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弟弟还好吗?”
优回过头,答道:“啊,他过得挺好的。”
“力高中毕业之后也来这边了。”
“他考上大学了吗?”
听到田头的提问,优笑着答“怎么可能”。
“高中他就不停地反复逃课、休学,毕业的时候都二十岁了。跟我爸爸大吵一架之后,他总算是留下了一个高中毕业的文凭,但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认真学习去考大学啊?他说家里‘太烦’,就来了东京,刚开始时借住在我家,但自从我结婚之后他就没有一个固定的住处……打工赚了点钱就优哉优哉地跑去旅行,钱花光了就又回来打工,一直重复着这个过程。曾经有一次,他打电话告诉我说,在旅游的地方护照和钱都被人偷走了,让我寄钱给他,可一问他在哪儿,他却说在厄瓜多尔。那种地方鬼才知道在哪里呢。”
优拍着膝盖笑了。跑到世界地图上都不容易找到的国家去旅行,还真像是力的作风。
“力还是老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我爸妈为这个事没少操心。有这么一个不肖的弟弟,我也真够累的。”
从优柔和的口吻里能感觉得到,虽然他很烦恼地叹着气,但心底里却并没有真正为此担忧。想到优和力这对只差一岁的兄弟高中时水火不容,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已经有了相当的改善。
“对了,那家伙就在附近哦。上上个月从婆罗洲回来之后他就开始找工作,说是找到一份带住所的工作,就到我家里把行李拿走了。原来说是做酒保,但后来据说店长病倒了,他就升级当了雇佣店长。我偶尔也会去照顾一下他的生意。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
田头一时起了想见见他的念头。就算过了十年,他那犀利的目光,和目中无人的说话方式应该还是没变吧?如果还没有变的话,那么……好怕见到他。
“不、不用了。”
优没有理睬田头的拒绝,仍然不放弃。
“去吧。你也一直没有见过他了吧?我也想看看力吃惊的样子。”
田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优也没有再勉强,只是用一副有些迷惑的表情看着他。
这时传来了手机铃声。发出声音的是田头的手机,是夏田打来的。田头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优说了句“我出去一下”,便走到了店外。
“你居然先走,太过分了。”
口口声声说人过分,可夏田的声音里却混杂着笑声。或许他喝醉了吧。
“我刚刚有事,很抱歉。”
“……算了。对了,你那个什么事也应该完了吧?我想和你说会儿话,好久没和你单独说过话了。”
田头已经很久没有受到夏田的邀请了。偶尔,夏田会像突然想起来似地找他过去。
“你现在在哪?”
“K&J,老地方的店里。”
到那个地方用走的也花不了五分钟。田头答应他三十分钟后过去,便挂断了电话。原本还打算今晚回家里好好休息,似乎是不行了。
回到店里,田头告诉优,说自己临时有事。看着对方遗憾的表情,他也稍稍体味到了一丝不舍。告别时,两人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
“我会再和你联络的,拜拜。”
优挥着右手,走下了连接着地铁的阶梯。又用一个父亲的表情笑道:“家里还有烦人的老婆孩子在等着呢。”
田头朝夏田等着的店走去,突然想起了喝醉之后掉进河里的那个赏花人的事。在最巅峰的状况下死去……如果放到自己身上,那或许就是十九岁那年夏天的露天演唱会吧。如果那个时候在巅峰状态死去的话,自己或许就成为一个传说了。不过这也是到了现在才会这么想,那个时候他并不认为那就是巅峰。田头一直相信,自己的未来必将创造更多的辉煌。
田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未来会是这个样子。想象着力如果看到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想法,他笑了。
“你是白痴啊?”
或许他会对自己这么说吧?
△ △ △
在刚升上初中的时候,一个和田头年纪差很多的表哥决定结婚后,送了他很多唱片。Supremes、杰克逊五兄弟、Stevie?Wonder……大部分都是黑人歌手的作品。对平常只听电视上播的歌的田头来说,那些音乐实在太震撼了。
从传来的乐声中,吹起了一阵未曾知晓的美国风暴。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结合着在电影和书本中得来的对国外的模糊影像,不停地膨胀起来……田头陷下去了。
表哥的唱片大多是进口盘,并没有附翻译。想知道歌词的意义时,田头就查字典。那些大多都是情歌。过了一段时间,表哥送的唱片已经不能让田头满足了,于是他开始自己买。根据广播中的介绍,无论是乡村音乐还是摇滚,只要是西洋音乐,他都听了一个遍。十四岁生日时,田头向父亲要了一把吉他作礼物。可是把喜欢的曲调拼命模仿了很多遍,听上去却还是那么刺耳,只能和自己生闷气。
田头像恋爱般喜欢过数不清的歌手,但一直喜欢不曾改变过的,只有Stevie?Wonder。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他时,那双目失明的歌手摆动着身体唱歌的样子深深感动了他,回过神时,田头发现自己竟然哭了。那时候,他想到,自己也想象那样,做一个能音乐打动人的歌手。
初中时,周围并没有听西洋音乐的朋友。就算喜欢音乐,大部分喜欢的也都是日本音乐,崇拜偶像的居多。不管田头怎么热心地宣传西洋音乐有多好听,再怎么推荐,朋友们都没什么响应。即使逼着人家听过之后,得到的却也只有一句冷淡“听不太懂啦”。
田头就这样度过了知音难觅的初中时代,升上高中的同时,环境突然变了。隔壁桌的小日向优竟然也很喜欢西洋音乐。优也和田头一样,因为找不到音乐上的知音而渴望着“倾诉”。两人就像互相找到了沙漠中唯一的同伴一般,没完没了地聊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深夜的广播是他们的资讯宝藏。两人总是雷打不动地聊西洋音乐的专栏节目,第二天一边揉着犯困的双眼,一边讨论喜欢的歌手的新曲,讨论新人歌手。不久后,自然而然地,他们不再满足于讨论,开始有了“想自己做些什么”的想法。
加上优的童年玩伴——隔壁班的半田,还有半田的哥们——同班的奥宫的加入,高中一年级的夏天,乐队“move”正式成立。
在乐队里,优是吉他手,半田做鼓手,奥宫负责贝司,而田头则是主唱。说实话田头更想弹吉他。可是从初中时就是管弦部成员的优比自己弹得更好,他实在说不出自己也想弹。
最初,他们从翻唱喜欢的歌开始。优喜欢Beach Boys和Talking
Heads,和田头的爱好有着微妙的分歧,所以选曲一直都非常艰难。
同班同学里也有人组了别的乐队,但挂着西洋音乐旗帜的只有他们一个。那时,就连和其他人稍有不同、有些怪异这一点,都让他们感到得意非常。做游戏也好、玩音乐也好,无论做什么田头都和优、还有乐队成员在一起。大家聚在一起一边谈天说地,一边演奏乐器、唱歌,是田头最快乐的事。
有了练习之后,他们的演奏、唱腔和风格都渐渐规范起来。为此田头非常高兴,开始期望自己能有更好的表现。优也整天有事没事就说“要是能作为一个乐队出道该多好啊”。田头虽然只是随声附和,并没有亲口说出来,但他同样也盼望着出道的那一天。他盼望着能成为像自己所崇拜的Stevie?Wonder那样被人尊为“神之嗓音”的实力派。
一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春天,他们都升了一个年级,成了高二的学生。虽然有重新分班,但不知算不算是孽缘,田头和优同时进入了2?B班。和优同班让田头高兴得不得了,一踏进教室就开始寻找优的身影,可当事人却坐在窗边,臭着一张脸,低着头。“早啊。”即使开口和他打招呼,得到的也只有“哦” 的一句简短回答。意识到优不同寻常的紧绷情绪,田头继续待在他旁边也只是徒增尴尬,只好在按名字顺序排的座位——优后方数两个位置上坐了下来。前天在电话里聊天的时候,优的心情没有这么糟啊。田头回想了一下,自己那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惹他生气的话……但却想不出任何头绪。
两个不太面熟的人朝优走了过来,问道“听说你弟弟要到我们学校来念书了?”
“关你屁事!”
优低声骂道。
“你弟弟不是很有名吗?”
提问的人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嘲笑的色彩。
“都说了关你屁事!”
周围的人看优生气,觉得很有趣似的,纷纷围过来挑衅,那两人却消失了。优的心情更恶劣了,半田和奥宫从别的班过来玩,他连理都不理。不过两人似乎并不是很介意,便转战到了后面田头的位置上。
“优的心情很不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