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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保安指的方向走到了一个昏暗的角落里的门口,门里露出一丝白色的光,看来是这里,我把喜喜的脚轻轻放在地下,小心地扶住她的身体,喜喜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呼吸声很痛苦。
我拥着她,低着头看着她的脸,摸着她的头发,慢慢推开门。
我顺着发出白光的灯看去,顿时头皮发麻,全身剧颤,双腿发软,在我的头顶悬着三个血红的大字:
“太平间”!
天呀!怎么会进到这里?我感到恐惧,千万不能让喜喜看到,我用身体挡在了她的面前,用颤抖着的手搂住她的双肩,我觉得一股阴气逼得我全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但我也要把所有的温暖给我的女儿喜喜,我不能让她感到害怕。
出了门,我再次把她抱起,她的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脖子,我用最快的速度沿着另一条路绕到了大楼的背面。
又是那个保安,站在玻璃门后问我干什么,我急着说:“当然是急诊。”保安对我说:“这是住院部,门诊在那边。”于是手指着远方。
我向那边看去,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幢楼,约在几百米之外。我抱着喜喜向那楼走去,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耗尽了。双臂开始发酸,双腿开始发软。
我每走一步都十分得艰难,我每走一步都是在挑战极限……
我的四周是漆黑一片,我只能向着那一丝微弱的白光艰难地迈步……
我的汗水已打透了衣服,我的呼吸已变得急促……
喜喜紧紧地抱着我,小声地对我说:“放我下来吧!不然犯心脏病的就是你了。”我低头看着喜喜的脸,可爱的脸那么得憔悴,她用力露出笑容,努力地说。
我似乎得到了力量,我必须把女儿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控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自信地告诉她:“喜喜乖,爸爸能行。”喜喜身体一颤,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抱着喜喜一步步地走,但没多久我体力就再次耗尽,胃里的几十杯牛奶此时也开始发作,肚子绞痛。还没看见门诊楼。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一片死一般的漆黑。
没有一个人能来帮我,我一个人都看不见,我好无助……
天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天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抱着喜喜站在无边的夜色中,无助地看着苍天,我只能听到我的心跳和喜喜痛苦的呻吟……
我不能倒下……绝对不能……我必须前进……必须前进……
我不能松手……绝对不能……绝对不能!
我手上抱着的是我的一切,是我的一切……
我不能丢下她,因为她叫我“爸爸”。
……
终于看见门诊楼了,我兴奋地对她说:“快到了,你别担心啦!”我使出最后一点儿力气把喜喜抱入门诊楼,刚刚激动的心再次被冻结……
门诊楼里亮着灯,但没有一个窗口有人,整楼正在被装修……
我抱着喜喜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
天似乎塌了下来,世界似乎被毁灭,我也快要崩溃……
我抱着叫我“爸爸”的女孩呆呆地无助地站在这里……。
我的女儿把我这个爸爸当依靠,我却救不了我的女儿……。
天呀!上天呀!这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我大声地吼着,吼声中充满了凄惨,充满了无助,充满了颤抖,充满了哭泣……
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不停地回荡……
我把喜喜轻轻放了下来,她静静地蹲在大厅中间,我飞奔着在楼道里大喊,急得快哭了出来……
我来回跑着,敲着每一个门,没有人回答,大楼里只有我急促的脚步声。
我急了,真的急了!我疯了,我真的急疯了!为什么今天这么不顺?为什么我想救我女儿都这么困难?
我被压抑着的火全都喷发了出来,我向写着“值班室”的门一脚踹去。
“谁?干什么踹门?”被踹的门里竟然冲出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我先是一愣,然后兴奋地说:“快……快救人……”于是冲过去抱起喜喜。
“你踹什么门?”“你喊什么喊?”那两个医生追着我骂,我忙解释着:“我找不见人,只好这样,对不起。”
“我们早都听见你喊了!今天不是我们值班,我们不管急诊!你还敢来踹门!”那男医生气极败坏地大叫着。
天呀!他们早都听见了,竟然不出来,我真想冲过去砍死这两人,但现在救喜喜要紧,我只好乞求着说:“请你们救人。”
“和我们没关系!不管!你小子踹什么门?啊!想干什么?”另一个男医生没有一点人性地冲我大喊。
“我想救人,你们是医生!能不能救人?”我的声音在颤抖……
“怎么了?急诊在那边,这里不看,你小子踹什么门?”两个医生还在对我大吼,我正想开口骂他们,但怀中的喜喜开始颤抖,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我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
我忍住火,小声说:“对不起,我错了,我刚才太急了……”还没说完,那胖头医生就大吼着:“急也不能踹门。”我继续低声下气地说:“对!我错了,请你们先救救她。”
“急诊在那边,我们为什么要救?”胖头医生变态地说道。
“好,我们自己过去。”我强忍住火,抱着喜喜向外走去。
“你小子为什么踹门?”那胖头医生挡在我面前,大声质问我。
我用手指挡住自己的嘴,乞求着对他说:“我这里有病人,心脏病病人!你能不能小点声?”
“怎么了?吵又怎么了?”那两个医生同时喊着。
我无语,要是我怀中没有生命垂危的喜喜,我相信那两个医生肯定已被砍翻在地!
我抱着喜喜顶着骂声走出了门诊楼,好不容易找见那个临时在角落里的急诊室,我一步步向那儿走去……
“爸爸!我不想去了!我不想呆在这儿了,我们回去吧。”喜喜忽然开口对我说,我的心好痛。
“快到了,这次真的到了。”我真怕喜喜就这么在我怀中失去希望,放弃坚持,我真的很怕,很怕……
当把喜喜放到急诊室女医生面前的凳子上时,我觉得一切都得到了重生,那女医生给喜喜认真地检查着,天呀!世间还有好人!
我按医生的嘱咐不停地跑上跑下,挂号、交费、拿药,真怕自己慢了一秒而耽误了喜喜,我惊讶自己被数次耗尽的体力怎么这么快又恢复了。
当我拿回药时,医生说要给喜喜做心电图,刚说完就去掀喜喜的衣服,我忙回避,冲出病房。那医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医生把我叫了进去,让我和她去取结果,我告诉喜喜让她乖乖等我,有护土姐姐陪她,不要害怕,然后跟着医生走向她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那个医生去掉口罩,开始量心电图上的波浪线,边量边和我聊着天:
“你俩什么关系啊?”
“同学。”
“你俩谈了多久啦?”
我无语。
“你俩刚才是不是做什么剧烈运动了,比如说那个?”女医生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没有。”我想扇她,但不行,因为她手上握着我女儿的命。
“那半夜在一起干嘛?”她继续问。
“我是把她从宿舍接出来的。”我都快急哭了,真不想再解释下去。
“你是不是怕没法给她父母交待?”那医生还在问。
我无语。
“不用怕,她没大事了,刚才不是问过她了吗?她以前就犯过,这是早搏,女生常得,没关系的,放心啦。”那医生笑着说。
虽然我在生气,但听到这话心里舒服了不少,看来喜喜没危险了。
那医生把手中长长的纸条一截截量着剪断,认真小心地做手工活似的把一段段纸条向一张纸上粘,口中不停地说着:“粘不好看可不行。”
我心急得却发慌了,看着她慢吞吞的样子,想到喜喜还在那孤单地等我,我忙给喜喜发了个短信,问她好些了吗,喜喜说她好些了。
我一直等着女医生把细活做完,她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问我:“粘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