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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症结归根结底还是在于张黎生只是个初巫,对于‘巫’来说,作为工具的巫虫威能再大也只是旁枝末节。
就算是驱使真龙,初巫也还是只能发挥出初巫极限的能力。
想到这里,本来打算试验过巫虫‘缩’字神通后,就去学校看看的张黎生叹了口气,改变主意,念动巫咒驱使山蟾跳回了堂屋木桌。
然后他到厨房又像昨天一样草草煮了一锅肉粥,填饱了肚子,开始用心修行起来。
他觉得自己距离贰巫已经不远,呆在家里多修行几天,突破后再复学也不算迟,却没有想到世事难料,从此之后竟再也没有了踏进母校的机会。
修行中时间总是转瞬即逝,当张黎生被门外的敲门声惊得睁开眼睛时,已是月上树梢。
刚刚清醒过来,他就觉得心脏跳动的非常之快,心慌的似乎喘不过起来。
觉得这也许是成‘巫’之后冥冥中的某种预警,张黎生面色阴沉的匆忙下床,跑到堂屋将山蟾抱在怀里,高声喊道:“外面是哪个?”
“张黎生同学,我们是县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快点开门?”
“山虫子,我是你阿猎叔,你快开开门,开开门,你阿姆找来咧,来找你咧。”
这一句话让张黎生觉的脑袋好像被雷劈了一下,‘嗡’的一声不再会思考,他张了张嘴,任由手中的巫虫从怀抱中掉落,无意识的沙哑问道:“啥?”
门外,在米国驻蓉城领事馆外交官、佢县民政局工作人员、大木镇派出所警员和陶猎林陪伴下的丽莉,听到古宅里传出的人声后,精神呈现出一种极度渴望,又隐隐带有一丝恐惧的状态。
“你阿姆来咧,就在门外,还有领事馆地外国佬,不,呸,是外交官,领事馆地外交官,你快开开门。”
张黎生慢慢回过神来,动作僵硬的像是木偶一样走到院里,打开大门,一眼就看到门外一个眉宇间和自己非常相似的女人,以同样呆滞的表情,望着自己。
血缘关系非常玄妙,有的时候一直生活在一起的父母子女会像陌路人一样,彼此毫无感应,有些时候从未蒙面的至亲第一次相见,却会一下子就辨识出彼此。
“阿姆,你是我阿姆。”和丽莉对视一会,张黎生用一种复杂的眼光,肯定的语气,喃喃说道。
“是的孩子,我亲爱的孩子,我就是你妈妈,就是你妈妈。
妈妈对不起,从小就把你丢下。
但是,但是妈妈,妈妈一直都想念着你,只是,只是……”母爱胜过世界上的其他任何情感,丽莉听到张黎生说出‘阿姆’两个字,不顾一切的紧紧抱住了她,用熟练的华语痛哭流涕的说道。
二十七章 匆忙竟离家
张黎生十六年来,对父母亲人的认知,都是建立在张道巫的苛责、毒打。以及强逼被毒虫吞噬血肉上,他被丽莉抱在怀里,脸色先是露出一种非常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
紧接着,没有预想中的愤愤不平或生冷倔强,张黎生用一种在冰雪、寒风交杂的荒野中蹒跚一夜,突然走进一处有着温暖壁炉的木屋的语调,呆呆说道:“阿姆,阿姆她一直想着我,我也有阿姆哩,我也有阿姆哩……”
“对不起,对不起Babyhoney(宝贝),妈妈来接你了,来接你了。
现在我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回纽约去,在地球的另一端,华国的撒旦信徒就对我们母子无能为力了。
陈先生,Mr。Thompson(汤姆逊先生)不需要再经任何人的允许,我随时都可以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这里,直飞纽约对吗?”
旁边的佢县民政局办公室主任陈建中,点点头说:“是的丽莉女士,按照我国法律,作为未成年人张黎生同学的母亲,你当然有权带他离开,去你的居住地抚养。”
“Mrs。lili(丽莉女士)您的孩子出生在米国,作为他现在的唯一法定监护人,你当然有权带他回家。”米国驻蓉城领事馆一等秘书汤姆逊抹去一抹感动的泪水,同样点点头说。
丽莉有些神经质的挥了挥手,大声说:“那就太好了,既然这样,我们马上就走。”
说着她竟然就用力拉起张黎生,向村外走去。
“啥……”张黎生茫然的左右四顾,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陶猎林急忙挡住丽莉,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憋出了一句:“那啥阿嫂,刚来你就要走,也不歇歇气撒?”
“我不需要休息,现在只想带我儿子离开。”面对鸹窝村的山民,丽莉像母鸡护住小鸡一样,挡在张黎生前面,显得非常戒备的摇摇头说。
“那啥,行李,山虫子地行礼还没带哩?”
“我带他去买新的,从头到脚都买新的。”
“那,那,那门总要关上是吧。”陶猎林苦笑着说。
丽莉一愣,转身看看张黎生,目光变得非常温柔的说道:“宝贝,去把门锁上吧,你永远也用不到这座阴森的房子了。”
被突然相认的阿姆用‘宝贝’这样的称呼不断叫着,已经十六岁的张黎生不免浑身的不自在。
可是面对丽莉满是母爱的目光,他却不知该怎么抗议,只能结结巴巴的说:“可,可这是我地祖屋。
再说,再说就算真要走,我,我也得和乡亲们,乡亲们告别一下,我,我……”
“宝贝,我们必须现在就走,越早越好,听妈妈的话,好吗?”丽莉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张黎生说道。
张黎生愣了一会,低下头喃喃说:“那,那我也要拿些,出,出远门,总要准备些行礼。”
“好吧,好吧,妈妈听你的。
妈妈陪你进去准备行李,我们动作快些,动作快些……”说着仿佛无法拒绝张黎生要求的丽莉,一脸惊恐至极的表情,像是要迈进岩浆一样,护着张黎生,显得极为神经质的慢慢向张家老宅挪动着脚步。
“不,不用你陪,我很快就好。”张黎生这时却绕过丽莉,快步跑进老宅。
他先到堂屋,捡起地上的山蟾丢进了竹篓,想了想,为了不让自己的巫虫在竹篓中显得太突兀,又手脚麻利的把堂屋墙壁上的石头面具,和供桌上的两尊石刻神像也放进了竹篓,最后找了几件旧衣服,胡乱盖在了上面。
做完这一切,张黎生松了口气,正想要理顺一下头脑中混乱的思路,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丽莉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宝贝,你怎么自己跑进去了宝贝,妈妈在这,快来妈妈身边……”
张黎生急忙背起竹篓,大步跑出古宅。
看到他平安出来,丽莉脸上露出如释重担的表情。
实在无法理解丽莉对古宅所表现出的恐惧由何而来,张黎生走出院子,锁上木门后,看着丽莉喃喃说道:“我,我在这座宅子里住了十几年,这又不是阎罗殿……”
“这不是阎罗殿,也是撒旦祭堂之一,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宝贝。”丽莉却一把抓住张黎生,用力拉着他沿着山村小道,向村口跑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外交官汤姆逊愣了一会,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也许我该建议纽约社会福利局审核一下这位丽莉女士的精神状态,她看起来可不像是能正常履行未成年人监护职责的公民。”
丽莉拉着张黎生一路狂奔,一路上在昏暗月光下看起来懵懂的竹楼和远处的山林,在她眼中仿佛就像是妖魔一样让人恐惧。
来到村口一辆挂着黑色外事牌照的休旅车前,她猛地打开车后门,把张黎生用力推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爬进后座,把车门牢牢锁死。
驾驶休旅车的司机是蓉城米国领事馆在华国本土雇佣的雇员,名叫宋西林,已经年过半百,看到丽莉带着一个穿着乡土,背着竹篓的少年走进后座,他笑着说:“丽莉小姐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位就是令公子吧,啧啧,这下就要由小山村一步登天坐飞机去纽约过好日子了。
唉,人的命呀,真是难说的很,我孙子也是十多岁,可成绩不好,就连蓉城的好高中都上不上,愁得我们一家人呀……”
“开车,拜托,请快开车。”丽莉神情恍惚,气喘吁吁的说。
“嗳,你说什么,开车,丽莉小姐别逗了,约翰逊先生可还没过来呢,我们要是先走了,难道你让他从川申高速跑回蓉城。”
听宋西林这么说,丽莉坐在后座,将张黎生像珍宝一样的紧紧抱住,不再讲话。
对于母亲的怀抱,张黎生觉得既别扭又温暖,他吃力的将自己背上的竹篓解下来,放到一边,低声问道:“阿,阿姆,你在怕些啥?”
“没什么孩子,我没怕什么,妈妈只是想要带你快点回家。”呆在车里久了,丽莉显得冷静了一些,掩饰的说道。
恰在这时,约翰逊打车副驾驶一侧的车门,钻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