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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知道。”
“只要多练习,多摔打,任何人都可以学会耍杂耍。”老人拿起一只调羹,一枚描画针和一把刀,向上抛去,这三样东西便一直像喷泉一样,在他面前来来回回上下翻飞。过了一会儿,他没有接住其中的一件,停了下来,说:“我过去练过一点,只是为了玩玩而已。只要用心……任何人都能学会。”
“你教教我怎么耍好不好,老爹?”
“要是你能好好学的话,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教你。现在你要学会怎样使用你的眼睛。索比,这种锻炼注意力的杂耍是由很久以前地球上一位名叫伦肖博士的聪明人搞出来的。”
“嗯……可能吧,好像我也听人这么说过。”
“呣……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有这回事?”
“唔,我不知道……但是他们说了那么多,什么从天上落下结成冰的水呀,身高十英尺不开化的食人部族呀,比执行委员会大厦还要高的大楼呀,只有洋娃娃一般大的侏儒呀。所有这些,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得了吧,我可不是傻瓜,老爹。”
巴斯利姆叹了一口气。自从收养这个孩子以来,他不知道已经叹过多少回气了。“那些传闻把你弄糊涂了。总有一天——等你学会了看书——我要让你看一些你可以信赖的书。”
“可是我现在就能看书。”
“你只能认几个字,还差得远呢。索比,宇宙里真的存在着像地球这样的东西,它确实非常奇妙——几乎是个不可思议的星球,那里出过许许多多聪明人。当然,同时也有大批大批傻子和坏蛋。他们中有些智者已经来到了我们这里。伦肖博士就是这样一个的智慧之士。他证明了大多数人一生都处于半清醒状态之中。不仅如此,他还解释了一个人怎样才能清醒地生活,那就是要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舌头去尝,用心去想,同时还要完全记住所看到、听到、尝到和想到的东西。”老人亮出自己的假腿,继续说,“这并不能使我在心理上也变成跛子。我用一只眼睛看到的东西,比你两只眼睛看到的还要多。我快聋了……但是我并没有比你聋,这是因为我在用心地听、用心地记。你说我们之中到底哪一个人是跛子呢?不是我,而是你。但是孩子,你不会变成跛子,因为哪怕要我敲碎你愚蠢的脑袋,我也要把你的智力开发出来。”
随着索比渐渐学会怎么用脑子,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动脑子了,对文字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他每天晚上坚持学习,直到巴斯利姆逼着他关掉显示器上床睡觉为止。一开始,索比不知道老人逼他学习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譬如那些他听都没听说过的语言。不过因为现在他学会了动脑子,那些语言学起来倒不是很难。后来,索比发觉老人有许多胶卷和光碟,内容全是以那些“没用”的语言写成的。这下子,他明白了那些语言是值得学好的。后来,他还喜欢上了历史和银河系文字,因为在这个以光年为单位计算的有形空间中,他的个人世界实在跟奴隶代理商的一个小围栏一样狭窄。因此,索比以一种婴儿发现自己拳头般的兴奋劲儿,不断地扩展着自己的知识天地。
不过索比实在不明白数学有什么用处,好像除了最简单的点一点钱以外,数学完全派不上用场。但一段时间以后,他感觉到数学不一定能全运用到实际生活中去,它是一种游戏,有点像国际象棋,但比国际象棋有趣得多。
看到索比学习这样努力,有时候,连老人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用。现在老爹清楚了,这孩子比他原先想像的聪明得多。但是,他叫孩子这么用功地读书,是不是又太过分了些?难道他只是在教孩子不要满足于自己的命运吗?生活在朱布尔的一个乞丐奴隶还会有什么机会?0的n次方仍旧是O。
“索比。”
“哎,老爹,等一等,这一章我还没看完呢。”
“以后再看吧。我想跟你聊一聊。”
“好的,我的老爷,好吧,我的主子,马上就来,头儿。”
“说话不要油腔滑调。”
“对不起,老爹。你有什么事?”
“孩子,我死了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一听这话,索比愣住了。“你身体不舒服吗,老爹?”
“我的身体很好。照现在的样子看,我还能再活几年。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也可能明天就醒不了了。你从来不知道我有多大年纪。要是我活不成了,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还会在自由广场上要饭?”
索比没有回答。巴斯利姆继续说:“你不能再去要饭了,这个我们都清楚。你已经这么大了,再也编不出要饭的理由了。人们再也不会像你小时候那样给你钱了。”
索比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只说了一句:“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老爹。”
“难道我在抱怨你吗?”
“没有。”索比犹豫了一下,“我也悄悄想过这件事。老爹,你也可以叫我到厂里去打工。”
老人听了很不高兴。“你又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孩子。我要把你打发走。”
“老爹!你答应过不会把我赶走的。”
“我什么都没有答应过。”
“可我不愿意解除我们之间的关系,老爹。如果你让我自由了——就算你那么做了,我也不会离开你!”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索比沉默了好长时间,说:“你想再把我卖掉吗,老爹?”
“不完全是。噢……既是又不是。”
索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最后,他平静地说:“反正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那个意思,总之,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了……我想我不应该再坚持自己的意愿,因为这是你的权利,而且,你是我所有的主人中……最好的一个。”
“我完全不是你的主人!”
“契约上是这么说的,你还可以核对一下我腿上的号码。”
“不要再说了!再也不要这样说话了。”
“一个奴隶说话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否则就该闭上他的嘴。”
“那就看在上帝的份上,闭上你的嘴巴吧!听着,孩子,让我给你解释一下。我这里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这个你我都知道。如果我不解脱你的奴隶身份,你始终是萨尔贡的一个奴隶。”
“他们又会把我抓起来的!”
“他们会的。但是反过来说,即使解除了奴隶身份,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譬如说,现在有哪一个社会团体和机构会接纳一个获得了自由的奴隶?是的,看来只有继续讨饭了,但你长大之后,如果还想继续要饭,只有把眼珠子抠出来才行。所以,你也知道,绝大多数获得解放的自由民,最后仍旧迫不得已,只好回到原来主人的身边。那些自由民可没给释放的奴隶留下多大生存空间,他们憎恨获得了自由的奴隶,不愿意和他共事。”
“不要担心,老爹。我会活下去的。”
“我真的很担心。现在你听我说,我要好好准备一下,把你卖给我认识的一个人,他会把你运到其他地方去。就是说,你不是坐奴隶贩运船去,而是坐普通船去,但不是把你运到提货单上写的地方,你会到一个……”
“我不去!”
“不要打断我的话,你会降落到一个没有奴隶制的星球上,但我现在无法告诉你那究竟是哪一个星球,因为我还不能确定飞船的班次,也不知道船名叫什么.详细情况要等以后才能知道。但是可以肯定,只要是一个自由社会,我相信你完全可以生存下去。”说到这里,巴斯利姆停下来,又像往常那样仔细考虑了一下。他想,是不是应该把孩子送到自己出生的星球上去呢?不行,这个方案不仅很难安排,而且那里也不是一个自由移民待的地方。还是把孩子送到边远星球去吧,那里正好需要脑筋灵活又积极肯干的人,九星贸易往来范围之内就有几颗这样的星球。另一方面,他又非常希望能够知道孩子故乡的星球,也许那里还有他的亲戚吧,这样,他们也会帮他一把。但不幸的是,要想弄清孩子的来历,那可是天大的难事啊!
想了好长一会儿,巴斯利姆才继续说道:“这就是我可以实施的最好办法了。到那时你必须装扮成一个还没被卖出去,正等着被重新装船运走的奴隶。但是,在等待这次机会的几个星期时间里……”
“我不去!”
“别犯傻了,孩子。”
“也许是傻,但我不会走的,我要留在这里。”
“你想这么干吗?孩子,我原本不想说出来。你阻止不了我。”
“怎么?”
“就像你说过的一样,我有契约,契约里面说了,你得听我的。”
“哎。”
“上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