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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英国产的太贵了,普通家庭根本负担不起;印度产的虽然不能在市面流通,但是价格低,疗效和英国产的一样。”凌翼解释道。
“谢谢!”
“你觉得咱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么?”凌翼笑笑。
林峰抿了一口凉咖啡,平静的说道:“我妈妈想出院,放疗一点效果也没有。”似乎也是在征询凌翼的意见。
“如果放疗有效果的话中途放弃了岂不是很可惜。”
“嗯,我知道。”林峰点了点头,“昨天又做了一个脑CT,一点效果也没有。你知道我妈妈身体太弱了,要是继续下去我害怕会越来越糟糕。现在我只希望这个药能管用。”他晃了晃手里的易瑞沙。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愿意试一试,但是前提是不能再让母亲受苦。
“我想找一份工作……”这是林峰过来见凌翼的原因之一。
“去我爸爸的公司行么?”
林峰点点头,说道:“无所谓干什么,只要我能胜任。反正这个暑假长着呢,闲着也是闲着。”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掩饰,凌翼也不点破,说道:“好,你放心,我爸爸的公司也不能养闲人。”
“哦,后天报志愿,我过来接你,咱们一起去吧。”
“好的,我叫上林杉,正好搭便车。”林峰终于挤出一丝笑容。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那一季,彼岸花开'047'
林峰过来见凌翼的要搞明白的第二件事也有了结果,只不过这个结果和林母患病一样让人揪心。
林峰没有理会从咖啡厅里紧跟出来的凌翼,一个人冲进淅沥的雨里,满心的愤怒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那个声音还一直在回响。
张浩简直不是人,竟然用药……
程景已经离开了,她决定忘记,装作没有发生过……
你也不要打扰程景了,我觉得她心里比谁都要难过,你的安慰也许会令她更伤心,毕竟谁都喜欢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保持形象完美。这是来自于凌翼的规劝,林峰同意了,但是他心里并没有放过自己,他认为一切全因自己而起。
满满的自责,他现在想听听程景的声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林峰怔怔地挂断手机,程景看来真的是下定决心消失了。如果说还能有一丝安慰的话就是颜昭摆平了张浩,他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卧床一个月才能下地也算是不轻的惩罚了,但是林峰觉得远远不够,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程景所受的伤害能因此而消失么……
当林峰给母亲喂药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从城南走到市中心短短的几里路林峰生生在雨里踌躇了两个小时。
林峰一手托着刚刚研碎的药末,一手握着玻璃杯要给母亲喂药。林峰希望这神奇的靶向药能治愈母亲身上的疾病,所以他的神态是那样的认真和虔诚。种种办法用尽之后大家还是束手无策,那么这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林母吃下药去,嘴里嘟囔了一句:“你是谁呀?”
声音不大,林峰没有听清,于是在此求证:“妈妈,你说什么呢,我没有听清。”
“你不告诉我,我哪里知道呀。”
林峰正不知所云,林父过来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现在总是糊涂。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等雨一停咱们就走。在这里耗着也没有用,那药买回来了么?”
林峰点了点头,泪一下子滑了下来,但他还是强忍住,道:“我已经给她吃了,凌翼说最少要吃半个月才能见效。”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林峰转过脸,掩饰着自己的悲伤:“我收拾一下,说不定雨一会就停了,到时候又手忙脚乱的。”
林父在林峰眼里曾经是一个多么高大的人呢,作为一个无所不能的父亲这次彻底迷茫了,头脑也糊涂起来,凡事都需要林峰提醒,林母生病这一段时间也多亏林峰的姑姑在一旁照应才不致显得狼狈。
目前医院里所采取的措施并不能有效控制病情,继续放疗已经不可行了,林母经常一宿一宿的咳嗽,反倒是林父从一个老中医那里拿来的中药比较管用,既是如此,先后已经三次增加剂量了。林母在医院里越住越浮,到最后已经抵制治疗了,不止一次的把输液器的针头拔下来,大发脾气。
姑姑的规劝一开始还能听,可到后来就不管用了。林父眼看着越来越低落的状态,终于在做完脑CT后对比早期片子发现放疗竟然毫无效果决定回家休养,一边吃中药,一边吃易瑞沙。
林峰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完,口袋里的手机一震,是凌翼的短信:我在门诊楼楼下,你出来接我。 。。
那一季,彼岸花开'048'
凌翼并没有进到门诊楼里,而是撑着伞站在外面,雨并不大,但是她不想淋湿头发。远远地她看到林峰跑出来,她招了招手,然后又捏了一下上衣口袋里的信封。
“你怎么来了?”林峰问道。
凌翼也不答话,一手挽着林峰便向住院部走去:“我听天气预报说明天有中雨,我觉得还是赶在今天出院吧,所以就过来看看。”听语气似乎已经帮林峰一家决定了。
“嗯,原本是打着雨停了就走。”
“雨停了?今天估计停不了,咱们上去收拾一下,赶在天黑之前到家就行了。你说呢?”
林峰点了点头,手里突然多了一个信封。
“这是提前给你发的工资。”
林峰还想推辞,凌翼却按住他的手,哽咽道:“你就让我好受一些吧。”
凌翼一直喜欢吃林母做的热汤面,在凌翼搬走以前只要有机会就去林峰家蹭饭,毕竟一个刻薄的守财奴不会做出那么具有亲情味的饭菜,所以周末便成了凌翼最期待的日子。林母也知道凌翼的苦处,心里不由得多生出几分爱怜,有了好吃的或者是做了顺口的总是惦记着凌翼。后来凌翼离开了巷子搬进了高档小区,林母失落了好一阵,但是却养成了每逢周末都要做热汤面的习惯。而凌翼在离开的两年多来只来过屈指可数的几次,而林峰、林杉也跟着凌翼沾了光,几个人享受着满满一桌子的温馨。
做热汤面作为拿手的林母现在却软绵绵地卧在病床上,身体每况愈下,凌翼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看到了昔日对她关爱有加的林母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距离上一次凌翼看望林母仅仅隔了十几天,林母已经衰老的不成样子,头发已经寥寥无几。还记得林母最为得意的就是自己的头发,五十多岁的人头上竟找不到一根白头发,而现在……
林峰先行走了进去,和父亲交代了一下凌翼的意思,林父木然的点头。
凌翼在门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擦干眼角的泪,拍拍脸,一脸微笑的走了进去。
“林叔好。”她向林父打了招呼,然后转身坐在了林母身旁,“阿姨,今天我们回家。”
“嗯,回家,回家好……”眼神里又是一阵迷茫,还有疑惑,“嗯,你是谁呀?”
凌翼不能答话,呆在那里,扭头朝向窗户,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次又一次。
林父叹口气,说道:“别见怪,脑子糊涂了,连我也不认识……”
这样也许更好,知道那么多又有什么用,除了痛苦还是痛苦。糊涂也许是上天为这个善良的母亲做的最后一件事。
“回家不应该走这条路吧?”林母忽然说。
“是,那条路堵车,只好这样绕过去了。”凌翼答道。
没有人知道林母这种时而清楚时而糊涂的状况能持续多久,放疗虽然起到了一定的遏制作用同时也损坏了她的身体,如此羸弱的体质已经不再适合做放化疗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民间偏方、中药,还有靶向药易瑞沙。事实证明三管齐下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巷口太窄,凌翼的车开不进去,照例停在巷口一旁。林杉听到喇叭声却也撑着伞出来,林母卧床期间林杉跑前跑后没少帮忙。
“啊,回来了。”林杉招呼道。
凌翼和林杉搀扶着林母在前面走,林父帮忙打着伞,林峰则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后面跟着。
长久没有回家了,屋子里面显得很冷清。安顿好之后,林父在里屋陪着林母,林峰几个人便聚在厨房。冰箱里也没有菜,凌翼翻来翻去之后提议道:“今天我给你们做热汤面……”
没有人做声,林峰和林杉很自觉的帮凌翼打下手。
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四个人围成一圈呼呼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