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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佳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和迷你镜,因为流泪,她的眼睫毛已经花了,这会儿,她正仔细地将它们一点一点地梳理干净。从前,我是那么的看不惯贾佳整天打扮,甚至和白素素还背地嘲笑她,不化妆就见不得人。可是,这会儿,我却发现她竟是那么的善良,为了爱的人幸福,她甘愿退居幕后,贾佳从来都不会这样的,是阿木改变了她。
我站在阳台上,风轻轻地吹过耳际,脑海里关于阿木的所有记忆,全都涌上心头,第一次与阿木见面的时候,阿木强行拉着我上舞台表演的时候,还有在九峰山我靠在他温暖的肩膀上的时候。
噢,阿木。
眼泪让我的眼睛再一次迷茫,并迅速地流到那些心底刚刚盛放的小花朵上,生命原来如此的脆弱。
3
再次回到病房时,阿木又恢复了从前的生龙活虎,见到我便嚷嚷:“哎呀,小葵花,你刚刚那下差点就击中了我的要害,你得赔偿我。”
我只觉得鼻子一酸:“嗯,你说要我怎么赔。”
第三章 送给你一首小情歌(5)
“这个我还得从长计议,不过昨天晚上可真是冷呀,小葵花,暂时就让你陪我一起吃顿午饭吧!”阿木做了深吸呼的动作。
这样的阿木谁会想到他活不到两年,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谎言呀,可是却是真的。
“好,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我吸了吸鼻子。
“小葵花,你没生病吧!”阿木突然用手按住我的额头,“不对呀,这可不是小葵花,平常的你可是一小辣椒,今天怎么啦!”
“那个,都是因为我你才被车撞到,所以……”我赶紧转过背,我真害怕自己当着阿木会哭起来。
“那好吧,看在你诚心道歉的份上,我可要狠狠地敲诈你一笔哦,我要一份炸酱面,两个鸡蛋,一根香肠,半斤酱牛肉,还有一大瓶可乐。”
“阿木,你是不是猪呀,怎么可以吃这么多。”
“喂,我是男生,要多吃,知道吗,知道吗?”阿木夸张地扬了扬手。
“好的,猪先生,我一会儿就把猪饲料给你买来。”
从病房出来时,我的眼泪又夹杂着最后一句话的苦笑忍不住流出来了,贾佳在门口等着我,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很多,见到我,她又装出一副清高状:“葵花,你要对阿木好,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不用你操心!”我说。
贾佳看了我一眼后,然后骄傲地昂起头,大步向前走。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看不惯她这个样子,其实,内心里我已经接受了她,本质上贾佳并不是一个有很多坏心眼的姑娘,我是很乐意跟这样的姑娘做朋友的,可是,也许是我们俩前辈子里欠彼此太多了,所以这辈子打死也成不了朋友,包括以后。
阿木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里,我简直成了他的御用保姆,这家伙每天会打上N个电话给我,恨不得连上洗手间也得找我汇报一下。
白素素说:“葵花,阿木少爷这下可是缠上你了,你想甩都甩不掉。”
我笑了笑,没有做声。如果可以换回阿木的健康,我想被他缠上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
只是,很快,我发现被阿木缠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周末,阿木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我,简直是要命,这家伙真是我梦中的克星,不知道我是睡神吗,好不容易挨到的周末就这样被他打搅了,真是气死啦!
“小葵花,你快来医院,今天我出院!”电话那端阿木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啊!你可以出院了吗?医生同意了吗?”
“天,你怎么比医生还麻烦。快打车过来,我们一起去玩!”
“好吧,你等我!”
挂了电话,我又在床上赖了十分钟,才急急忙忙去见阿木。
赶到医院时,阿木早就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见到我整张脸都拉了下来。
“小葵花,你是从火星赶来的吗?”
“我多睡了十分钟。”我不好意思地说。
“那从你家到医院也用不了两个小时吧!”
“我从宿舍赶过来的。”
“你怎么不回家?”
“我……”
我要怎么说,难道让我告诉阿木是因为妈妈的关系我才不回家的吗?才不要。
“算了算了,看在你今天陪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啦,走,自由啦!”
谢天谢地,阿木总算没有接着追问我。
阿木所说的好玩的地方,竟然是商场。
“今天我们的行程就是打电动游戏,然后去吃东西。”阿木得意地站在街头,像风筝一样夸张地张开双臂,迎着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有那么夸张嘛!”我取笑他。
“小葵花,你不懂的,每次从病房里出来,我都觉得自己像经历了一场生死劫,所以,我要好好地享受新的人生。”
阿木的话让人觉得伤感。
“阿木!”我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
“哎呀,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啦,我只是遗憾到现在也没有追到你。”
看吧,这个家伙就是有本事把悲伤的气氛变得热烈。
“你哪是追我,而且你知不知道示爱者是动物,被爱者是植物,如果爱被拒绝,离开的会是动物,因为植物是不会生出脚来跑开的。”我看着他,热烈地说。
“小葵花!”阿木的神情很认真,“如果动物回来了,你可不可以做他一年的女朋友!”
“我想我会的!”我向阿木保证。
以前,我一直觉得阿木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家伙,可是今天我才知道阿木是多么的渴望得到爱,却又害怕爱在眼前失去,所以他才假装坚强,让自己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乎。
“这么说,你答应我吗?”阿木几乎要跳起来。
“我可没有答应。”我假装很清高地和他保持一米的距离。
结果,阿木突然用迅雷不及扫耳之势拽住我的手,然后很流氓地看着我说:“喂,小葵花,知道情侣们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嘿嘿,互换礼物,所以,你得赶紧给我准备礼物呀!”
我笑着看着阿木,哦,这个天真的大男孩,他一定是韩剧看多了吧!
我说:“好啊,你想要什么礼物!”
“棒棒糖!”他兴奋地看着我。
我愣了半晌:“棒棒糖?”
他笑着看着我,故作神秘地停顿了半天,才说:“告诉你哦,棒棒糖代表的可是甜蜜的爱情,我希望我们在一起可以很甜蜜,可以用来回忆一辈子。”
我看着阿木有些兴奋的脸,脑子里突然出现的是那句“我们是糖,甜蜜到哀伤”,我又想到了阿木的病情,那么热爱生活的阿木,真希望可以永远地活在这个世上。
我慢慢地贴近他,然后轻轻一吻。
“喂,小葵花,这个色女人,我的初吻呀?”
空气中回响着阿木的声音,初吻,是我的才对。真没有想到,我的初吻会断送在这个臭小子那里。
4
白素素知道我要做阿木的女朋友后大吃一惊。
“葵花,你没有抽风吧,你真的答应阿木少爷的追求!”
“当然不是,我是认真的!”
“可是,你喜欢的人不是蒋宁吗?怎么突然换成了阿木?”
“阿木生病了,医生说他活不过20岁,我不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素素,你知道吗?看着阿木生病的样子,我真的很难受,如果这样他能快乐,我想我愿意!”我的眼泪又要流了出来。
“那蒋宁回来了怎么办?”白素素突然看着我。
“从今天开始,蒋宁只会活在我的记忆里。”
那天晚上,我回了一趟家,家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到处都是一尘不染的,当然并不是她的功劳,她已经发短信给我去北京开会了。我心里冷笑,一定是去找那个男人了吧!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上网,收藏夹里有我的博客地址,此刻我决定把它们从我的电脑里大脑里,一股脑儿地通通删除。
然后,我又从书柜的第一个抽届里轻轻地拿出蒋宁的相片,那是我在学校光荣榜上偷偷剪下来的。我真是后悔,和蒋宁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竟然没有和他合影,我们之间除了我的那些稀薄的记忆,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见证我们曾经相识的东西。
相片上的蒋宁笑得很开心,这应该是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才拍的相片吧,在我的印象里,蒋宁是一株高高的,直直的植物,不拘言笑,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把相片放回抽届,然后上锁。
蒋宁,再见了,这一次我会把你从我的记忆里慢慢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