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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像头!
真见鬼,在食人部落里装这种东西,真是好创意,而且我满脸都是泥巴,你竟能认得出,眼力也很不错。
那么图巴林先生你来找我,就是想为‘你的部落’报仇吗?”
“不,不,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些部落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作用。
我来找你只是想和你谈谈年轻的‘巫医’。”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你不觉得我们的经历背景很相似吗,一样出身自被那些所谓‘西方文明国家’压迫的国家;
一样少年时就来到西方国家;
一样喜欢科学心底有畏惧科学;
一样拥有黑暗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对生命一样丝毫没有敬畏之心……”
张黎生沉默一会,“图巴林先生,你说的我们第一个相同点就不对,我的祖国是很强大的。”
“但华国几十年前不是还饱受侵略;一百年前,还曾沦为西方国家的半殖民地吗?”
图巴林的话让张黎生无话可说,恰好这时服务生送来了晚餐,他便一言不发的埋头大吃起来。
“幸运的是你的国家最近数千年来凝聚了文明的向心力,而我的国家却没有……”图巴林滔滔不绝的说道。
“幸运?”张黎生放下餐叉,“图巴林先生,华国存在六千年了,这六千年来,绝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富足的国家,蒙难复兴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而塔特图图,我无意冒犯,但塔特图图才刚刚建立,建立,我不知道具体时间,但我想最长不超过一百年吧……”
“所以你认为塔特图图无法和华国相提并论是吗?”图巴林眼珠里弥漫出了一团漆黑的火焰,摸着自己的袖口,用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说道。
这时始终站在他身边的白人随扈,笑容不变的将头转向张黎生,张黎生突然觉得这个刚才还让人觉得无害,只是表情怪异的男人,竟然一下变得像是被缝进人型皮囊的凶兽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他近乎本能的不顾一切念动巫咒,但就在山蟾即将跃出背包之后,图巴林眼睛里的火焰突然熄灭,“作为受害者,我们不应该相互敌视。
最起码现在不应该相互敌视。
年轻人,你也许不相信,我们这些被你瞧不起的塔特图图人,曾经是神灵最钟爱的后裔。
亿万年前,塔特图图的女人想要孕育生命便会向天上的神灵祈祷,得到神灵的回应,她们就会诞下投生的神灵!
那时特图图这个名字象征着整个美洲大陆,这个被白人和他们的帮凶窃走的美洲大陆……
“这些离奇的神话故事那个民族都有。
图巴林先生,你到底想和我说些什么,不会是什么神灵的辉煌即将重现,你们塔特图图人将借此崛起之类的噱头吧?”
“当然不是,神灵早已消逝,现在我的这些抢破头皮,以在外国人开的酒店里工作为荣的同胞们,也绝不可能重新拾起祖先的荣光。
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尝试着把整个世界的文明毁灭,让大家重新回到同一个起跑线上。
而且能有这个机会,还是恰好我活过了2012年的12月21日。”图巴林平静的随口说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今天来找你其实只是想要和一个我自认为和我很像的年轻人聊聊天,人在得意的时候,最喜欢做些无聊事,不是吗。
打搅了张黎生先生。
也是十年之后,也许就在明天,‘书签’即将一根根插入现实,希望到‘书册’摊平的时候你能一切幸运,再见。”图巴林说着站起身,像是他突然而来一样,突然离去。
图巴林说出临走前最后一句话时,巧好窗外一道闪电划破鲁库图图的夜空,张黎生觉得心里猛然一纠,浑身抖了一个激灵,寒毛全都不寒而栗的炸了起来。
再看图巴林,发现他竟然已经走远,这一刹那,张黎生竟生出一种把老人抓住,问个清楚的冲动。
但关键时刻他那谨慎的性格还是占了上风,张黎生静静看着图巴林的背影消失,不断摆弄着手腕上的果冻石,无意识的将其拉长捏扁。
思来想去良久都毫无所得,最终他烦躁的喃喃说了一句,“人太聪明了果然都可能会变成疯子。”将果冻石缠到了手腕上,不再白费脑筋,继续吃起了美味的龙虾大餐。
晚餐过后,以秘法修行一夜,第二天清晨张黎生在酒店餐厅买了个牛肉汉堡,边吃边在前台买下了他一直用着的‘卫星定位仪’,然后租了辆礼宾车,赶往鲁库图图机场。
从外观上看,鲁库图图机场也和图一卡诺机场一样是一片外墙斑驳,爬满苔藓的两层楼房,但跑道上的飞机却比塔特图图首都机场多了不少。
这次通关终于不能乘出租车直接过去,张黎生走进机场候机厅,发现地面和墙壁上都贴着防潮的白色瓷砖,天花板上巨大的吸顶灯旁还画着一幅幅美丽的丛林景色,倒不像是外观那么糟糕。
飞机起飞的时间是九点二十,张黎生走进候机厅时才八点钟左右,可这时已经有广播通知,飞往纽约的美航UT…0098客机可以登机了。
他心里有点纳闷竟然提早这么长时间登机,不过既然机场做出指示,他当然也只有照做。
领取预定机票和登机牌的过程很顺畅,可通关时张黎生却遭到了一个穿着绿色制服,体型在热带国家显得罕见肥胖的机场安检官的刁难。
一百零六章 夜行
“先生让我看看你的背包,卫星定位仪,没问题,很多旅行者都喜欢买下陪他在亚马逊朝夕相处的这台小机器做纪念品。
哦,一个精美的雕像,看起来这个雕塑可能是我们塔特图图珍贵的古物,所以抱歉,你不能带走。
还有这两只装在玻璃罐里的美丽甲虫,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异能变色的虫子,怀疑它们是濒临灭绝的珍惜物种,所以它们也同样不能被带走。”
“甲虫的确是我从塔特图图的丛林里抓的,可是这只蛤蟆是我从米国带到塔特图图来的……”
“先生,如果你不能证明的话,我很难相信你会带着一只蛤蟆塑像从米国来到塔特图图。”矮胖的土著安检官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用流利的英语说。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张黎生气恼的正要辩驳,突然脑筋一转从安检官手里拿回背包,从口袋里摸出十米元的零钱,放进背包,又递给安检官,“我想这份证据应该足够了。”
安检官看了看背包,眼睛一亮说道:“看来这只蛤蟆的确是你从米国带到塔特图图的,不过这两只甲虫……”
“OK,”张黎生夺回背包,又摸出二十米元丢进包里,“现在呢?”
安检官接过背包,毫不避讳的伸手抓起米元塞进口袋,咧开大嘴笑着说:“抱歉先生,我看错了,这只是两只普通的虫子,在亚马逊随处可见。
您完全可以带它们回米国,不过我要提醒您一句,我去过米国,知道那些米国同行可不像我这么通情达理,您最好把这两只虫子装进口袋里随身携带。”
听到安检官的提醒,张黎生楞了一下,看着眼前肥胖土著真诚帮忙的笑脸,觉得哭笑不得,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背起背包快步离开了安检门。
鲁库图图的机场没有登机闸口存在,通过安检后便可以直接走上停机坪,八点多钟在晴朗的旭日的照耀下,室外的温度已经显得很高。
站在太阳地里,看看远处一辆热气腾腾的破旧机场巴士,再看看身旁整齐摆列的出租车,又联想到通关时的揪扯,张黎生终于明白了鲁库图图机场为什么要提早那么久剪票。
“先生们、女士们,我可以直接送你到飞机底下,只要五米元,出了车门直接登楼梯进飞机,方便极了。”只要看到有客人涌出机场候机楼,土著出租车司机便从车窗里伸出脑袋,热情的嚷道。
“美航飞纽约的UT…0098客机。”
汽车启动载着张黎生绕着机场跑道,转了一个大圈,飞驰着来到一艘波音747客机前。
付账走下汽车,张黎生最后远远眺望了一眼塔特图图茂密的雨林,迈步走上了飞机。
十几个小时后,他再走下飞机时,人已经来到了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一月份的纽约空气非常寒冷,即便心里有所准备,套上了几件衬衣,可凛冽的北风还是让张黎生一下飞机就打了几个寒战。
他这时才想到母亲给他收拾的整整一行李箱衣服早已经都不见的踪影,苦笑着揉了揉鼻子,匆匆跑进机场巴士,随着上百名乘客一起向机场出口驶去。
从热带国家回米国通关,因为极容易携带违禁品的关系,就算是有公民身份也非常严厉。
不过张黎生按那位塔特图图土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