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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去金帐议事了,此处地势较高,楚言在马上极目眺望,没有见到那个高大的影子,真是天助我也!
仆人作了个手势,似乎请她进帐等待。
小红帽进狼窝?开玩笑!楚言摇摇头,挥手打发他去了。
黑马似乎感知到她的意图,停了下来,两眼专注地看着她。
下了马,把帽子摘了挂在鞍上,楚言打点起最温柔无害的笑容,一边慢慢靠过去,一边努力用脑电波与黑马沟通:你很美,我是你的崇拜者,我喜欢你,我不会伤害你。
黑马有些好奇地静静地望着她,没有逃走,也没有发出警告威胁,似乎接受了她的接近。
楚言大喜,她不需要很长的时间,只要几下就好。
她的手即将搭上黑马的身体,黑马动了一下,她的手落到黑马嘴边,被潮热的柔软卷住。
“对不起。我没带吃的给你。下回好么?下回,我给你带松子糖。”陪着笑脸,她用另一只手抚摸黑马两眼之间,柔声讨好。
黑马面无表情,舌头吧嗒吧嗒地卷着,她的手,然后是手腕,半截小臂,消失在马嘴里。
天啦,这匹马是吃肉的!楚言有些慌了,狠命地往回拉,只恨自己手上没有带指甲套。
黑马突然松口,总算让她抽回手臂,上面粘粘嗒嗒地滴着口水。她来不及恶心,就发现黑马原来是找到了另一个目标。她的辫子正从下往上,一点一点地消失。
那个,头发比较像草!剪掉还能再长,送给它也无所谓,可是,手边没有匕首剪刀之类的利器。楚言不得已,双手拉住辫子所剩无几的一段,姿势可笑地与一匹马拔河,节节败退。
马头快要贴上她的脑袋,楚言害怕,正要叫人,突然觉得头顶一松。
黑马把她已经是一团糟的辫子吐了出来,转而开始撕咬她脑后的头发,好在力道很轻,不至于把她吓晕过去。
终于发现她被一匹马给调戏去了,楚言心中郁闷之极,偏偏做贼心虚,丝毫不敢还击,只能努力挣脱,一边小声咒骂:“死马!色马!主人混蛋马无赖!放开我,信不信我阉了你?”
不远之处,一阵放肆的大笑:“思想是母的!”
行为还是公的呢!楚言愤愤地瞪着那人:“你看了多久?不会说汉语就不要说!”
那人笑得更加厉害,拍了拍已经放开猎物,跑到他跟前撒娇的黑马:“它叫思想,是母马。它跑得最快!”
楚言险些晕倒,这就是她卖弄聪明的后果!
“它以前叫什么?”
“它现在叫思想,以后也叫思想!”
水星人金星人,果然是没法对话的!楚言悲哀地看了看还在滴着黑马口水的手臂和辫子,她现在还不知是怎样的狼狈,赶紧回去收拾要紧。哎,偷鸡不着蚀把米!
手臂被人拉住:“你想骑它吗?”
这,是个诱惑!损失已经造成,有机会总该捞点本回来,可是,这个人很麻烦!
“思想它喜欢你。”他进一步引诱。
那个样子的喜欢?消受不起!
没等她开始逃亡,身体已经被临空举起,放到了马背上。
那马的背上光溜溜的,楚言四肢没有着落,觉得背后微微一沉。
那个人也已经坐到马上,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环过她的腹部,将她固定在身前。
“这个,你下去,还是我下去?”被他身上的阳刚之气熏得头疼,她艰难地问,一边小心估计离地面的高度。
“坐好了!” 那人邪恶地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
楚言头皮一麻,什么也不敢说,一动也不敢动,耳中听见他呼喝了一声,黑马撒蹄奔跑起来。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两边景色不停地向后倒去,带给马上之人是飞驰的快感,优美流畅。最妙的是,没有马鞍,她能够清楚地感到黑马肌肉的收缩放松。楚言忘记了眼下的尴尬,努力感受着黑马的一举一动,张弛有度,力度的美感。
黑马停了下来,一个她没有来过的山岗。
她的发辫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披了一肩,正被身后那个人拿在手里把玩。
不声不响地把头发全都拢到胸前,淡淡地说:“这马跑得很快。我想回去了。”
他跳下马,转到她面前,紧紧盯着她:“你讨厌我?”
“不讨厌。也不喜欢。”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透出几分锐利:“你喜欢谁?”
“我喜欢的人绝对不会这么问我,更不会强迫我。”
“我以为你喜欢骑思想。”
这个名字真是别扭!“喜欢。但我更喜欢被尊重。”
“尊重?”他嗤道:“我要是尊重你,你肯定摇摇头就跑了。你这个心口不一的女人!”
“我现在心口一致。我想回去了!”许久不见他的答复,她咬着牙,就要下马。这里离营地有多远?会不会有人来救她?入夜,会不会被冻死?有没有狼?这些问题在脑中盘旋,化作她眼中的委屈。
“好吧,我们回去。”他无奈地笑笑,翻身上马,象刚才一样揽住她。又是一番风驰电掣,营地已然在望。不知不觉中,她的发向后飘扬,与他的混在了一起。
她忙道:“你可以放我下去了。”这个样子,要被人看见,够她喝几壶的!
“你的马还在我的帐篷外面。”
她的马已经不在。那个仆人跑出来,与他咕噜咕噜说了几句。
“有人把你的马牵回去了。”他似乎很开心:“我送你回去。”
“不,不要!”抗议无效!
黑马再次停下,她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几个人正站在二三十步以外。
阿格策旺日朗笑得猖狂而得意,揽住她的腰,轻轻放她下地,趁机在她脸上偷了一香,不等她的拳头挥到,哈哈大笑着,策马跑掉了。
那几个人都是目瞪口呆,楚言不敢细看他们的神色,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溜进帐篷。
“楚言,站住!”十四阿哥拦在她面前,小脸气得通红:“你怎么会和那个人在一起?”
这么一阻,四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纳尔苏和冰玉已经包抄过来。
眼见逃跑无望,这件事早早晚晚总要解释,早死早升天!楚言嗫嚅道:“我看见周围没有人,想去摸一下那匹黑马,不想被那马儿给咬住了,然后,那个人跑出来,把我放到马背上,就,就成了那个样子。”
“那马咬你?你伤着了?”十四阿哥脸色稍霁,目光上下检查着。
“没伤着。它先咬我的胳膊,又咬我的辫子,后来又扯我的头发,弄得我浑身都是唾沫,恶心死了!”楚言努力形容自己当时的狼狈相,以博取同情。可惜,证据全都晾干了,没有说服力!
“十四弟,先让她回去梳洗,这事儿回头再说吧。”那个温润的声音出来打圆场。
另一个声音冷冷地哼了一声:“她做得出来,还怕人说?”
楚言把头垂得低低的,眼下她最怕见这两个人。没脸见胤禩,没胆见四阿哥。
这件事惊动了太后,把她叫去盘问了一番。
楚言厚着脸皮,绘声绘色地形容那匹马怎么怎么狡猾怎么怎么赖皮,她怎么怎么被欺负了。
太后听得乐不可支:“那马果然讨厌!可你好好的,做什么去招它?”
楚言噘噘嘴:“还不是十三爷他们说的,那是匹汗血宝马,可遇不可求,下回就见不着了。”十三阿哥很得太后喜爱,本身就是个胆大妄为的主儿,太后也不会去同他较真。
晚上太后的娘家科尔沁王公宴请皇上太后。太后体恤她刚刚出了个丑,心情不好,懒得应酬,留她自个儿在帐篷里呆着。
坐在帐篷外,远远看了一阵子那边的欢乐场面,又望着天空发了会儿呆,楚言站起身,向营地外面走去。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她吓了一跳,往回就跑。
“楚言,是我。”八阿哥的声音充满无奈和怜惜。
楚言停下,看着他来到近前,俯身把她抱到马背上。
双手拥住他的腰,把脸藏在他怀里,闷闷地道歉:“胤禩,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你永远不必对我说对不起。”他轻轻地抬起她的脸,爱怜地摩挲:“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想找个地方看星星。”
“好。我们找个地方看星星。”他开怀地笑,一手拥住她,另一手一抖缰绳,纵马前奔。
“记得这里么?”温柔地抱她下马,他微笑着问。
“记得。忘不了!”这里是他们定情的那片海子。
他拉着她,找了一块视野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