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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尾辫,素颜朝天。
每天测试测验一堆就算了,还有周考、月考、段考。
这个学校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因为“皇冠”一直以严谨的教学质量、克己的做人态度、自觉的纪律纪纲为傲,所以自建校以来,便成立了“追踪教师”特别小组,由“德、智、体、美、劳”全面优良的学生胜任。一旦有学生多次违反纪律,不听劝阻,死性不改,学校便强制性地为其安排“追踪教师”一名,以起到督促和监制学生的作用……
这个规矩,导致学校里形成一大景观,几乎每个学生身边都会跟着一个“追踪教师”。也就是说,在“皇冠”,“追踪教师”跟普通学生的比例是1:1。(“追踪教师”除了约束学生的行为外,甚至可以对学生的生活加以干涉。)
这个变态规矩保持了五百年没动摇,却在今年出现了两大例外。
例外之一:“德、智、体、美、劳”优良之最的国王安崎墅“不任教”。
例外之二:“迟到旷课早退打架”为家常便饭的魔头易麟朔“不受教”。
我的宿舍在B幢十五楼08室,包括我四个人住,一个套房里边有一个主客厅和四个房间。除了自己房间的卫生,其它都会由清洁工定时打扫。宿舍三楼是超市,二楼是餐厅,上午九点开门晚上十点关门。一楼是休息室和茶厅,有一个大泳池,全天日免费游泳……附近还有图书馆、俱乐部什么的。
跟我同宿舍的三个女生是正宗的聒噪麻雀,穿着土包子制服,留着土包子发型:一个刘海夸张地扫到一边像扫把,一个头发蓬起来却扎满了蝴蝶结像花轮,还有一个头发往里包的简直是锅盖!
刚进入新环境水土不服又加上淋雨,当天晚上我就低烧,睡觉昏昏沉沉地做噩梦,等到醒来却又不记得梦的内容,只有脑门一层汗。
翻出手机,摁了半天才发现这里居然没信号,我只好走出宿舍找信号。
这个时间不算晚,整幢楼却陷入了睡眠状态,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还好电梯是开着的,古铜色琉璃灯一排下去,一片通明。
我兜兜转转到一楼大厅,脚步却猛地止住——
贩卖机旁的白色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黑色运动衫,V型领口大敞着,因为太瘦,几乎露出半边肩膀,一只长手搭着靠背,另一只手里握着啤酒罐,手指纤细而美型。
花瓶插着白色雏菊立在玻璃茶几上,旁边还放着几罐冒着冷气的啤酒罐,身后是二楼通向这儿的旋转式楼梯,他坐在那里喝酒,脸微侧着,几缕额头的碎发软软垂下,遮着星目。虽然看不清脸,但从他的气质上看,我肯定就是上午那个堕天使易麟朔!
不穿制服,打耳洞,染发,刺青,跷课,半夜不睡在这喝酒,空气里似乎还有淡淡的烟味。他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坏学生“准则”。
嘁,心情不好时总会遇见讨厌的人! 既然碰见了这家伙,上午的仇……
暖黄色灯光,少年斜长的影子扩在地上,高贵、寂寞。
我犹豫了一会,走过去站到他面前,他却只顾着喝酒,都懒得睨我一眼。
我清了又清嗓子,也没见他理我,索性出声:“喂!”
“……”
“我说喂!”
“……”
哈!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那么做,既然他这么拽而欠扁,那我就不客气了!
抽出一张百元钞票,在他面前扬了扬,我微笑:“你看起来很闲啊,贫民总是这么闲吗?一罐花生牛奶,剩下的不用找了。”
“……”
“嫌少?!那就加五张!”
“……”
“不用伪装,你全身上下都写着‘很缺钱’的样子!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你确定不要?——再加五张!”
易麟朔猛地抬眸看着我,表情沉默而危险,散发着警告的讯息。
我不怕死地从钱包里又抽了五张:“看清楚了,这是我能给你的极限,因为你只值这个价钱,快点,你还磨蹭……想干什么!”
我的钱包猛地被抽走了,他站起来,海拔起码比我高出一个多头,像一座泰山压在我面前。
我伸手去抢,他反而拽住我的手腕,高高地俯望我。
那双眼睛清白而雪亮,就像黑幕中的星缀着,清晰地映着我的脸。
我的脸居然会不争气地变红!?
“放开我!”
我挣扎,甩动:“觉得我羞辱你了?说错了?可是你穿成这样不是在勾引谁吗?好好的衣服,你露半个肩膀干嘛?!”
易麟朔放了手,却猛地将钱包甩在我脸上,很用力,仿佛变相地甩了一耳光。
我怒火中烧,抬手想要回敬,结果又被扼住了手腕。
“就算我勾引谁了……”
“……!?”
“我值的价钱?我一向很贵,你买得起吗!”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轻轻一推,我跌到沙发上。紧接着,他的长手勾了我的腰,俯身过来,玫瑰般殷红的唇近在咫尺!
我伸手挡住他的嘴巴,膝盖顶中他的肚子:“滚开!”
他的眼角在笑,笑得很清淡很迷离,舌尖居然轻舔我的手心。
“找死啊,死、变、态!”我触电地松了手,心乱跳,惊慌得不行。抬眸见他得意的脸,心情更是糟糕——
就在这时,一道独特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同时回头,看到灯光下的国王。
“来得真是时候。”易麟朔翻开身,飘逸的头发因为动作飘起,又软软地落下,亚麻色在灯光下一片柔和。
我从包里掏出纸巾擦手,擦完了揉成一团扔他脸上。
混球!恶心!大变态!
国王剑眉微皱,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卡门,就像几个怎么也赶不走的小尾巴。
他迅速扫一眼我和易麟朔,翻开手里的黑皮册子,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一年级八班插班生路初菲,十点半过后还在外闲荡,违反宿舍条规第二十八条,扣操行分五分!”
刷刷刷写了什么,撕下来,像贴罚款单一样地贴到了我的额头上!
我不屑地拿下来,揉成一团,扔回去。
国王一打响指,身后的卡门补充道:“操行分半月统计一次,低于八十五分扫公共区一个星期,低于六十分打扫厕所一个星期,低于五十以下,每多扣一分延长一天打扫时间。”
虽然我不一定会乖乖接受惩罚,但是——
“为什么我和他一起违反的,却只处罚我?”我指向易麟朔,“他喝酒,还抽烟!”
几个卡门仿佛没看见,国王也蹩着眉不说话。
易麟朔微扬着下巴,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带了点淡紫色。
国王没有一丝表情地问:“……你们在约会?”
什么?!
“扣操行分二十分。”
易麟朔淡淡勾起嘴角,笑得那叫个艳惊全场,几个卡门的目光都直了。我这才发现他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搭在了我的肩上……
现在这么亲密的姿势,难怪看起来让人误会……他是故意的!
“拿开你的脏手!”神都要发怒了!
我的手愤怒地抬起来,还没落下去,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轻而易举将我拉开了沙发,护到他身后。
这棵大黑树又来凑什么热闹?
正匪夷所思呢,视线瞟到他拽着我手腕的手……修长的指骨,无名指上有只翡翠戒指,绿色的光芒像海洋之泪,轻轻缀在半只翼里。
“撒旦徽星”!
我看着那只戒指整整呆了三十秒!
学生会慢慢锁起眉目:“易麟朔,你这种行为应该适可而止了吧!”
易麟朔淡笑,眼睛像被擦得雪亮的水晶:“你知道,我从不主动。”
“那也不用来者不拒。”
“我也这么想,可这位女孩强迫性地买我——”
沙发上、地上、茶几上散着的百元钞票就仿佛是对我最大的讽刺。
我愤怒地取了一只鞋丢过去,没丢着:“睁着眼扯这么瞎的话你也不害臊!谁要买你!别自不量力了OK?!我这一生最讨厌两种东西:一种是葱饼,一种是你这样自以为是的贱民!如果有一天我会喜欢你,就让我用眼睛吃葱饼!”
易麟朔点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路初菲对我没意思。”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慌忙拿手遮住胸口上的铭牌:“别用你恶心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易麟朔两条长腿闲闲地叠着,更显得双腿的修长。他换一只腿搭着,脑袋略偏,半只肩胛露裸,诱惑而邪魅:“原来路初菲给我这些钱,是想证明她永远不会用眼睛吃葱饼。”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思维逻辑!
他忽然起身,一张张拾起钞票,拾起地上我的钱包,叠到一起。然后起身走到我面前,眼角轻轻带着一抹笑意:“把钱包收好了。”
“……”
“麻烦下次别再出现我面前。”
钱包和钱一起被塞进了我的衣兜里。
“你算什么东西,贱民!‘麻烦下次别再出现我面前’,这是我要对你说的!”
易麟朔背对着我们摆摆手,没有坐电梯,踩着一旁的旋转楼梯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