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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思索的时候，这时就见那马车驰到了近前，然后车门一开，露出了拉塞尔那干枯老瘦的身形。
他坐在车上也是不动，只是微笑着向洛林说道：“伯爵，今天秋高气爽，有没有兴趣上来，陪我这个老头子欣赏一下？”
洛林抬头看了看，发现那几名护卫骑士正坐在马上，对着自己怒目而视，他不由苦笑了一下，道：“主教大人。这个要求我能拒绝吗？”
拉塞尔嘴角抽了几下，然后道：“不能，当然不能。”
洛林低低地说道：“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
他回过头来，看了看旁边一脸担忧的阿黛尔，笑道：“等我回来。”
说完，走了马车上去。
阿黛尔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最后一咬牙，硬着头皮叫道：“等一下，我也去。”
然后，像是一阵风一样，也飞快地跳到了马车上去。
洛林看了看她，不由跌足叹息道：“你又跟来干什么？要是主教大人打算杀人灭口，咱们两人这就让他给一勺烩了。连个回去报信儿的人都没。”
拉塞尔微笑着看向了他，道：“放心吧，伯爵。我还没有那么不堪的。”
他一伸手将车门关上，轻轻地敲了敲车板。
那车夫当即扬起了鞭子，吆喝了一声。
众人顿觉身子轻轻一震，车子又缓缓地前行了起来。
洛林感到这车子前行之时，异常的平稳，不由惊奇地咦了一声。
拉塞尔笑着说道：“伯爵，你不用惊讶。我这车子确实是经过你们的减震改造。”
他轻轻地拍了拍松软的座位，又接着说道：“人年纪大了，真是经不起颠簸，我这一路行来，可是没少吃苦头。这把老骨头就差一点儿给颠散了。没想到，你只是加装了几个零件，就可以让车子这么舒服。还真是一个……”
他好像是为了能找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一样，犹豫了片刻，然后道：“真是一个人材。”
洛林可是不会忘记，就是自己从中做梗，坏了他的和亲大计。而且以那名护殿骑士团副团长诺德心狠手辣，断然下令烧山的表现来看，他们可不会在乎像自己这种区区一介小贵族的性命的。
于是，他干巴巴地笑了笑，道：“大人谬赞了。”
拉塞尔淡淡地哼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也不再说话。
车厢里一下子沉闷了起来。
洛林借着这个机会仔细地打量着对面那位权倾天下的老者，却发现他一脸的疲惫之色，丝毫也没有像是官方宣传当中的，什么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头大如斗，眼如铜铃。目光炯炯有神，像是能看穿天地一般。
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乡下老头儿。
又过了一会儿，这才听到了拉塞尔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我这一次找你来，是关于这一件事情的。”
他说着，从旁边拿起了一摞文件，然后递给了洛林，道：“直说吧。如果真的需要我们派出间谍，完成任务。你都需要什么条件？”
洛林惊讶地拿起了那些文件，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却发现这是当初自己跟凯瑟琳顺嘴胡吹，借着修风车水磨的机会，派间谍到阿尔摩哈德到处活动的构想，没想到她居然把这个真的当了一回事，而且还拟成了文件。
马车一路前行。他们全都没有注意到原本明媚的阳光黯淡了下来，一大片淡灰色的阴云从地平线上升起，然后飞快地向这边移动了过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间谍计划
洛林将那厚厚的一摞文件拿在手里，瞟了一眼标题，上面用花体字漂亮的写着：关于以掩护身份进入阿尔摩哈德收集经济情报的初步计划。
洛林低头随意地翻看了前两页的目录部分，发现目录里清晰的列出了关于人员组成，规模，经费，掩护身份，分派地区等的条目。
翻开后面的内容，那里面写的非常详细，而且里面跟自己当初信口胡吹的时候的大不一样，增加了操作性的内容和许多可行性非常强的建议之类的东西。
他不由暗暗吃惊。不管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拟出一个如此详尽、可行的计划，就绝非等闲之辈。
“洛林伯爵阁下”拉塞尔背靠在坐椅上，看了他半天，然后突然出声说道：“坦白的说，我认为您是一位非常杰出的贵族。”
洛林抬起头来看着卡塞尔，心理盘算着：这个老头是夸我哪？还是损我哪？
拉塞尔接着说道：“为了一个佣人而且和巨龙谈判，这证明您有非凡的勇气。”
洛林心中暗道：要不是提前遇到过薇拉，知道她是一个连三四都分不清楚的小傻瓜，极其天真好骗，说什么他也不会那么冒失的。
他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只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罢了，实际上大家都在背后说我是傻小子吧。”
“呵呵”拉塞尔轻声笑了起来，道：“您夹在一个巨龙和一个巫妖之间，而且在他们的战斗中活着回来了，而且据说还赢得了巨龙的友谊。”
洛林说道：“首相阁下，传说而已，其实没有这回事的。”
拉塞尔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也认为这是一个传说。不过通过这个提议……”
他指了指洛林手上的文件，又接着说道：“可以看出，您很有智慧。这样一个简单却可行性极高的计划，我手下的幕僚们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的，而且根据传闻，您也很有力量。”
洛林不由打了一个寒战。生怕他再来上一句‘小伙子不错，可以锻炼一下嘛～！’，然后学着凯瑟琳一样一纸调令，把自己调到北线，去跟那些野蛮人一起种土豆。
他连忙笑了笑，说道：“传闻，传闻，都不是真的。”
拉塞尔像是识破了他的想法，淡淡地一笑，道：“不管怎么样，您是一个优秀的人才，而且和安森伯爵有着超乎友谊的关系，可以预见的，您的未来，不可限量。”
洛林心下明白，拉塞尔意思，显然是在说，他也许就是未来皇帝的大舅哥了。
“我是一个茹曼人，首先是茹曼的首相，然后才是一个教士。尽管在一些事情上，我们存在分歧，但是在大方向上，我认为，我们是一致的。而且对于那些传闻，我并不感兴趣。”
拉塞尔平静地看着他，那一双混浊的老眼开合之间，隐隐有精光闪过。
他轻轻地一咳，然后说道：“前几天接到了这样一份绝秘文件。我看着不错，就略略修改了一下。”
洛林不由心中一震，对这位首相刮目相看。
原本以为他就是只会坐在办公桌后面，对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军团胡乱调动，瞎指挥一气。再要么就是拿别人家的女儿和亲，替自己补窟窿。却没想到他说起话来也是天花乱坠，做起事来有条不紊，制定一个如此宏大的计划，居然是滴水不露，甚至连一些细微之处都照顾到了。
姑且不论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不是给洛林灌迷魂汤，但他几天只能就能丰富起这样一个计划，确实不愧是一个久历政务的老手。
拉塞尔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略略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按道理说，这件事情不应该我亲自出马的。但是因为事关机密，而且牵连甚多，可以预料，一旦这个计划开始实施，将投入巨大的人力和物力，以及相当长的时间，所以也是不得不慎重行事。现在你告诉我，如果我们派出间谍，你和你的那个什么公司，需要什么条件才能给予支持？”
洛林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这件事情也太过重大了。摩根那边刚刚跟冈多雷斯谈下了一个修建的意向。
这笔交易的规模和时间这些基本的东西双方还没有商量，这边他见缝插针，就跑过来要安插间谍。
如果事有不密被阿尔摩哈德人那边知道了，自己这个生意可就泡了汤了。不光是这一笔生意，一旦曝光，以后除了董事会的人自己消费，外部市场是不要指望了。你就是打三折，人家也会怀疑你的动机。
更重要的是，这份计划虽然已经是相当不错，但却只是一个计划。洛林非常清楚，任何计划在实施的时候，都是赶不上变化的。在具体的实施的时候，如果一遇到问题，说不定就会变成了灾难了。
那个时候，就是自己把他们往死路送了。
不光自己的投资会被阿尔摩哈德人笑纳，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技术员，也会被对方热情的留下了继续不要一分钱的工作把有价值的人变为奴隶，阿尔摩哈德人干这个是行家。
他正翻看着那些文件，这时一页资料没有夹稳，从那些文件当中滑落了下来。
洛林弯腰拣起一看，却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员名单。有心想要看看清楚，却发现不知不觉间车厢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他只好侧过身去，借着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