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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他这是干嘛啊?
我全身僵硬,无比尴尬,猛一抬头,却正好对上了秦云放大的脸,又是一惊。
然后,我不得不在他的黑瞳中那样清楚地发现自己又惊又羞的干干模样——如此这般硬生生地被人用公主抱抱了个满怀,纵然对象是曾经最亲密的好友,我也无法不惊愕。
“放我下来!”我捶他,用了点儿力,生怕他也会狗血的犯上男人的通病——以为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我背你回去。”秦云闷哼了一声,顺从地将我放下——放在了他的车边,然后将拖鞋递给我,“拿好。”
他转过身,宽阔的肩,挺拔的背,正正地对着我:“上来。”
“我……”
“别拒绝我。”他的声音一向低沉,不响亮,但却如同一章神秘的乐曲,磁性温柔,缭绕在心间,幽幽而响,直入脑海深处,“就这次,只有今天,请你别拒绝我,拜托……”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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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乖乖趴在秦云并不很温暖的背上,一声不吭,气氛沉闷却不尴尬。
他静静地托着我的腿,并没有任何“过”的动作,迈着稳健的步子,往我家走去。
鼻息间,尽是清清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顺着秦云微开的衬衫的领子飘了出来,很是好闻。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拒绝了诱惑,没有把脸颊贴上他那仿佛正在守候的宽阔的肩膀。
那样舒服美好的姿态应该是专属于恋人的,而我们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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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回去我家的路并不长,无需加速,也不过五、六分钟,可这一步步地走过,竟好像踩过了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年:我的失落,他的笨拙;我的痴恋,他的温柔。
在那些应该青春快乐,理当朝气蓬勃的岁月里,我总是阴郁的表情,沉默少语,孤僻又孤独,恰恰反衬了他阳光般耀眼单纯的笑容。
那样迥然的我们,竟如此诡异地并肩一起匆匆地走过破碎灿烂的年华。
很荣幸得到了命运的宠幸,让我在最阴暗的日子里遇见了灿烂的他,得到了那么多的照顾那么多的温柔那么多的关怀。
能给我幸福的那个人的手,明明已经放到了我的面前,我却没有办法伸手握住。
于是,就这样和幸福擦肩而过。
所以以后即便不幸福、不快乐,我也没有了抱怨命运的理由。
我微微地裂开嘴,真心地笑了出来:谢谢你,秦云,真的谢谢你……
最后的最后,那么多没能出口的谢谢,在十多年后的今天,终变成了一句无发出声的“祝你幸福”,顺着我的唇逢,烙在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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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的灯坏得很彻底,黑乎乎的一片,秦云显得有些艰难,可是抱着我的臂却那样的坚定,丝毫没有放松,直到我家门口。
在他松开手臂的那一刹那,我跳下了他的背,没有回头,没有说再见。
我静静地翻着包,从里面找出钥匙,还未□去,就被牢牢扣住了手腕。
低下头,我看着自己今天过于多灾多难的左手,心里一片荒凉。
传入我耳间的秦云的声音,很压抑,很低沉,带着一些让人想流泪的疼:“郝郝,再见。”
他说:“郝郝,放心吧,我不会等你。如果有个绝世美女落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将她抢回家。”
他说:“郝郝,我们还是朋友,一辈子都会是朋友。”
他说:“郝郝,既然选择了,就珍惜吧。”
他说:“郝郝,对不起,我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但在我联系你之前,请不要找我。”
他说:“郝郝,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想这一生,甚至是上一辈子,下一辈子,也不会再有像他那样好的人出现在我身边了。
对于这样温柔深情的告别,我应该泪流满面。
可是直到最后,我都能撑着笑容,非常努力地用最灿烂的笑容,对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重重承诺——
“秦云,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好好的生活,好好的过每一天。”
不管我未来的人生中,有没有易笙这个人存在,我都会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因为,我已经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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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目送秦云离开时的背影:
对不起,秦云,我必须放手。
因为,你真的太好,好得我不敢占有。
很可惜,我最初遇见的那一个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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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秦云。
人生就像一辆循环列车
我想我大概永远没有办法成为一个真正聪明的女人,写了那么多罗曼蒂克的小说,描绘了那么多美好的女性:坚强、勇敢、倔强、聪慧、敢爱敢恨。
然而,我自己呢?
看着消失在楼道里的那道悲伤而□的身影,我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带着没喉的苦涩——
原来,不管岁月走过几何,不管经过多少风雨,我依然无药可救地笨着,为了那个只要一想起就觉得胸口闷痛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愚蠢着。
虽然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我想我的幸福,就目前而言,却是只有易笙一人能给。
他是我的劫,而我,早已放弃了逃避。
长长叹了口气,我将所有的心思藏进内心深处,面无表情地打开家门。
迎接我的是一室黑暗。
他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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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松了口气。
粗鲁地踢掉鞋子,我才刚刚踏前一步,就被不远处那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狠狠地吓了一跳:“哇啊!”
我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跌倒在地,这才发现那竟是易笙。他还在那儿,维持着我出门前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就像只被抛弃的小狗蜷成一团,无比丧气地蹲在原地。
“易笙?”我轻唤。
他没有理我,只是一径低着头,身体更紧地缩了缩,像个任性的孩子,为了想要而得不到的玩具,耍着低劣的脾气。
看着这样的他,我满心无奈。
蓦然想起秦云孤独的背影,再看到这样任性的他,我的心里更加沉闷,一贯的纵容仿佛随着秦云的离开,湮没在了那一刻的伤感中。
第一次,我对易笙变相示弱的无赖表现,有了一些不耐烦。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那样,舍不得舍弃任何东西,爱情也好,面子也好,什么都是如此,永远那么贪婪。
虽然我心里也很明白:易笙想要的东西,从来就不多。可偏偏之余于我和他而言,那小小的幸福却或许是永远的最奢侈。
关于这些,为什么直到今天,他依然不明白?
或许,他一直都很明白,只是不愿去想,宁愿逃避。
我瞬时沉下脸色,再不发一语。纵然,心里有很多话,其实想了很久,却一直无法说出口:
“哥,你知道么?这个世界很残酷很冷漠也很不公平,失去的往往会比得到的多,然而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为自己小小的得到,欣喜若狂。
“你既然舍不得为我放弃,无法为我舍弃,那又要如何赢得我的信赖?
“耍赖、任性,帮不了任何人。特别是你和我。
“你给我快乐,给我幸福,但从来没有给我安全感,没有给我可以看到未来的希望。
“或许,我和你,终究只能是露水姻缘。
“一次,又一次。”
如今,我们明明已近在咫尺,相拥而眠,却依然像隔着天涯海角般,毫无希望地踩过一日,又一日。
我很累。
可是,我想,他真的不懂。
从来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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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在喉咙里的话,反反复复地吞咽,终于沉入心肺。
我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去不再理他。只是脚步才刚刚迈开,甚至未能和易笙错身,手腕就再次被用力的抓住。
空气中是他熟悉而低哑的声音,轻轻回荡在寂静的房间中,格外寂寥:“郝郝,你好残忍。”
我笑了:是的,我好残忍,真的残忍。
不过,却从来都不是对他。
易笙,我纵然曾经对你放手,纵然曾经伤了你的心,说到底,也是为了你。
我并不介意你能不能考上好的大学,我从来不在意你是优秀或者糟糕,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只不讨喜的笨拙的丑小鸭。可是,我已经爱你,爱得痴傻,爱得铭心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