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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易笙一点儿也不在意我的愤怒,还一把搂过我的肩,自然地忽略我掐他腰肉的指,温柔将落到脸颊旁的发放回到我的耳后。
他低头附到我耳边轻语:“别急,你的话,一定不会有问题。我们去超市买点儿好吃的提提精神,晚上我帮你好好参谋参谋,当初我也失败了好多回,让我这个兜揽了无数成功妈妈的人帮你看看,保证下一次一定是你挑工作,不是人挑你。”
坠落的声音虽然很轻,却是铿锵有力,充满了安抚的力量。
我不自觉地一抬眼睑,正好对上了他潇洒飞扬的笑容,莫名的,竟真的安了心。
我想,易笙是明白我的。比起得不到工作而言,真正受了伤的其实是我的自尊。
过去那几天,我固执地不肯让他插手,不准他提任何意见,以为有这样的资历,找个千把块钱的工作,绝不会有什么问题。自信过了头,却落得如此结果,在面子上过不去。
我一直希望在易笙面前的自己,能是出色而优秀的。为此,我从小就一直非常、非常的努力,甚至竭尽全力地去做一些自己并不擅长的事。
但一次一次,我展现给他的,却总是自己最为落魄的一面。我真的丢脸,不想面对,想要逃跑。
易笙明明知道,知道所有的这些,却没有点破。
他乖乖地闭上了一向无比毒辣犀利的嘴,体贴地牵着我的手,惬意地踱步在夕阳中。
有种难以言喻的温暖,缓缓地流向四肢百骸,挥不去的甜了心。
低下头,我看着彼此交融的影子,偷偷藏去了如何也无法忍住的勾唇动作。
刚刚才蔓延了全身的失落、沮丧和丢脸,竟在这短暂的瞬间,便褪得找不到痕迹。
原来,他已是这样安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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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一如既往,简单而丰盛。
在秋老虎还舍不得离去的日子里,我们打开了空调,吃着热辣辣红艳艳的火锅和韩国炒年糕。
进餐过程中,我们虽然灌下了一罐又一罐冰啤酒,却还是辣得眼泪直流。偏生有种说不出的爽快,怎么也挺不住口。
我辣得舌头都麻了,吃着、吃着,频率高了反而没感觉了,可以心平气和地吞下平日里根本无法往嘴里塞的辣椒。
易笙明显比我还要怕辣,一顿饭吃得他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虽然没有狼狈地流下眼泪,但汗水倒是湿了一大片,灌下的开水更是足够他狂奔上一整晚的厕所。
看着实在受不了辣,狂奔去厨房添饭的易笙,我笑得坏心,复又自得其乐地咀嚼起所剩不多的残余菜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个子的高中时期饿多了,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导致养成了我绝对不会浪费食物的好习惯。不管吃得多撑,我也一定要收光桌上的剩菜残渣。
若余量较大,就算再懒的动,我也会把它们好好的包起来存放。因此,我在国外的日子过得并不奢侈,也有了些闲钱去购置奢侈品。
瞄了眼久未打开的贮藏室,那里有我不自觉逛进名牌店时,不自觉为易笙买的各种礼物,盖在层层冬装下面,始终没有机会送出去。
在离开易笙的那999天里,我常常在旅行时买绘有各地风情的明信片邮寄给他。尽管总只有寥寥数语,不着重点,甚至没有署名。但那些贵重的东西,由于我对自己的人品毫无自信,所以总是打包带着到处跑。
那几件礼物价值不菲,远超过我一柜子衣服和包包的价格。如果不能送出去,真的非常浪费。然而今时今日,在这样不清不白又没有未来的境况下,要送出这些东西,又谈何容易呢?
这些日子,因为没有可以期待的未来,我才能如此惬意并且毫不愧疚地享受着他给予的温柔,任性恣意,耍泼耍幼稚。
我从未想过,当一个人无所谓失去的时候,竟可以变得这样的无耻!然而,也因为这样,我想待到结束的时候,即便早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我还是会忍不住惆怅。
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说到底,不过是升华了的阿Q精神。不是不想拥有,不是真的舍得,只是没有办法。
不想让他在自己手里生生被抢走,所以干脆的自己先放开手,多么的自私!可惟有那样,我才能保存仅有的尊严,以及不会回头的前进之路——因为,选择了放开的我,没有资格后悔。
我都已经想得那么好了,但当我不经意的望着他纤细优雅的身影时,心里还是会无法抑制地酸楚,酸楚得恨不得能忘记所有得到过的甜蜜。
当易笙再次消失的时候,看着他留下的这些痕迹,我又会如何?
答案其实很简单,只是我不想面对。
终究,我还是懦弱。
人生就像一辆循环列车
秦云来电的时候,我正看着易笙穿梭在厨房的身影发呆,至于究竟在想什么,我根本记不住。或许,也不重要。
我移不开视线,只因他不经意间侧首时露出的暖暖的微笑,那样英俊那样美好,一下就烧烫了我的心。
心里莫名产生一种恐慌,我几乎是抢一样地接起了手机:“喂!”
“……郝郝,你接了。”电话那头的秦云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是放松的长叹,及近乎自嘲的低笑,磁性成熟的嗓音透过话筒,拉回了我恍惚的神志,“你还以为你会拒接我的电话。”
“拒接?为什么?我怎么可能拒接你的电话!”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忍不住地刻意加大了嗓门。
“因为你一直没回邮件,我以为上一次……惹你生气了。”秦云说到这儿时,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轻声轻气,还带着一丝丝浅浅的讨好。
我不是听不出来,却无法全心关注,只因咫尺距离外,是易笙面无表情的脸,及渐渐暗下的眸光:“不是……我没看邮箱的习惯,所以不知道你写了邮件给我。抱歉……”
渐渐的,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嘴巴上上下下开合着,声音木然地传进耳朵里,却没有激起任何凡响。
我只是那样呆呆地看着那头的易笙。而他,也就那样一声不吭地,笔挺挺地站在三米开外,冰冷的表情明明那样无情,却又好像已写尽了鲜血淋漓的受伤。
心中瞬息爆裂出的疼痛,迅速蔓延在四肢百骸间。
那一刹那,我的鼻子酸得发了痛,无限用力才没有甩出渐渐松开的手机。
我知道,自己不可以。
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心情下,我必须要逃。
而手机的那一段,或许,会是我的出口。
我知道自己太自私,但我没有办法。
我必须要静一静,冷却下被他烫热的脑。不然,我怕自己会一败涂地。
可或许,我早就输得没了自己。
因为当我挂掉电话时,手竟有止不住的颤意。
尽管如此,即便如此,我还是听到了自己倔强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空间里:“我要出去。”
易笙什么也没有说,好久以后,才在我的注视下,决绝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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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呆在那儿很久,最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的房间,又是如何换上的衣服又换了什么样的衣服,只记得离开卧室的时候,客厅黑漆漆的,毫无人气。
心里一片冰冷,这就是我要的结果么?说实话,我自己也弄不清楚。或许,这是对的吧。
轻轻叹了口气,我凭着习惯走到了门口,弯下腰去摸高跟鞋。
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肘!
我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可欲出口的尖叫却戛然中止在了空气中微微沙哑的两个字里:“别去。”
“易……笙?”我愕然,随即因为手肘传来的疼痛倒抽了一口冷气。
“郝郝,求你,别去!”这短短几个字,像是被吐出来般,满满都是酸涩,甚至还带着一丝我不愿去听却无法抗拒的悲哀。
他很用力地抓着我,五根手指仿佛烙在了皮肤上,强硬无比。
我疼得几乎落泪,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可心里却仿佛被什么烧着了一般,恐慌得不得了!
不行!逃!我的脑海仿佛只剩下这些,迫使着我突然发力,不顾一切地挣脱了去,然后头也不回地飞快跑了出去。
夜风迎面而来,呼呼得刮着耳朵而去。
后面没有传来易笙的呼唤,只有被我撞到的门砰然关闭的巨响。
尽管如此,我依然无法停下脚步。
眼里干涩得挤不出眼泪。
可是鼻子,却酸得迷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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