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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仅仅三个单词,用不了几秒钟。女孩满意地勾勒起一抹微笑,顺手把纸条插进了灿烂的花束中,“今天还是要麻烦你了,梅姨。”
“还是送给那个人幸村先生?”
“嗯。”女孩把钢笔放回包里,修长苍白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算起来这已经是送过去的第四束花了。
绣球花的花语——希望。
“小姐为什么对那个孩子这么关心?”不是她想不通,而是这根本是没有理由的事,按照小姐的个性不应该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做那么。
“不小心就答应查理斯先生了。”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尽力去做,这是幸雾夜不会改变的原则。
但是,真的仅仅是因为答应了查理斯先生么?幸雾不能确定,她轻轻合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少年绝望的眼睛,偏偏这样的眼神,却是她在熟悉不过的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过去呢?”如果是要劝那个孩子去接受手术的话,小姐亲自去劝说不是会更见成效吗?而像现在一天一束鲜花,蓝鸢尾,金盏花,再是绣球花。还都是让护士小姐转送的,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一个,这样真的会有效果吗?
幸雾夜没有回答,只有唇边的浅笑,暗自诉说着她的用意。
这其实是利用了心理学上的一个原理,通常来说,对于陌生人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排斥心理,但这个时候也是最可能产生巴纳姆效应,一种暗示效应。每天送过去的那些花都有它们特殊的含义,他能知道这些花语固然最好,即使不知道的话至少也能感受到送花者的心意。
就像她之前对幸村精市作出的判断,这类外柔内刚,表里不一的人很难接受他人的善意,即使明明知道是为了他们着想的好意,也会出于本能地加以反抗,固执,并且倔强。
所以选择直接去找病人“谈心”是最糟糕的方法,而这种方式也绝对不能由一个陌生人去进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少年甚至愿意为之放弃治愈希望的网球部的伙伴应该早就已经采取了这一手段。
而现在的实际情况却是,幸村精市依然排斥接受手术的建议。
“现在——还不是时候呢。”幸雾夜再考虑过所有的可能后才选择了她认为最佳的方法。想要让一个人接受自己的关心,就先要让那个人习惯自己善意的存在。而事实上,不透露姓名或使不出现在对方的面前能够更快地让对方对自己产生兴趣并感受到善意,而这段解消排斥感的周期,最少也需要一周。
下次去医院检查时,顺便去“认识”一下那位少年吧。
女孩轻轻抿了抿唇,随手摆弄起梅怀里的花束,使其显得更加完美。
“梅姨,就麻烦你送过去了,记得交给护士就可以了,不需要见到那个人。”
“小姐你不过去吗?”梅疑惑地问道,这家咖啡厅离神奈川可至少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但是看小姐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打算一起过去,但是让小姐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也不能放心啊!
女孩又怎么会不明白管家的一片苦心,她淡淡地笑了笑,把另一杯纯净水洒了几滴在花束上,“不用担心,你过去的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呆在这里的,我等的人已经来了呢。”
“吱啦——”正说着,咖啡厅的玻璃门发出了打开的声音。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几位?”服务员小姐尽职地鞠躬询问道。
“不用,我约人了。”进来的少年环视了一圈并不算太大的店面,邪魅的目光终于定在了窗边的座位上。他迈着修长的腿缓缓地走过来,墨蓝色的发丝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最终,停在了幸雾夜的对面。“又见面了,夜。”
“下午好,忍足,请坐吧。”女孩伸出手示意忍足侑士可以随意,转而望向管家轻轻点了点头,梅立刻对自家小姐的意思心领神会。
“好久不见了,忍足少爷,那我就先去做事了。”
“嗯,好久不见了,梅。”
直到管家的背影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幸雾才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望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
“很感谢你没有把我的病情告诉迹部。”就像一眼能看穿一个陌生人的性格一样,对于曾经与自己颇有交情的忍足侑仕而言,她的认识绝对是只多不少。在号称狐狸的人面前,耐着性子绕弯是很不明智的一件事。
该说是意外吧,看到来找她的人竟然是迹部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猜到了那家医院是忍足家的了,但是和迹部谈过之后才发现,对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只是单纯地希望她能够转去冰帝,以便能够照顾行动不便的自己。
但是呵,这是不可能的啊,从六岁开始,幸雾夜就已经不懂得再依靠别人了啊!
“夜!”忍足侑士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轻轻撑了下鼻梁上的眼睛架,放下时不自觉地搁到了桌面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嗒嗒的清脆的声音,“至少在你离开日本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生疏吧。”好吧,其实他想说的是,是什么让这个女孩完全改变了对他们的态度呢,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会拉着他的袖子撒娇的小女孩。
忍足的目光从女孩的脸上移到了心脏的部位,又缓缓落到了她的腿上,果然阿,还是因为这个的关系吧。
幸雾夜同样留意到了对方眼光中的异样,也明白过来对方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不过无妨,只要对自己的计划有利,对方怎么认为都是可以接受的。
“你想多了,忍足。”女孩轻轻摇了摇头,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和他们亲近,八年的时间,能够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多,而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改变的恰恰就是人心啊,那颗脆弱柔软的心,稍不小心就会破裂成再也无法修复的碎片啊,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
“说起来,你特地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要感谢我没有把你的病情告诉迹部吗?”忍足绝对是个聪明人,深谙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的道理,他没有理由在这种肯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上去花费过多的口舌。
“我希望你能够保密下去。”虽然不知道忍足没有告诉迹部景吾的原因,但这正好符合了自己的期望,如果可以的话她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个秘密,尤其,是迹部家的人。
少年微微蹙眉,想不通女孩想要隐瞒的目的。
事实上他没有告诉迹部完全是因为迹部根本没有给他说这件事的机会,当自己说到女孩是坐在轮椅上的时候,迹部就已经冲了出去,哪里还有半点华丽风度,而他也一直以为女孩早已经告诉迹部了,谁知道云里雾里里搞了半天竟然形成了一个乌龙。
思索了片刻,少年停下了敲击桌面的动作,向后倾靠在舒适的沙发上,“给我个原因吧。”
“一定要知道么?”女孩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拿起玻璃杯,轻抿了一口饮料。
“很为难?不要让我们太担心啊。”
“担心?”他在说笑吗?女孩眨了眨眼睛,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下。
“至少,我曾经是你的未婚夫吧……”
女孩的身体瞬间僵硬,优雅的微笑渐渐隐了下去,清朗的眼睛仿佛在顷刻间布上一层浓密的乌云,孕育着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吱啦——”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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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飞流直下的倾盆大雨,屋内是汹涌澎湃的旋律。
——不要让我们太担心啊!
该死,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担心过了,不要再说的那么好听了,多么动听的谎言啊,多么令人感动阿!
左手的指尖在琴弦上飞快地跳动,右手激烈地拉动琴弓,忽快忽慢的动作创造出惊心动魄的节奏。
——至少,我曾经是你的未婚夫吧!
说什么蠢话呢!还是把我当成八年前那个无知的小孩吗?八年前你们都在哪?
八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我只能在街上爬行,痛不欲生的时候,你们在哪?
八年前当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视野里只有没有边际的白色的时候,你们在哪?
八年前我在独自面对危险的手术,感觉手术刀慢慢划过胸膛的时候,你们在哪?
现在,竟然告诉我,会有人担心我?会有人关心我?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五指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用力。女孩的胸口在激烈地起伏,前额的发迹已经渐渐沁出了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