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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逼别人说你想听的话嘛,我也一直在寝室,是没人找过你的,电话都没有。”付晓非的话结束了蒋伟密如蛛网的问题。
“蒋伟,是不是好上个妞了?”乔木生联想的欲望被勾起来了。
“闭上你的嘴吧。”蒋伟泄气地说,忽又觉这样有些便宜了乔木生,便牛头不对马嘴地又说,“你快买包卫生纸吧,老用我的,把自己脸皮当树皮。”
蒋伟躺回到自己床上。
新闻协会的会长选举莫名其妙地延期了,莫名其妙。蒋伟自以为会使自己名震校园的宣传板成了独角戏,甚至都没有搜刮到哪伯是很少一点的如羡慕、忌妒之类的东西,这不能不让他既失望又苦恼。而且,面临今晚新闻协会开会,到现在都没一个人来通知他,这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将是对他的严重的蔑视,他怎么会混到如此地步呢?
祥子仍在对付晓非介绍相册。有一张照片是祥子的嫂子,祥子动情地说他嫂子能爬很高很高的树。付晓非则说祥子的嫂子打扮得像截萝卜。
蒋伟暗自悲伤了一阵,忽然想起,几天前,他和校报总编在餐厅门口曾偶然相遇,两人还互打了招呼,校报总编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他说:“有时间来聊啊。”他想这也许不大像是一种诸如让他请客等的暗示,更可能是随便的一句话,但对他来讲,难道不是一个正好同总编大人套套近乎的一个契机?总编虽已不再担任新闻协会的会长,但毕竟在新闻协会里仍算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如果肯帮他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正面力量。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激动起来。
“妈的,凡事就怕多动脑筋!”蒋伟一跃起来,飞快地走掉了。
后门胖鸭饭店里,总编同学在蒋伟的盛情邀请下,爽快地点了三个菜:羊肉锅仔、铁板鱼、酸菜肉片。“再来瓶啤酒吧。”蒋伟看上去也挺爽快,暗地里有点心疼,咒骂总编是贪官的料。
固体酒精烧得劈里叭啦,总编的喉结像头野生动物。他夹起片萝卜,吹了吹,往嘴里一塞,叫道:“还是冰的。”
蒋伟憨厚地笑着,盼望着和总编的关系能像这羊肉锅仔般快速升温,自己好能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以后写好稿子,我给你看看——吃啊。”总编今晚被一个自称蒋伟的陌生人请来吃饭,以为蒋伟是廉价如秋后西瓜似的文学爱好者。
蒋伟问他为什么不再当新协会长,他说:“当总编就够我忙了啊,还敢再贪会长?再说,学业呢,也得考虑啊。”
蒋伟看他淘金般认真地在锅里抢捞着羊肉,心里颇为不快,口上却不断夸他仍在新协里很有威望。
“嗨,现在几个人还不是我带出来的,关系好得很。”热气呵湿了总编的眼镜,他摘下来飞快地擦了擦。
接下来,两人一边海聊,各自不失时机地把自己吹捧一顿,一边猛吃,酒都没顾上喝一口。
“你觉得谁当会长合适?”蒋伟热切地望着吃得红头涨脸的总编。
总编说了一个不是蒋伟的名字,让蒋伟方才的种种诱导成了老女人的媚眼。
“他怎么能当会长。”蒋伟像吃了沙子。
“他虽然稿子发得不多,可他是党员。”总编又一次擦了擦眼镜,像搭救沉船幸存者似的打捞肉。
“你知道他党员是怎么当的?”蒋伟气愤地说,“他举着他六岁的小表弟在游泳池里玩,让姑妈照了张相。他拿着这张相找院领导,说他舍己救人……”
“是吗?”总编冲刚端上来的铁板鱼笑笑,“他这样做很聪明嘛。”
蒋伟气得差点把刚送到嘴里的酒喷出来。他赶紧吃口菜压压肚里的不平静,然后再给总编讲自己在新闻世家的成长史,企图尽量让总编多了解些自己的情况。
后来,蒋伟咬咬牙问总编:“你觉得我当新闻会长怎么样?”
总编停住筷子想想,缓慢地说:“你嘛,主要是条件和时机都不成熟,我看你就先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多写稿子,苦练内功,这是正路,你要是这方面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解答,我倒是乐意指导指导你的。”
蒋伟肚里憋下的气这时快变成愤怒的火焰了,他恨不能端起盘子朝总编砸去。总编却一直死盯着盘子里的菜,一点都不注意蒋伟肚子里的风暴。
“这地方莱太少了,多来几次,老板认识你了,就好多了。”总编说。
蒋伟心里骂道:妈的,还多来几次呢,早知你小子这态度,宁可去请狗吃一顿。
接下来,蒋伟粗粗地一算,这桌酒菜大约得花掉自己三四十块钱,他想这真是不如喂了狗呢。可是他忽然想出一个连他自己都震惊的主意来。他为这个主意暗暗地激动起来。
“来,再喝呀,”蒋伟继续劝总编喝起酒来,口气很豪爽的样子,“所谓酒逢知己干杯少,今天咱来个一醉方休,怎样?”
总编却终于说自己喝好了,不能再喝了。
蒋伟再拖延一会,看看总编一再说不行了要退场,便要去收银台结账,可是他揣摸一阵衣服口袋,忽然大惊失色道:
“妈的,老天爷,这下完了,我出来时穿错衣服了。”
蒋伟只从身上好容易搜出二十三元来,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总编当然只好自掏腰包帮蒋伟补上。
“真不好意思,”蒋伟假装头上冒着汗说,“你瞧我竟干这丢底子的事情,真他妈不好意思——那就下次再补吧。”
总编冷冷地说:“算了算了,没关系的,谁掏钱也一样的。”
蒋伟庆幸自己没有把衣兜里一百元的钞票模出来。
古文课上,老师讲得正带劲,也不管下课铃已经响过好一会了。难得老家伙高兴,由他去吧,大家一个个行尸走肉地坐着,把自己想象成已经煮好的火锅,微火炖着,慢慢熬,不十分难受。
付晓非则像个没包严的饺子,急火攻心地直冒泡。两条腿直乱晃,看着像坐着跑步,一杆笔在手指间转得风车似的。实在忍不住了,付晓非把手举起来。
“老师,”付晓非经允许后站起说,“我要去火车站接一同学,我想先走。”
付晓非快步走出教室楼。
付晓非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小子急什么,你刚走,老师就下课了。”乔木生一蹦一蹦地跟上来。
“你干什么去呀,不去追姑娘,追我干么?”付晓非说。
“买份报纸,你去火车站接谁?”
“别傻了,我去看校队比赛。”
“我也去。”
乔木生是条用棍子都能钓上来的鱼,说经不起诱惑是抬举他,这小子整日求诱惑似渴。
“那可得坐学校的包车去汉口,校队今天是客场,在外校打比赛。”
“有包车伯什么。”
两人来到球迷专车通常停放的地点,没见着车,一大群人正吵吵嚷嚷地慢慢散去,有人笑着喊:“冲进行政楼,活抓校领导,为什么不派车?”
一打听,校足球队今天要去汉口一所公安学校比赛,而去年同样是校队和公安学校校队比赛,双方球迷发生冲突,互相用石块袭击对方的包车,最后110警车才平息了冲突。
今年学校出于安全考虑,决定不派车送本校球迷看比赛。
“去不成了。”乔木生哪里会忘记去年他和付晓非经历的石头大战。
“我们自己搭车去吧。”付晓非说。
“疯了吧,我们两个人还不够塞人家拳缝呢。”木生觉得这是必死无疑的冒险。
“你有没有一套暗绿色的衣服,看上去像警服那种。”付晓非冷静地数着身上的零钱。
木生摇着头,才记起公安学校的学生统一都穿警服。如果你身穿便衣去,那比脸上盖了金印还好认,傻子才看不出你是外乡佬。
可是两人还是上了公汽。 虹橋門戶網 //。
灰蒙蒙的长江把屋檐下的武昌柔柔地甩在一边,汉口永远比它的邻居简约、精致。付晓非透过公汽的车窗,看着停靠在江边的货轮,觉得武汉确实是一个码头城市,地道的武汉话总是带着一股船老大抢地盘似的凶狠腔,再想想今天深入虎穴似地去看球还真有点危险,弄不好就被预备“警察”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