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抬起头时,他看见她轻咬着嘴唇,伸着手臂又不碰他,眼神都是颤抖的。
“你昨天晚上那么英勇,现在怎么变成林妹妹了?”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竭力用轻松的语气说。
“昨晚?其实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低了头,把他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点儿。
“怎么会呢?还是你开车把我进过来的。一路上开得又快又稳。”
“你都记得?”
“一开始记得。”他看着她,目光很专注,“后来看你开得很好,一点儿也没被吓傻,我就放心地昏过去了。”
她笑笑。其实关于昨晚,她只记得他用身体保护着她。仅此而己。她伸出手,抚上他微凉的面颊。他也有些颤抖地抬起手,指尖缓缓滑过她的下巴,接着环住她的脖子。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白得让她心惊胆战。她知道自己其实不是个勇敢的人,所以昨晚在他口里神勇的表现,也许只是本能。也许只是因为她已经本能地爱上了他。
他只是微微一用力,她便俯身下来,在他的侧脸上印了个吻,浅浅的,温热的,轻柔的。他闭起眼睛,睫毛轻颤,嘴角的笑很满足。他难得一见的孩子气,让她的心格外软。她弯着腰,额头贴着他的脸颊,似乎有些不想起来。
有人敲门。房门没有上锁,秋晨刚慌慌张张地站起来,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打扮得体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六七岁,正是浑身散发着成熟风韵的年纪。她袅袅婷婷地站在门边,非常真诚亲热地说:“暮衡,我来晚了。”
秋晨完全摸不着头脑,回头再看看纪暮衡,他依旧微笑着,只是那笑容,竟有些嘲讽不屑的意味。
“陈太太,您怎么亲自来了?”他撑坐起身,抬头看看秋晨说,“秋晨,我好像有点儿饿了……”
“附近有家香港餐厅,我去买点儿吃的。”秋晨立刻接过他的话头,打了个招呼便溜了出去。
见她出去,纪暮衡才收回目光,抬眼看着站在面前妆容精致的女人。
“暮衡,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你爸爸担心得不得了……”被他叫做陈太太的那位走近了一步,站在他面前皱着眉头,倒是一脸担心的样子。
“那麻烦你告诉他,我还活着,不需要他担心。”他冷冷地说。
“不过我看好像还有人更担心你嘛。”那女人转头看看秋晨堆在地上大包小包的衣物,笑了笑问,“就是她?”
纪暮衡侧过脸去,似乎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她微弯了腰,俯下身来问。
这个动作,似乎让他非常反感,他往后退了退身子,皱起眉头,片刻以后,才慢慢地吐出几个字:“长洲赵家。鼎鼎大名的赵文邦。”
“你知道就好。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怎么会出现在A城,又正好在你楼下上班呢?以她家的实力,把那家小小的杂志社买下来,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吧?”
“苏子媚女士,你好像想得太多了。”他蓦地转脸看着她,眼神突然凌厉起来。
“是吗?”苏子媚后退一步,若有所思地抱起手臂,“你既然知道她是赵文邦的女儿,就应该也知道赵家和我们天源以前的事情,难道你就没想过,她主动接近你,是为了什么吗?”
他低眉冷笑一声。主动?如果是她主动接近他,也许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苏女士,我不觉得你和我之问,有什么我们。”他强调了“我们”两个字,“你不过是刚好嫁给了我的父亲,天源不过是他和你的公司,跟我,一分钱关系也没有。至于她,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陈栋的儿子。你不要以为世界上每个人都像你们样,把感情当事业那样处心积虑地经营。”
“如果是这样,那自然再好不过。”苏子媚笑笑,“赵家这么多年都安安静静的,结果你却突然跟他们家的千金好上了,我难免有些担心。既然你相信她,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对不对?”
她伸手拍拍他的手背,态度亲昵;“暮衡,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纪暮衡依旧侧着脸,似乎连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对了。”她走到门边,突然又停下来,“万一她发现你和天源的关系,又发现天源和顾家的关系,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回了头,妩媚地莞尔一笑 “所以,如果我是你,就会好好考虑上次你爸爸说的,把你妈妈留给你的,星辰集团的一半股份,还给他。”
说完,她对他摆了摆手,风情万种地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纪暮衡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无意中越拧越紧,本来就已经苍白冰凉的手指,更加苍白。
秋晨去了很久,而等她终于推开房门回来的时候,他刚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下了床,笔直地坐在窗前的沙发上。
“咦,你怎么起来了?”秋晨先探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才抱着打包的晚饭进来。
“等着吃东西啊。”他撑着沙发扶手,调整了一下姿势,“总不能在床上吃。”
“少讲究了,你现在是伤员。”她把食物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蹲下来一个个地打开饭盒盖子,“还是重伤员。”
“伤口都不深,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够茶几另一侧的一次性勺子,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顿时手一抖,调羹掉在了桌上。
“还没什么了不起的……疼不疼?”她飞快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焦急地蹲在他面前,扶着他的膝盖。
他调整了一会气息,才松开皱着的眉头:“还行。”
他低着头,努力想抬起放在腿上的手臂,可只举起了那么一点点,就又疼得跌了回去。他抬头看着她,苦笑了一下:“这怎么吃东西?”
她没说话,只是站起来,拖了另外一张沙发坐在他面前,棒起一碗粥,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装作面无表情地说:“这样吃。”
他怔了一下,接着便张开嘴巴一口咬下勺子。
“嗯,味道不错。”他点点头。而几乎是同一瞬间,她也问他:“味道不错吧?”
那样自然而然的默契,让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他的伤其实很疼,疼得他每次呼吸都能感觉到肌肉的撕裂,甚至连笑,也变成一件极其耗费精力的事情。她一勺一勺,慢慢地喂他吃东西,耐心而细致,一边喂,一边轻声地跟他说话。
“外面雨下得好大哦,还好那家餐厅离得近,不然我就得成落汤鸡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路况不好,我出去的时候看见一辆救护车开进来,回来的时候又看见一辆,真是吓人。”
她的声音很温柔,每次她这么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的心神不宁,像是坐在干燥温暖的阳光下,懒懒地不想思考。
“秋晨。”他打断她不着边际的话,“你就不好奇刚才来的人是谁?”
她看看他,舀了一勺粥说:“好奇啊,可是你不说,我又不好意思问。不过看她的年纪,你又叫她陈太太,对她还爱答不理的,应该不会是你的结发妻子吧?”
他哑然失笑,随即摇了摇头说:“她是我的……继母。”
“哦。”她像是并不意外,还是专心致志地喂他吃东西,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似的问,“那为什么叫陈太太,不是纪太太?”
“当年我爸爸是入赘到外公家的。我跟我妈姓。”说完,他像是自嘲般地冷哼了一声。
“哦。”她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便重新低下头去。
“他为了少奋斗二十年,才跟我妈结婚,可是我妈妈去世以后没几天,他就跟另外一个女人结了婚。”他看着她身后的白墙,语气平淡地说。
她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他的面色毫无波澜,可她完全明白那对他来说,是一段多么不愿记起的往事。她几乎可以猜到大致的故事,薄情寡义的男人,在那个被自己利用完的女人去世以后,便迫不及待地建立新的家庭,而那样的家,又怎么会有温暖。
她突然想起他上次说过,他的过去,并不会比她逊色多少。只是他从来不说,只是他一向都那么自信而坦荡地笑着,好像这个世界对他并无丝毫不公。她的心,猛然尖锐地刺痛了一下。
“饱了没?还要不要?”刚好手里的粥见了底,她放下饭盒岔开话题。
“够了。”他有些疲倦地微微摇了摇头。
“这里还有一份,我刚才在护士站那边看到有微波炉,万一你半夜饿了,我去热一热就能吃了。“她站起身来,一边收拾茶几一边说。
“……半夜?”他有些不解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