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位年逾半百的老人,童颜鹤发,躺在桃李的浓荫之下的躺椅上,悠哉悠哉地眯缝着眼睛,嘴里轻声哼着曲调。
见有人进来,年长的仍是威严地嘱咐好生练着,自己便过来迎接客人。
其中俩人惊呼一声,俱奔至吴眠面前,将她拉出屋子。吴眠正满腹疑团时,俩人皆开口说道:“眠姊姊!可还记得我们?”
吴眠见那依稀相熟的眉眼,想起了他们是谁,也欢喜地说:“你们……你是豆豆儿!你是小百灵!”
“没错儿!正是。”
“来,眠姊姊,引见师傅。”俩人说着,将吴眠拖至老人跟前。
小百灵轻声开口唤道:“师傅……师傅!”
“小丫头片子!功不好好儿练着,跑这儿打搅我作甚?”老人眼皮子一掀,薄怒道。
卫鹔敦厚一笑,“师傅,有远客。”
卫鹥接过话,“这便是卫鸿哥哥心上之人——唤吴眠的。”
“师傅!打扰您了。”吴眠鞠了个躬。
“是她?”老人家总算瞟了吴眠一眼,“小子眼光不差!”
听了这话,吴眠着急了,连连摆手,“可不是那样的,没这回事儿!”
大家望着她急于否认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一阵开心过后,小百灵才道:“眠姊姊,如今我们改名儿啦!他唤卫鹔,我唤卫鹥。”
“怎么?为何都成卫字辈啦!”吴眠随意地调笑着。
“可不是!鸿哥年长,非随他不可!”
吴眠换上认真的表情,“我亦改名儿啦!郑澐漪,今后唤澐漪,可知晓啊?”
“不成问题!若你能长久待于此地,唤甚么都无谓。”小百灵抢着说。
“为何我未听闻你更名之事?”卫鸿从吴眠身后出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卫鹔机灵,忙拉着卫鹥离开。
“府上之事,可已办妥?”
“是的。承蒙关心。”
“何时更名?”
“若你喜欢,可仍唤旧名,无谓。”淡然抛下一句,转身想走。
卫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切切道:“眠儿!莫走!”
吴眠站住了。一年多的时光,她以为自己能忘掉的,但是真的很难。世上任何的痛,都不及想思之痛,深入骨髓、痛彻心扉。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感情,也像这样。来时,排山倒海,气势凶猛,始料不及;去时,抽丝剥茧,丝丝缕缕,似断难断。
不走?不走她就伪装不成了。再高明的谎言,在所喜欢的人面前都会被一看看穿;再坚强的心防,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早已溃不成军。不要,她才不要在他面前示弱。
唉!吴眠。既然想断,你就不该来找他的,真是害人害己!难怪你死后要如阿鼻地狱的!吴眠心中诅咒了自己千百遍,才顿脚转身。
主动环住了他的腰,把头贴紧他的胸膛,让我沉沦一会儿吧!阿弥陀佛!
卫鸿没料到吴眠会这么做,他的心里被狂喜占据了,如果痴心可以换情深,那么他愿意!
吴眠狠狠心,闭上眼睛,说:“鸿哥!眠儿只当你是亲哥哥。若有外人在,还是唤我澐漪吧!”
一滴滚烫的泪滴落,跌进吴眠的颈,沿着她的脊柱而下,烙痛了她的四肢百骸。似有火烧过,再浇上冰水,似冷还热,乍暖还寒。她似乎听见了自己皮肤发出的“滋滋”声;她似乎闻到了自己身子散出的恶臭气。
二十、人生 ; ;入戏
“……将那弃之如敝!唯你至重!为何你竟无动于衷!”吴眠失魂落魄地回到院子,就听见了争吵。
“奴家承受不起!大人勿折小女子寿!还是回济南府罢!”卫鸾的嗓门更大,毫不示弱。
“为何?难道你心有所属?”
“大人莫污奴家清白!您不知云泥有别么!”
“好!既是如此说,我即刻便修书,将那官辞去!你断然无再拒绝我之理了!”
“你!你不可理喻!”
话音才落,一抹粉红色的身影破门而出,眨眼间便消失无踪了。
“卫鸾!”吴眠跟着跑了出去。
一路哭着,一路跑着,不觉来到了河边。卫鸾才停下,吴眠才赶上。
“卫鸾!”吴眠轻轻唤了一句。她知道,卫鸾其实是喜欢方慈云的,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拒绝。
卫鸾忙将眼泪擦干,扯了扯嘴角,“眠儿,你怎会在此?”
“哦!我赏景啊!赏山赏水赏鸾娘。”吴眠故意背着手,状似悠闲地沿着河堤慢慢踱着步子。
卫鸾“扑哧”一笑,道:“又拿我说笑了。”
“岂敢!岂敢!”唉!可惜没扇子,要不咱也能做一回英俊潇洒、&;无&;错&;小说 {m}。{qule}dU。{}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呢!
“敢问姑娘,何事伤心呐!”吴眠拖着腔调。逗得卫鸾又笑了起来。
“唉,眠儿。你道此之决断可明智?”
俩人并肩在河岸边的草地上坐下,面朝着悠悠河水,远望着似落未落的夕阳,各自俱叹了口气。
“先将你之所想和盘托出,我才好评判。”
“一来:门不当户不对,其家人必定反之;二来:阻隔甚远,戏班实难割舍;三来:我委实难胜任做官夫人的;四来:他断不愿弃官的,因做官费了不小功夫呢!”
这卫鸾,倒是挺现实的一个姑娘。考虑问题是百思千虑、面面俱到。
“若无上述之,你可不绝于他?”
“这,我亦不知该如何。”
“卫鸾,可还记得我临走所说?若你真爱,便不会计较其他,亦不会有诸多借口。若能得其心,此生何求?”
“眠儿,今番再见,你老成许多。”
“是。家中变化可谓翻天覆地,人生变化无常,须珍惜如今。”
“此事暂且放下罢!今次来此,断不再走了罢?”
“暂且打算讨扰了,然计不长久矣。”
“也罢,你最是不愿牵绊的,闲云野鹤。”
“怎说?何处听来?”
“哪还用听!一贯如此的。”
俩人在河堤上相互追打起来,一路疯癫到家。
“哥哥!”卫鸾进门就唤。
推开门,却见卫鸿和方霭云谈兴正浓,气氛恬然。其时卫鸿正滔滔不绝说着什么,语调激昂;霭云则面朝卫鸿,右手撑颊,侧耳倾听,一脸倾慕之状。
卫鸾下意识地看了看吴眠,后者脸上轻微的变化没逃过她的眼睛。
吴眠心中特别不是滋味。有股酸酸的液体刺激着胃体,直冒涌上来,到了喉咙,却变成苦涩。
卫鸾只当视而不见,直直对着方霭云说:“嗯,方小姐,请问方老爷可在?”
霭云有礼地回答:“卫鸾姊姊生分了,唤我霭云便是。哥哥才携仆童上路了。”
“他走了?!”卫鸾难过地进了房间。
难道她真的伤了他的心,竟然在片刻之时便不告而别?
吴眠看着卫鸾黯然沮丧的样子,心里也自觉无趣,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就这么待了一段时间,吴眠渐渐熟悉了当地的习惯和戏班的作息。也深刻体会到生活的不易,人生的苦难。为什么古人会说,笑贫不笑娼,妓高于戏子,现在她也能深切意会到了。
戏班里有十八个顶梁柱,分别是卫鸿(善唱生,尤善小生)、卫鸾(善唱旦,尤善老旦)、卫鹔(善唱末)、卫鹥(善唱小旦,亦称闺门旦)、卫鹮(男,善唱小末)、卫鸳(女,善老旦)、卫鹯(男,善唱末)、卫鸯(女,善丑角)、卫鹣(男,善外,尤善小外)、卫鹭(女,善贴旦)、卫鸫(男,善外)、卫鸶(女,善贴旦)、卫鸼(男,善净,尤善小净)、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