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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绿啊?
但是,这点小事儿又怎能拦住我等遍尝色情的雄心?我和文武、潘迪愈发地形影不离,根据文武的提议,我们还纷纷给彼此起了昵称:潘DY、谢LY和文NY,合称“三姐妹”,据说这样显得和小姐们合拍;我们之间相互打招呼也早就效仿色情产业的惯例,开口一律叫“哥”,说者风情尽现,听者喜上眉梢。
我们在电话中通常是如此对话——
“哥,是我啊。”
“是你啊,谢LY,干吗呢?”
“正闹心呢。”
“我也正皮痒呢,要不……”
“走着!”
只消一个电话,我们又出动了。棍总带队,“三姐妹”聚齐,我的白色小车轰鸣着穿梭于茫茫黑夜之中,东南西北,到处乱窜。
我们在黑夜中磨练出了火眼金睛,凡有灯火闪烁之处,一望便知是哪路货色。正如诗歌所云: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丫来寻找色情。
如此浪荡,一个现实问题不由跃然眼前,那就是:我们缺钱。
要知道,我们都是穷人,棍总在风光了两三次以后,由于被公司勒令滚蛋,也骤然沦为白板。然而,谁能舍得丢弃骄奢淫欲?我们看到残酷现实和美妙欲望之间被万恶的金钱划出了一道鸿沟。
恰逢此时,我的一个老朋友和我取得了联系,不失时机地点燃了我对金钱的追求,引领我做起“发财致富”的美梦——
此人名叫钟强,是我打小学起就关系铁磁的“发小儿”。从同一所中学毕业以后,钟强去西安一所我没记住名字的大学学了四年电子信息,回到北京后找了一家民营公司做工程师,很受上司赏识,收入颇丰。
一天晚上,钟强打电话约我吃饭,我欣然前往。饭桌上,我们边喝啤酒边聊了聊各自情况,我的一番境况当然不会出乎钟强的意料之外,他从小就了解我的浮躁毛草。
“谢天,现在在公司混得怎么样?”
“就那么回事儿呗,不好不坏。”
“有没有出来自己干的打算?”
我闻言眼睛一亮:“自己干?那敢情好,我早就想当当资本家了。问题是,咱没钱能干什么啊?”
“没钱有什么,咱们扎啊。你看看现在一个一个戳起来的网站,哪个不是没钱的出创意,再找有钱的投资,这就叫‘概念股’。”
“建网站?太邪乎了吧,没几百万有戏吗?”
“咱们先从小规模的弄起,我看一百万就没问题。我现在有一想法……”
钟强滔滔不绝地说出了他的绝妙构思,我在旁边越听越觉得兴趣浓厚:“你这主意有那么点儿意思,我看这事儿靠谱儿。”
我心花怒放地把此事和潘迪、陆骏一说,两人也都表示前途光明,纷纷加入。从此,我们四人组成了一个团队,隔三差五便凑在一起商议,把钟强最初的想法大大丰富,还不辞辛苦地写出了一整套洋洋洒洒的商业计划书,指望靠这一打儿废纸套来滚滚黄金。
其实,所谓“绝妙构想”,也无非就是把批发零售的概念搬到网上,搞成所谓的“E——BUSINESS”招摇撞骗。至于具体内容,太过繁琐,不提也罢。
潘迪的一个被他吹捧为“神通广大”的香港表亲当时正好在北京逗留,在潘迪的游说下,此人对我们的计划大感兴趣,于是,我们急不可待地和他见了面,双方谈得甚是融洽。
“表亲”郑重其事地聆听了我们的高谈阔论,接过商业计划,商人气息十足地指出了其中缺陷之处,要求我们完善,然后表示一回香港马上就会替我们联系投资商,估计此事十拿九稳。
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也不由得我们飘飘欲仙,金钱梦日复一日迅速膨胀,俨然感到自己一夜暴富已经指日可待,人人脸上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当然,此事的结果谁都能够猜得到:“表亲”走后如泥牛入海,再无音信,我们的希望一天天渐渐萎缩,最后彻底破灭。繁华的北京终于没有多出四个腰缠万贯的IT巨头,也没有减少四个一文不值的年轻傻逼。
我的生活到了此刻,已经被花天酒地和追逐钱财完全霸占,而至于曾是我全部寄托的小文,和我朝夕相处的小文,我如何还能忍受她一天天对我没完没了的纠缠?
那段日子,我和小文之间已经罕见什么柔情蜜意,争吵成了我们俩最主要的交流方式。如果让我现在回想,我的嘴脸除了用“可憎可恶”来形容,还能有什么更贴切的词儿呢?
终于,小文又一次哭着从家跑出去了,而我则在家中悠哉游哉,一点儿也不担心。我知道,明天她一准儿会回来找我,因为明天是6月27号,正好是我们认识整整六年的日子。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我刚起床,门“砰”的一声响,小文回来了。
小文径直走进我们的房间,连摇着尾巴表示欢迎的“方块儿”都没搭理,来到我的面前。
“谢天。”
“嗯。”
“……咱们分手吧。”
第29章 分手的礼物
我和小文又坐在了阳光明媚的护城河边,肩并着肩,膝盖碰着膝盖,长长碧绿的柳条不时扫过我们的脸,我们看起来和一对儿沉浸在甜蜜中的情侣毫无二致。
小文就是小文,没有我想像中的歇斯底里,也不让我轻易察觉到她心中的难过哀伤。
“谢天,咱们好好地过完今天。”
“嗯。”
“其实,我早就觉出你对咱们的感情有点儿腻了,我还以为熬过这一段儿就会好的……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一直没提出分手,这样我的自尊心还好受一点儿。”小文把头低了下去,白皙的脸庞一点儿一点儿变得黯淡,一会儿,她又把头抬起来,换上一副我熟悉的笑容,“又该有别的女孩儿被你骚扰了。”
“争取不让你失望。”我陪着一脸苦笑。
“记住啊,谢天,一定不能去找妓女,我不许。”
“知道了。”我口是心非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我陪小文去她们学校搬回了两大箱子衣服、书和数不清的破烂儿,她终于也熬完了四年的大学生活,正式毕业,一个月后将去广告公司报到上班。
回到家里,小文马不停蹄,又开始收拾放在我们家的所有东西,在告别学校的同时,她也不得不告别了这间遍洒着我们多年感情和欢乐的小屋。
我们一言不发。我一根儿接一根儿地抽烟,看着她在窄小的空间里忙忙碌碌,把我熟悉的东西一样样装进背包:衬衫、裙子、CD、照片……每装进一件,我的心里都像是被锥子捅了一下。
我忍耐了半天,终于还是掐灭了烟头儿,从椅子里站起来,打身后猛地一把抱住小文,把头紧紧地贴在她的肩上。小文瘦弱的肩膀抖动了一下,慢慢回过头,和我接吻,我看见泪水从她红红的眼圈儿里流淌而出。
我们倒在床上,开始昏天黑地地胡搞一气,我的汗水和小文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床上她刚叠好的衣服也被揉蹭得乱七八糟。我不停歇地亲吻着小文的头发、脖子和胸膛,情绪亢奋异常,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都有些扭曲变形。
我又回到了已经淡忘了是何滋味的单身状态,期盼了不少日子的无牵无挂现在就攥在我的手中。
轻松?——确实有这种感觉,但夹杂其中,一缕无法摆脱的空空荡荡也始终缠绕心头。我一时分辨不清这味道到底如何,而且我也明白,即使今后只是一味的苦涩,我也别无逃身之处,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何必想那么多?我决意闭眼向前,享受着这不着边际的自由自在。
但是,命运恰在此时伸腿绊了我一道,把我摔得鼻青脸肿。更不幸的是,和多年前在河边摔倒一样,我的身下还有小文,她也只能毫无防备地和我一起承受着难捱的苦痛……
我和小文分开以后一直刻意地没有联系,直到十多天后,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谢天。”我在话筒这头听出了她语气的焦灼。
“怎么了?”
“我已经晚了十多天没‘倒霉’了,我怕我有了。”
我一共只去过两次妇产医院,两次都是陪着小文检查是否怀孕,而且,结果也没有两样,我是说,由于我那天一时的疏忽,小文真的怀孕了。事情就是这么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小文一直信奉的上帝真的存在,我想,这就是它送给我们的分手礼物,一件太过沉重的礼物,我无力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