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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一愣，手中残刀一阵颤抖，脸上有猩红色闪烁，身上自然的便升腾起丝丝缕缕的黑色气体，他便立刻平静了下来。
应龙忽然眉头一皱，见着秦凡与姑瑶站在了一起，那姑瑶手中古琴再度亮起了光芒，同一时刻秦凡手中残刀也亮了起来。
但秦凡却拽了下姑瑶的手臂，忙阻止道：“先等等！”
姑瑶一愣，问道：“等什么？”
秦凡一呆，这才想起来，他与这应龙没什么关系，就算是有关系怕也是仇敌，所以自己此刻是绝对没理由阻止一个人类去杀一头妖怪的。
姑瑶见着他发愣，也不理他，只是手中光华大放，那古琴再次亮了起来，她又要发动声波攻击了。
“先等等！”
但就在这时候，秦凡又再次阻止姑瑶，姑瑶眉头一皱，反问道：“你做什么？”
秦凡闻言脸色一红，呐呐了半天，才道：“好像又有人来了。”
第二百零七章 是谁苍老了等待
应龙看着身旁的两个人，心中好笑。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道理便是如此，只一眼它便看出了这两个人的心思，那就是秦凡一直阻止姑瑶对它动手，是怕自己伤了她，可能这一点这个人族少年都没有察觉，而姑瑶却一直急着动手，一方面是真的担忧秦凡的安危，而另一方面才是关键，那就是姑瑶不是人，而是一只修炼有成的狐妖，而恰恰妖与妖之间总能够有种莫名的联系，所以应龙只一眼便看出了这女子乃是狐妖所化，而这事姑瑶本身也能够感觉的到。
所以她要杀掉应龙，只有杀掉应龙，这件事情才不会被世人所知。
应龙嘴角微微翘起，看着秦凡似乎在笑，或者是不被这个人族少年所知才是事情的关键，可见无论是修炼了多少岁月的妖怪在这种情况下，都是智商偏低的。
但它也忽的感受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就听到一旁秦凡已经呐呐说道：“好像，又有人来了。”
姑瑶不解，秦凡一愣，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道：“泰逢呢？是不是他赶来了？”
姑瑶道：“我们分开的时候因为那海底巨妖十分列害，只好分开两路，所以我才先赶到了这里。”
秦凡闻言脸色大变，赶忙道：“这下糟糕了，我亲眼所见那些怪物似乎是群居，并不只有一只，若是泰逢惊动了它们，只怕危险了！”
姑瑶闻听此话也是一惊，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强笑着道：“小凡你尽管放心，我们分开之前泰逢就曾开口，说是要召唤他的门派师兄弟们前来，想来巴蜀剑山一脉几乎精英弟子全都在此，甚至那赤松子也就在这附近，想来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心吧！”
秦凡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点点头道：“来人不止一个，想来应该就是他们了。”
听着两人的话，应龙忽道：“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来的并非是你们口中说的那人。”
它声音淡淡的，看着秦凡与姑瑶忽的开口，那目光尤其是落在了姑瑶身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秦凡一愣，随即皱眉道：“那来人会是谁？”
应龙笑了笑道：“怕是他们来了。”
秦凡一呆，旋即想到了最初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这应龙威严迫人，开口便道“你不是他们的人？”想来这个他们便是说的眼前这来人了。开始秦凡还以为这个他们会是将应龙关押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海底之人，但现在看来很明显不是，此刻应龙再度开口，这个他们应该就是之前他一出现，应龙饱含敌意所说的他们了。
那么这个“他们”究竟是谁？
秦凡看的清楚，虽然应龙表情淡然，甚至带着笑意，但说话间身子竟似抖了一下，想来它的内心绝不是表面这般淡然的。
“他们究竟是谁？”
秦凡开口问道，姑瑶也一齐看向应龙。
应龙却摇摇头道：“只是一些可怜的妄图之人罢了，我这头垂死的老家伙，竟是让他们注意到了，也是有趣。”
秦凡眉头紧皱，听那应龙的话，倒是它似乎快要死了似的。
“擦擦擦……”
忽的一阵脚步声在身后甬道响起，来人似乎越来越近了。
秦凡凝神戒备，姑瑶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将目光紧紧的放在应龙的身上，似乎无论来的人是谁，都远没有应龙来的重要。
是啊！虽然眼下应龙没有揭穿她，但作为妖怪，无论来人是谁，这里就只有应龙一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然而应龙却没有在意，那双眼睛依然落在秦凡的身上，它却什么也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凡，然后开口又问了一句道：“人族少年，刚才在那三生石上，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姑瑶一呆，不曾想到这妖怪究竟为了什么，却对秦凡所看到的景象如此感兴趣。秦凡还未说话，姑瑶已经在他身旁提醒道：“小凡，这妖怪狡猾的很，你切勿上了它的当。”
秦凡转过身来，点头称是，沉默不语。
应龙望着他，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
秦凡忽的内心一阵迷惘。
平台之上的光亮不知何时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只听到应龙轻声问道：“一别六百多年，我与他已经六百多年没见了么……”
它像是轻声问秦凡，又像是低声自语，只是柔和的光明照在它那如同山岳一般巨大的身躯之上，未免有些孤单。
然后他又道：“我与他诀别之时，他已然天人合一之境，想来如今更是境界深不可测，容颜不改才对，只是我却被这裂天锁锁住逆鳞骸骨，这些年来身体愈发虚弱，如今已然濒临垂死，想来该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说话间，它的声音竟愈发虚弱起来，吃力的抬起前爪，似乎想要触摸身上冰冷漆黑的锁链，但手到半空，却又落了下来。它喘息半晌，才看向秦凡，声音有些颤抖，问道：“你也是人族，在当年他已是人皇，想必对于他的情况是极为了解的吧。”顿了顿，他才又问道：“他，还好吗？”
他是谁？姑瑶不知道。但秦凡却知道，自然就是人皇伏羲了，想到人皇伏羲的最后结果，秦凡不由的沉默了下来。
应龙见秦凡这般反应，不由颤声急道：“怎么了？难道他，过得不好？”
秦凡沉默半晌之后，才沉声道：“他，死了。早在六百年前他企图窥探传说中的仙人境界却遭到天谴，神魂破灭，*崩溃，早已经身死道消了。”
应龙身子一颤，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是几滴晶莹的泪水，却从它的眼里掉了下来，打在坚硬的石台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它凄声道：“这么多年来，我日日忍受这铁锁透骨之痛，但我却不后悔，只是每痛一次，思念就更深些，看着这裂天锁，就仿佛看到了他。这是他亲手送给我的，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实在是想的紧了，便不顾抽骨之痛去看看那三生石头，可是到了今日，他竟是先一步离我而去。”
它声音变得低沉，接着道：“我与他亦师亦友，但他却总是说我们像是主人和宠物的关系，但我却从不恼怒，因为这话是真的，没有人，没有人能够理解孤独的滋味，一个人默默的修炼，孤独的修炼，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扇门却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门那边是无比耀眼刺目的光芒，他出现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就算是将自己的灵魂托付给他也是可以的。”
秦凡看着它，有一滴眼泪忽然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落了下来，片刻之后，落在坚实的地面上，因为寒冷而瞬间化成了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冰块。
原来，友情也可以这般的吗？
原来，妖怪也是泪的吗？
秦凡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应龙抬起头来，忽的深深地看了一旁的姑瑶一眼，而后转向秦凡，问道：“妖怪和人类真的没有可能吗？做不得朋友，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不行么？”
秦凡没有开口，姑瑶却身子一震，望着秦凡，似乎在等秦凡的回答……
只是希望这回答不要等到六百年以后，苍老了等待，怕已物是人非。
第二百零八章 消逝
寒意渐盛，秦凡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