?他出事了。”
“你也听说了。”聂冰灰神色凝重,“刚才我一直打他的手机,没人接。”
“凭我对他的了解,他躲在哪儿,也不会躲在医院。”白翼无力地仰靠过去,让整个身体陷入软绵绵的沙发,喉结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倨傲的弧线。
“我会再联系他。”聂冰灰牵强地挑了挑眉毛,担忧地说:“看样子,你最近很累?”
“行尸走肉。”白翼闭起眼睛,睫毛却在微微颤抖,第六感告诉我,那眼帘背后的黑色钻芒,似乎落在了我的脸上。而他的下一句话,恰恰证实了这一点,“她是,女朋友?”
聂冰灰的喉发出一声孤独的:“嗯。”
“多久了?”这种冷傲的人居然也会探究别人的私事。
“没多久。”
白翼错觉似的勾一下嘴角。
我一向对男人之间的谈话不感兴趣,也没有什么可插话的地方,印象中他们好像只懂得谈论政治、电脑游戏、女人和球,毫无吸引人之处。而我的思想比他们更深入,此时此刻,我所思考的是一个相当虚幻的词——灵魂。
如果说聂冰灰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那么白翼就是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尸。
薛贝贝风风火火地拍着鼓点朝我们走来,尚远,她飞扑在佯装假寐的白翼身上。两个人嘀嘀咕咕了几句,她站起身,一只手伸到聂冰灰眼前,“还有十分钟就是游戏时间,白翼说他累了不想陪我,你当我的舞伴嘛——黎离,你不会吃醋吧?”
“借你了。”我大慈大悲地摆了摆手,聂冰灰不情愿地看一眼闭目养神的白翼,又蹙眉盯我,似乎在渴望唤起我的哪怕一丁点儿的怜悯和默契,“你不去?”
“不去。”我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脚不舒服。”
“这样……别喝太多酒。”聂冰灰叮嘱了一句,然后尾随薛贝贝向舞池走去。如此一来,只剩下我和白翼两个人。热闹的气氛忽然完全冻结,如果他丝毫没有与我交谈的意思,我也没办法挑起话题。
我坐立不安地喝一大口酒,专心致志地一边忍受尴尬一边想办法如何摆脱尴尬,如果这样一句话不说,明日陌路,互不相识,我该拿什么和半年的努力交差?
Chapter 6 (7)
“刚才,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白翼的声音刻薄,百威呛了我的喉,“关于什么王子什么陌生电话,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嗬!”我略微吃惊地抬起头:“你听到什么啦?”
“你不该拿聂冰灰来应付我们,这对冰灰没有好处。”
我不无讽刺地说:“还真是惺惺相惜哩。”
他的目光犀利,“虽然他刚才瞒了我,但他只是想给你个面子而已。适可而止吧,我看你应该不愁男人。”
我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你们之间不会有事。”他的语气有点儿像霸道的黎峻,“他从不交女朋友,从不来这种地方,也从不被诱惑。”
“那么,今天就是他的觉悟期。”
“以冰灰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交女朋友,况且,他的家教不是一般的严,你让他破了大忌。”
“何止,我还和他打了一个赌。”我拨开一颗新鲜柠檬,饱满的果肉喷出辛辣的汁,“如果他能猜出我的这套小礼服的牌子,生产国家,以及设计师的名字——”
他警惕地凝视我,“Then?”
“我就陪他睡喽。”我销魂地用力闻了闻花瓶中的玫瑰,鬼灵精怪地冲他笑,“刺激吧?”
“一点儿都不。”他的鼻腔发出冷冷的哼声:“你会输。”
“对于你们男生来说,这个赌有点儿难。”
“冰灰是5年一度肖邦国际钢琴大赛最受关注的选手。”他说:“李云迪就是那个比赛出来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音乐界的奥林匹克和黎离的奥林匹克,它们是两码事。”我傲慢地仰起脖子,说:“智商再高也无济于事,今天我的奥林匹克赌场没有冠军,所以,本小姐要回家,洗洗,睡了。”
“不要太轻视男人。”
“轻视?怎么会?我从未轻视过任何一个男人,而是——”我挑了挑细细的眉,“从、未、正、视、过。”
“听贝贝说,你来头不小。春秋的?我没听说过你。”
“以后你就会知道什么是噩魔缠身。前提是,你有被缠的价值。”
“你说话的方式总这么冒险?”
“除非,你是我的危险。”
“Versace。”他吐出一个熟悉的字眼儿,我为之震惊!他倒背如流:“意大利米兰。杰尼…范思哲。这套酒红色小礼服由香港太古广场限量出售,出自于多娜特拉…韦尔萨切的设计,她曾是美国前第一夫人希拉里…克林顿的时装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