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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这种叫做“劳动犯”。
2.“温度”:就是难受的程度,莲花村的二看不做活路,要好过的多,就天天背监规,瓜坐。宁夏街的一看要做活路,要做活路就有利益纷争,这个温度就有点高了。而且要一直关在监室里不能出来,其实比劳改队都要难过的多。很多判了刑的都想着快点上山,在宁夏街简直呆8下去。在这边莲花村对宁夏街有很多骇人的传闻,都是温度如何如何高,如何如何难捱,如何如何挨打等等。其实只要扔进了莲花村二看,10个有9个半都会批捕然后扔到宁夏街。所谓“九死一生莲花村”
3。 等级: 一看二看其实就是市公安局的一个处。所有管教干部就是警察,统称干部,个称为X干,张干,李干,等等。管教干部一般都是不配枪的,只有武警才有枪,但是武警一般不会进监区,就在围墙上巡逻。武警都通称“班长”,管求的是不是真的班长,呵呵。 一个监室的老大叫“召集”,是管教干部指定的,另外有几个“将军”。召集和将军一般吃饭在一起,打平伙,叫做一个“围子”上的,相当于一个监室的“政治局”。一般都有几个年龄较小的(10几岁的)比较干净的娃伺候围子上的人,这些小娃娃叫做“幺儿”(据说女监的叫“幺女”)。监室里面也有各种分工,管发饭洗碗的叫“伙贼”,打铺盖的叫“铺贼”等等。
4.生活: 监室里的那个大炕叫做“龙板”,便槽叫做“金鱼缸”,龙板下面有四个空格,叫做“冰箱”。睡觉都是围子上的几个老大睡在龙板的前面,一个人有单人床那么大的空间,宽敞舒适。然后睡幺儿,再往后就每个人睡得就越窄,甚至只有侧起睡。而且排列顺序是绝对不能乱的,由围子上的人指定,实际上你的位置就代表你在监室中的地位。吃的都是白饭+白水煮莲花白,逢年过节的可能会有点有油水的菜打打牙祭。外面的亲朋可以送东西和钱进来。东西除了衣服之外都只能在看守所的小卖部买了送进来,不能自己带(吃的东西怕出问题)。钱也不是现钱,而是每笔钱一张收据,里面的人拿着这个收据可以通过监室的风门买看守所的东西(由劳动犯推着车在每间监室外面卖)。价格勉强还算公道,就是单卖的菜很贵,10元一份,除了味道(油盐)像社会上的以外,内容可能和社会上的时髦女孩子喂狗的东西差不多。
5。 人员构成:盗窃的最多,其次抢劫。这两个可能就占了80%,其他的都是一些贩毒、故意伤害、诈骗、假钞之类的。原则上可能被判死刑的进来都要被上脚镣手铐,但是实际上一般只有杀人的才上。另外老子晓得你们想问强奸:…),8错,强奸的进来多半都会被弄一顿。整体人员构成大部分都是外地的农民一类。本市的其实只占一小半,除了一些“职业罪犯”以外,就是像老子这种“偶然犯罪”,数量很少。
OVER,以后再慢慢摆。
吃完饭以后,军大衣把我叫到龙板前面去摆龙门阵。他其实是将军,那个自贡口音的中年人才是召集。但是军大衣比较牛逼,可能是在外面社会上超的比较亮的,所以连召集都要听他的话。他仔细看起来大概有40多岁,扔给我一根烟,我赶忙接住,连说谢谢。幺儿帮我点上火,我也说谢谢,这个小幺儿忙说不谢不谢。这些幺儿些都灵醒求的很,都晓得看啥子人该说啥子话。
军大衣姓段,住中华园,原来在外面是放水(高利贷)的,不是社团人士,但是和社团走的很近。以前和江海打过照面,勉强算认识的。听我把我们的事情说了以后,他想了想,说“我说,你娃这盘可能投的有点大哦。。。”我赶忙问“段哥,咋个说?”他看着我说“可能多半要上3年!海娃儿这盘绝对是要上塔子山了,你娃包庇死刑犯,起花都是3年!”召集在一边搭话说“也难得说,包庇可大可小,你又是大学生,没得前科,如果活动一哈的话弄到一年多也不是没得可能”我想想自己的家庭,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晚上睡觉,段哥让我睡到前面来,在幺儿后面,还比较宽松。我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想起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已经知道他们的儿子已经成了罪犯,这对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来说,该是何等的打击!我甚至还想到了我的外公和外婆,解放前国民党成都市委的一个文人官员(穿中山装胸前别一个青天白日徽章的那种),一个地主家的千金小姐,如果她们还在世的话,知道这个严重大辱门风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被活活气死。到了后来,想起那个还在等我的在别人怀抱里的杭州女孩子。。。两行眼泪终于不争气的夺眶而出。程璐,也许你真的是看错我了。。。。这一次,我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连什么时候能够走出去都还根本不知道。
我几乎是一夜都没有睡着,而且还不适应在这种一直开着灯的环境下睡觉(看守所都是24小时开着灯的,防止逃跑和出事)。第二天早上,跟着其他人整齐的坐在龙板上,念念有词的背监规。训道玲响了后,一会儿,监室的铁门玎玲哐啷一整乱响,管教来训道了。我马上笔挺地站到过道上,按照段哥昨天晚上教我的新犯报告词大声说“报告干部,XXX组新犯百脑于2000年X月X日入所,请干部指示!”管教瞟了我一眼,没精打采的说了句“老实点”我马上回答“谢谢干部!”
上午被管教喊出去剃了光头,按了手印(用手掌沾满墨汁按,从此中国公+安就会永久保存老子的8良记录老)。回来过后,段哥又和我乱摆,他这次都是2盘了,以前也在宁夏街关过。我问“宁夏街是不是真的温度那么高哦?”他说“日妈其实我都不求晓得,我上盘都是83年严打的时候了,那个时候和现在根本就求不一样。。。不过我听我一个朋友说,现在那边温度确实有点吓人,因为要做活路的嘛,各个监室每天都下得有任务,难过求得很。。。不像在山上,妈逼山上反正都是当农民,就当锻炼身体。你不要看老子现在40多了,一晚上日3个婆娘根本不成问题,都是年轻的时候在雷马坪(监狱,是农业队)练出来的。”我问“宁夏街要做活路的话那还不是可以锻炼身体啊?”段哥给我散烟,给召集也发起,喊幺儿点上,嘿嘿笑着说“召集是宁夏街那边过来的劳动犯,还有几天就满刑了,你问哈他就晓得锻不锻炼身体了”。召集也笑“锻炼啥子身体哦,妈宁夏街是看守所的嘛,根本不能放出切做活路,就全部在监室里头做,全是手工活路。磨人的很,不练嘎嘎,练心力,手笨的不被整疯都算好的了!到了那边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早点判,然后要嘛上山要嘛留所当劳动犯,都好过的多。”
每天我们就这样乱摆,发呆。段哥比较看得开,经常都在说“妈莲花村这边就当是热身嘛,吃好耍好,到了那边才经得起整!”我说“你走到哪里都是围子上的三,你担心啥子?”他看我一眼说“你娃不晓得那边温度哦,那边就真正像改造单位了,藏龙卧虎的多求的很。很多在外边超的亮的一切了搞不醒豁,几下子就被整瓜求了。莲花村这边完全和九如村(拘留所)没求的啥子差别,纯粹就是耍”
过了几天,我给妈妈写了封信出去。看守所都能写信,但是和劳改队不一样,写得内容不能牵涉到任何案子、外面的人和事之类的东西,只能写诸如“我在这里还好。。。送点衣服来。。。送点钱来。。。”之类的东西。第二天,管教在风门外喊有送东西的了。召集拿进来一看,竟然有人给我送了一床被子,还有很多看守所小卖部买的饼干,蛋糕之类的东西。另外还有一张存款单(就是看守所的那种收据,在里面拿来当钱用),我一看送的人签名,写得竟然是。。。我父亲那熟悉的字体和他的名字!我一下子没有忍住,眼睛有点湿了,看来家里人已经被办案单位通知到了。不知道他们是怎样一种心情。。。可以想象父母心急火燎的从郊县赶过来。。。他们的儿子。。。唉。。。。。
又过了几天,我被提讯到第二道门外的提讯室,检察院的人来过了检,一直问了3个多小时,我有种预感,江海和唐怡多半在那天晚上就已经被按了。因为我发现很多东西好像检察院的人都没有问我(照理说是要一一核实的),而有些东西竟然反反复复的问。我并不笨,马上就猜到一定是江海在帮我开脱。回监室后发现段哥不在了,一问,已经被扔宁夏街了。当天下午,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