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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在日后的每一次回忆里,迹部大爷是怎么觉得怎么不华丽,越想越不华丽,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他华丽一生中的最不华丽的一笔!迹部大爷设想过很多可能与她初相遇的场景,以他优秀出众的智商和头脑,却怎么也设想不出会这样相遇的半点边角来……
本来嘛,相识是缘。缘分这个东西,妙不可言啊!这是幕后话。
当女孩站定正眼看向迹部景吾时,面上也是明显一愣。迹部景吾注意到,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右眼角下,正如此刻自己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右眼角下一样。那里,在相同的地方,两个不同的人,有着相同的一颗泪痣,几乎是相同的大小。
传说,在眼角下方如有一枚暗色浅痣;那就是泪痣。而这双眼睛注定今生多泪,时而滂沱的泪,时而无意像露珠。这枚泪痣,为你生命中的爱而生长,它会发芽、成长、最后枯竭。哭的是你今世的爱,痛的是来生的情。如来世不能继续这爱情,那么泪痣会世世陪伴,和你一起等待,直到有天他会发现你的痛。
迹部景吾不会知道有这样的传说,而女孩在遥远的过去似听自己的母亲如此讲述过。曾经,女孩不曾将此放在心上,但这一刻,这个传说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清晰写满脑海,再也挥之不去。
然而,这一刻,这个夏天,这一年,她还尚且只有9岁,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突然想起这样的传说,究竟预示着什么,或者代表了什么!
“被咬了吗?”她见迹部景吾久久干瞪着自己不说话,脸色也不好看,于是担心地看向他穿着中裤而裸露在外小腿。白皙光洁的小腿上,除了刚刚被自己用帽子勾划掉蜈蚣时留下的浅色红痕,并没有血迹或咬痕啊。难道……他刚刚任蜈蚣爬上腿不是因为好玩,而是害怕?现在,他仍旧心有余悸?!
一想到自己猜测的可能性,女孩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只是脸上忧色关切多了一分,“你还好吗?”
迹部景吾怔住了是真的,他对节足动物感到棘手也是真的,但他并非有多害怕,更不会此刻仍旧心有余悸。他愣怔,只为眼前的女孩。
她是谁,为何会出现在他迹部白金汉宫宅的后花园?是哪个将出席晚宴的名流家属吧,晚宴设在他迹部家啊。
明明打扮得像个洋娃娃、像个公主,看似还比自己年长些许,竟做出拿自己漂亮的纯白帽子来按死蜈蚣的不雅事情,还任帽子倒翻在地上不管不顾!又是一个贵族花瓶吗,表面光鲜,内里肤浅又欠教养,一点都……不华丽。
她不忌惮他吗,为何可以这般随意平等地问他话?没有恭敬、没有约束,倒有平日里很难得见的真诚和关怀。是因为,她不知道他是谁吧……
迹部景吾敛下心神,面色已经恢复正常。却见眼前的女孩已经背对他仰面朝向梧桐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声音软绵轻柔不失清脆,若山涧水泉滴石上。“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迹部景吾知道这首诗,是出自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
不等他接话,却听她径自感叹道:“这梧桐是我见过的最好看最高贵的一棵!”她停了停,继续道,“传说中国古时候有一位王姓青年,一天突然看到一只金色的大鸟从天空飞过,便紧追不舍。在一条河边,他用箭射中了鸟儿的翅膀。但定睛一看,原来射中的竟是一位姑娘的手臂。于是,他把姑娘带回家里细心照料,最后两人日久生情,结为夫妻。忽一日,电闪雷鸣,原来是天兵天将来抓姑娘的——她竟然是天上的金凤凰。见天将到来,姑娘又变作凤凰,载着丈夫西飞。不料途中中箭,落到了二人初次相见的河边。此时天空响起一个惊雷,为保护丈夫,凤凰便抖动翅膀,身体越变越大,最后化作了山脉、河流。从此,中国的晋城便有了凤凰城之称。”
女孩依旧背对着迹部景吾,看不到他此刻皱着眉头似在纠结的表情,更不会知道他在纠结的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听到的这个传说,以及此刻的心情。唯有……“华丽”了。
“真是不华丽!”女孩因他的出声而回转身看着他,只见他微微蹙眉,一脸认真,眼中却流露几分不屑。“一个男人竟然要靠女人保护!这个女人也真是蠢笨,居然嫁给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男人,最后还为他牺牲自己,笨!一点都不华丽!”
女孩半张着小嘴,愣愣地看着迹部景吾,竟说不出一个字。直到迹部景吾被她的反应搞的不悦,道:“怎么,怀疑本少爷的话?!”她才对着迹部景吾洋溢笑脸,而后笑脸越放越大,最终朗声“咯咯咯”笑了起来。
被她笑的心头发毛,迹部景吾的不悦直升为恼怒,两手握拳垂在身侧,向她吼道:“你笑什么?!”
女孩见他真恼了,便渐渐止住笑声,但脸上依旧盛满笑容。她向前一步,伸手抚在了男孩的那枚泪痣上,声音温柔带着安抚,“因为,你是这么华丽啊。”
迹部景吾被定住了,为她出其不意的动作,也为她的话,为她说他华丽时的语气和神态!
——自此,“华丽”一词便正式频频出现在迹部景吾的语录,最终成为他的代言词。
“小姐。”花园中突然出现一个年轻的男音,有些低沉有些暗哑,似乎处在变声期,声音不大不小,却着实让两个小孩惊了一下。
迹部景吾回头,看见一个穿白衬衫、打黑领带、外罩黑色正装西服的男子走向他们这边,也就十四五岁模样,长得倒是不错。
“是苍。”迹部景吾听到女孩这么说,很轻的两个字。“我该走了。”
迹部景吾看着她向那个叫“苍”的男子迈了一步,随后停住脚看了看地上的那顶纯白蕾丝帽子,下一刻她便弯腰捡起了它。迹部景吾一愣的同时,一阵清香划过他身边而去,而她朝自己俏皮吐舌头的小动作也落入眼中。
那个晚上之后,迹部景吾和女孩正式知晓了彼此的身份。在政界和经济界都极富盛名的上杉家族,财力与迹部大财团不相伯仲,百闻不如一见。而那个女孩,就是这样一个上杉家族的独女——上杉千叶。
“还算华丽。”迹部景吾手拿遥控器,双眼盯着屏幕上播放的今晚的宴会录像。
影像中,一个枚红色的小小身影在迷彩幻变的宴会灯光下或静坐、或静立,她的手中优雅地持着一顶白色的蕾丝花边帽子,整个录像不见她戴过一次。而她的身边,一直陪守着那个叫“苍”的黑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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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2。谁与作伴
谁陪伴了谁的孤独,谁的陪伴温暖了谁的流年。
上杉千叶对高贵大气的梧桐向来有种偏爱,一如她极喜欢秀美风情的红枫一样,所以当她无意识信步闯入迹部家的后花园,远远看到那样一棵难得一见的参天青皮梧桐时,她是欢喜的。
一面仰首瞻仰,一面情不自禁地靠近着,可没走几步,她便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因为,在那棵青皮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男孩。
他的背影纤细而优美,个头约莫比自己要矮一点点,紫灰色的短发精神奕奕,而浅色的运动短袖和藏青色的中裤将他尚小的身体完美包裹。
上杉千叶有稍稍琢磨过他是谁,但她尚未得出结论便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心神。那样的一幕,俨然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彩画!事实上,在很多年后,擅长作画的上杉千叶确实用笔将记忆中难以忘怀的那一幕画了下来,题名“一见倾心”。
夕阳落日,霞光漫天,晚风徐徐,夹带着夏日特有的气息,吹得男孩头上方和身边的梧桐树叶纷飞飘扬,也拂动了他浅色的衣角。他双手插袋微微仰着头,形成一个倔强的角度,他留给她一个背影,直挺的,却在不经意间透显了一份不明了的落寞和孤寂。
而类似的落寞和孤寂,上杉千叶太过熟悉。曾经无数个日子一直看着和体会着的落寞,曾经努力地想要读懂的孤寂,她曾在另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那个人,是上杉千叶的母亲。
迹部景吾穿一身淡紫色休闲装,“噔噔噔”从楼梯上下来步入大厅,恭敬站立在楼梯双侧的两排下人齐声向他垂首打招呼,“早上好,少爷!”
浅川管家从人群末尾走出,走近迹部景吾躬身道,“少爷,早餐已经备好,请问您今日是想吃当地的英式早餐,还是美式、日式、俄式、法式、德式早餐呢,或者来份意大利早餐?”
迹部景吾未答,拧眉步入餐厅,看样子倒像是真为要吃什么而烦恼。在餐桌的特定座位上落座,他眼都没抬直接吩咐,“叫司机备车。”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