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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葬礼很简单。
化妆师的手艺精湛,她的容貌被复原的很好。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安静地躺在那里祥和的样子。
只是小姨已经泣不成声,小姨夫在一旁扶着她。
而吕肖楠则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朝她笑笑,再就没了表情。
参加葬礼的人。
来了,走了;走了,来了。
我甚至看到了建工局的一把手。
他带领着建工局的一群同事,鞠躬,默哀。
我一一还礼。
节哀。他说。
我点了点头。
谢谢。
葬礼不久,我就听到叶氏集团破产的消息,有关高层相继入狱,甚至牵扯到很多政府高官。叶文慧与她父亲海外出逃,想要通过菲律宾转机去澳大利亚,但被中方警方截获,引渡回国,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最高审判。
我去戒毒所看莫涛。
眼前的他是枯黄的,枯黄的头发,枯黄的皮肤,枯黄的眼睛,明明是立春充满希望的天空,却依旧铺满了寒冷而绝望的气息。
怎么可以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他在我面前坐下,笑了笑,问我,身体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
他又问,要毕业了吧?
我再点头。
他眼睛那么亮,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戒毒很难受吧?我笑着问。
他点头。
你要坚持知道吗?你答应过我的。
他笑着,重重点了点头,昂。
眼神那么坚定。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春天来了。
冬天走了。
秋天来了。
夏天走了。
轮回往复。
我一直在等莫涛出来。
一日日。
一年年。
我现在在林梓歆爷爷手下的一家传媒公司上班,我的上司就是当年我去钱柜吐了他一身的那个男子,很有魄力,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短短三年,我从一个愤世嫉俗的文艺女青年变成了一个内敛知性的人。
何维柯看到我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那脸特别的五光十色、色彩斑斓,说我简直非人类,然后就老跟在我屁股后面,怎么赶也赶不走。
我朝他龇牙咧嘴吓唬他,说等我男朋友出来,非给你点颜色瞧瞧。他眉目一挑,切了一声,小声嘀咕,到底谁给谁颜色还未可知好么。
李林生在一年前终于修成了正果,追到了我姐,俩人的婚礼办的那叫个隆重,私人飞机,度假岛,皇宫盛宴……简直就是败家娘们儿,太不照顾我们贫苦打工一族的心情了。婚后,吕肖楠让李林生往东,李林生就绝对不敢往南西北走。虽然有时也因为一些小事吵吵闹闹,但特别的幸福。
林梓歆依旧当她的老师,参加各种学术会议,时不时在课堂上,说着当年××系的何××上学时的无赖样儿。
温宁与程子嘉半死不活,她爸坚决不同意她跟程子嘉之间的姐弟恋,已经断了她的所有经济来源,这会儿正窝在我家玩剑三,以此来继续她革命抗战的辛苦历程。
城市的嘈杂与烦乱,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中得到了稀释。
我还是一如既往一月一次的戒毒所探视。
虽然在第三次探望时,他再也不出来见我,说他现在很难看,怕我看了后不要他。我笑了,说好。你见我也好,不见也罢,我都在等你,反正我每月都要来的。
就这样,时间如同荒草一样蔓延开来。
我听着医生简单的会诊报告。
什么时候吃饭?
什么时候睡觉?
什么时候看书?
身体坚持到什么程度?
心情怎么样?
……
我想,不久后他就会出来,然后我们就结婚,生孩子,组建自己的家庭。
2015年9月3日,微风,小雨。
我一如往昔到达戒毒所。
莫涛的主治医生找到了我。
他递给我一份档案,然后拍了拍我肩膀。他眼神有些感伤,说闺女,以后就别来了,我们这里要搬了。我遵照他的遗愿,让他陪了你三年,我想你能够从容面对了,坚强些,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我讷讷地点了点头。
攥紧了手中的病例档案。
沿着戒毒所的马路往前走。
山路清风,小雨漫路。
我边走边打开了档案袋,薄薄的几张纸被雨水打湿,几行字跳入我的眼里:
2013年5月27日
夜,凌晨2点
戒毒失败
卒
作者有话要说:
【由。。【】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