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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待出了山洞,便不再耽误时间,驭剑而起,望大雪峰而去。至晚的时候,两人已在铁旗山脉的山脚铁旗县城中,慧儿怕有官府之人,因此侨装打扮了一番,变成了个俊俏的公子哥儿。
吃饭时,两名武林人士模样的人在一旁私语,但是凭李少阳耳朵的敏锐又怎会听不到两人的说话声?只听一人说道:“听说火云派掌门接任仪式完成后,几大门派的重要人物都没有下山。”
另一人瞟了眼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听铁掌帮的兄弟说,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知道怎么的,好像着了魔一般,都自愿的留在火云派了。难不成是花玉残退位,心有不甘,下了什么药?”
李少阳听了心下吃了一惊,暗忖道:“罗宵不会这么着急下手吧?”
此时又听到那人说道:“不过,这事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至于是不是真有其事,也不得而知,只不过那名把消息传出来的人没过多久便死了,死时全身没有任何伤痕,像是得了病暴死一般。”
李少阳心下又是一骇,这些事都是他亲身经历过了,之后两人再没有说话,李少阳与慧儿匆匆吃过了饭离开。出门后,李少阳迷茫起来,他不知道到底是先治慧儿的病还是想办法救那些被困的人,甚至该不该相信刚才两人所说的话。慧儿看着李少阳半天不出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李少阳看着慧儿美丽稚嫩的脸庞,静下心来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和慧儿去大雪峰,毕竟若是慧儿得不到白玉蛇胆,便只有七天的时间可活,而就算他去救几大门派的人,凭自己的身手,别说是罗宵,就连火云派的弟子也未必打得过。
当下心念已决,再不理会那事,带着慧儿马不停蹄望大雪峰而去。两人星夜赶路,到第六天早上才赶到了空盟草原的边缘,此去大雪峰还需要整整一天时间,此时慧儿的脸上却已开始出现黑色的阴云,看来李少阳当日所言,绝非是信口胡诌。
大草原的边缘有些低矮的树木,过了那道树林一望无垠的草地,偶尔有着几处小山坡起伏着。
在这片看似平静的草原之间,却隐藏着诸多的危险,危险是潜伏着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慧儿还没有发觉身体有何异样,此时见到空旷的大草原,心又野了起来,又是跳又是笑的,浑如世事不知的小女孩。
李少阳经过的事情可比慧儿要多得多,在此空旷的草原上,他并没有像慧儿一样,总在是侧耳倾听着什么,但是越是细心的听越是听到到什么声音。
低吟着的微风中带着一丝青草的香味,远处的天边挂着一轮冉冉上升的朝阳,天上几朵飘浮着的白云,在这里,虽已夏初,但风吹犹寒。静谧之间还是静谧,李少阳看了看慧儿脸上那道黑气,心下不免担忧起来,虽说到了空盟大草原,但是他知道危险才刚刚开始,白玉蛇能否在两天之内抓到更是尚未可知。
李少阳说道:“慧儿,别闹了,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去抓白玉蛇吧!”
慧儿从没来过如此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满是欣喜,又哪里禁得住少女心中的那份对美好事物的悸动?嘴里答应着,但并没有安静下来,李少阳见慧儿尚自在手舞足蹈,只道她精心充沛,于是拉着她望着大草原的中间地带走去。
长河若带,河水静静的流淌着,在朝阳的照耀之下,轻盈而妩媚,宛如处子。草原上散落着几群野马,如此空旷的草原竟看不到一个人影,虽然晴空碧草,秀色可餐,但没有人的地带总是笼罩着一层神秘。
两人朝着北方走去,萧萧的风声之中,隐隐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马蹄之声,李少阳的心绷紧了,注视着四周,不久之后,马蹄之声更甚,宛如千军万马,散落各处悠闲吃着草的马群似乎也听到了危险的信号,凝神四处观察。一群狂奔着的野马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帘,草原上骚动起来,四处闲散的马群也跟着跑了起来,很快从小山坡下又踅出来一大队骑兵,啸着风排山倒海般而来。
李少阳总算看到了传闻中的月光饮骑兵,从前,虽听说这些骑兵面目狰狞,凶狠残忍,但是在他心目中的月光饮骑兵与眼前的相较却是天差地远,简单的说,就是他心目中的要比现在看到的漂亮许多。
骑兵头上带着头盔,身上穿着已经腐烂生着蛆虫的马皮,脚上没有穿鞋,腐肉之间现出森森白骨,头盔之下的脸更为丑陋,突出的眼球,白色的牙齿,皮肉大半已经融化,只剩下一点红中带黑的瘦肉沾在白骨之上。
骑兵还在距两人一里地的地方,便已闻到他们身上那股极臭的腐尸味,是种令人能呕出黄胆水的奇臭!两人看着眼前的骑兵,都吃惊不小,李少阳说道:“慧儿,快走,月光饮骑兵来了。”
慧儿早从李少阳的口中得知大草原上月光饮骑兵的厉害,只是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军队,现在亲眼所见,竟自吓得双腿发软,站在那里不知道动了。
李少阳见骑兵呼啸而来,只要一眨眼的工夫便可到达,急切的问道:“慧儿,你怎么了?快走啊!”
“师父,我。。。。。。我怕,从没有见过这么丑陋的东西。”
血腥风更甚,腐臭味更浓,月光饮的骑兵离两人也更近,野马群在两人的身侧一晃而过,月光饮的骑兵吆喝着,看到两人,放弃了追逐野马,将两人围了起来。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手中的大刀长茅不断的挥舞着,耀武扬威,草原上气势磅礴的长河新日在眼前阵势浩大的军威前,似乎也失色不少。
一名骑兵挥动着手中的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入我空盟草原?”
腐尸一开口,臭味将两人熏得差点晕厥,李少阳憋着一口气说道:“在下李少阳,路过宝地,只为前往大雪峰求药。”
腐尸骑兵说道:“看你的装束该是中原人士,我月光饮骑兵不入主中原已是天大的恩德,你中原人又岂可入我塞外之地?来人,给我拿下去见将军。”
众骑兵正待出手,李少阳忙辨解道:“各位,实是情非得已才入宝地,请先不要动手。”如此缓了一缓,李少阳祭起袖剑一挥,撩开众人,拉着慧儿往剑上一跃,本拟这一招能逃过月光饮的骑兵,但是当两人飞离地面三四丈时,四处传来箭刺长空的微响,看时,却见脚下两支羚羽箭射将而来,两人反应不及,慧儿的臂上便着了一剑摔了下去,另一箭从李少阳的耳际边啸着风而过。
众骑兵将慧儿抓了起来,李少阳也只能跟着跳下剑来,骑兵们吆喝着,带着两人飞跃在大草原,顺着河流而上,约走了十余里,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月形湖边,那块地方几十来株低矮的树木,树起了百十来顶雪白的帐篷,还有十余处马厩,马厩中养的有些是野马,而大多数则是死而复活的腐马。
骑兵们押着两人进了一个帐篷,帐篷里简陋却也豪华,中间坐着一个腐肉将军,与脚下红色镏金的地毯极不相称,地毯中间画着一轮巨大的新月,骑兵道:“报道将军,抓来了两个奸细。”
将军抓住一块脸上赘下来的腐肉往嘴里一放,饶有滋味的咀嚼了几下,阴恻恻的说道:“跟你们说过,擅入空盟草原者,杀!”
两人看着丑陋已极的将军,心中直欲作呕,现在听到他一开口便是杀,心内更是惶惶。
月光饮骑兵果然凶狠野蛮!小将得令,手一挥,身后两名士兵便欲上来拿两人。慧儿早已吓得两脚哆嗦,额头冷汗直冒,手臂上的那支箭也跟着不断抖动,这时候她当然可以颤抖,但是李少阳不能,他是慧儿的师父,江湖新起之秀,不可以那么没骨气,大声说道:“慢着!”腐肉将军回过头来看看李少阳,一瘸一拐来到李少阳的身边,瞪大着眼睛,审视了一遍李少阳后,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么?”李少阳不愿看那张丑陋的脸,也不愿闻将军身上发出来的腐臭味,后退两步一时间想不出要说什么,只说道:“你不能杀我。”
将军坐下,坐在他那张骷髅做成的将军椅上,手一扬说道:“杀!”
情势危急,李少阳也不再说什么,跳将起来,使出袖剑。先发制人,撩倒两名士兵,两名士兵甫一落地,又站了起来,李少阳拉着慧儿便往外跑,才出营帐,鼻中便闻到一股强烈的腐肉味道,身后的那名将军却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带着阴恻恻的笑声说道:“想跑?”
李少阳更不答话,对着将军刺出一剑,将军既不回避,也不后退,两指一夹,便将李少阳的剑稳稳夹住了,丑陋的脸对李少阳喷出了一股极臭的口气。
第六一章:白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