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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都会在办公桌上放上家人或者女朋友的照片,但是鉴于铁奇的女朋友总是流水宴席般的更换,所以铁奇从来不摆现任女朋友的照片,防止来不及更替而惹恼了下一任女朋友。铁奇原来也放妈妈的照片,后来因为他和老妈之间关于他应该在三十岁之前结婚还是三十五岁之前结婚这个问题上的拉锯战的愈演愈烈,铁奇愤然把老妈的搔首弄姿的玉照给撤换了下去。
留下的这张照片,是铁奇一看见就会忍不住微笑的。
看到这张照片,铁奇才能相信他小的时候是个胖小子这个亲友之间交口相传的话题是个事实而非流言,和他头并着头的小女孩也有点儿胖,但小巴尖尖的,嘴唇又红又湿,然后又笑得很尽兴,所以看起来十分可爱,像一朵因为大太阳的照射而轻微有些融化的糖捏的花儿。两个孩子的脸上都染了不少的污痕,因为是黑白照片的关系,所以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弄得他们脸上这么脏。照片只照了肩膀以上,不过由两个人上手臂的姿态可以推断出他们正在争抢些什么。
第35节:两小有猜(3)
这是一张铁奇一直珍藏在相册里的老照片,前几年特意扫描放大,配上最喜欢的镜框,放在他最常能看到的地方。
这么多年过去了,无数新的兴趣取代了旧的,但对于这张照片的发自内心的喜欢从来不曾褪色过。
铁奇喜欢这张照片,那么那么喜欢。
4
李然的呼吸越来越平稳,铁奇知道催眠起了作用,他开始提问。
“你没有看清他的样子?”
“没、没有。”李然的声音有些含混,不过仍可以听清。
“但是是你应门的,你打开门,他走进来,你看到了什么?”铁奇尽力把李然带入案发时的情境。
“他穿黑色风衣,很长,戴着鸭舌帽,身上有很淡的香气,他一直低着头,我没有看清他的脸,我替他开了门,他说了一声谢谢,我立即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立即退回自己的房间,唔,确实是李然这种矜持害羞的女孩会有的举动,铁奇想。“那么你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响?”
被害者是被人用水果刀刺死的,并非一刀毙命,而是一刀叉进背后肩大肌,一刀刺入胸口,在这两刀的间隙中,她必然曾经惊叫过,说不定叫出过凶手的名字。
“声音?嗯,”李然停顿了一会儿,“先就是两个人的笑声,那个人也在笑,但姗姗的笑声压住了他的,所以我无法形容他的笑声到底是怎样的,”李然又犹豫了一下才说,“然后就是和往常一样。”
和往常一样?怎么和往常一样?往常是什么样的?李然的回答也太模棱两可了,铁奇回念一想,突然明白过来,“是交欢的声音?”
死者吴姗姗私生活不检点,初步推断案因就是她的某位男朋友因嫉妒临时起意将她刺死,警界的朋友向铁奇寻求帮助的时候曾提过在死者家中搜到一个记事本,她将每任男友的年龄职业长相都做了详尽的记载,铁奇于是说,那么在那些人里面做次过滤就好了,结果警界的朋友说基数太庞大很难筛选,铁奇知道自己不该笑的,但他当时实在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他见过吴姗姗的照片,是个可被称为尤物的年轻女子,站在一个心地不太纯良的二十九岁的男子角度,铁奇有点遗憾自己竟然没有在吴姗姗生前和她结识。
对于吴姗姗,铁奇没有什么同情心,对他而言,她只是工作的一部分,正如眼前被催眠的李然,她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但铁奇一边这么想,一边却忍不住问出了一个和工作毫无关系的问题:
“你怎么会和吴姗姗那样的女人住在一起?你们大学不为教职工提供宿舍吗?”
“姗姗是吴阿姨的女儿。”
“吴阿姨?”
“妈妈的好朋友。”李然回答。“我不太会做家事,姗姗则很懂得照顾人,她喜欢收拾屋子,又烧得一手好菜,而且妈妈认为我和姗姗……。”
一个这么性乱的女人是不可能喜欢做家务的,铁奇站在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只有欲求不满的女人才会由衷地喜欢做家事。“你撒谎!”
李然张开嘴但没有继续说话,她的眼珠子在合拢的眼皮下快速的转动。
铁奇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又打乱了问话的节奏,他今天到底怎么了?就当吴姗姗是个异常类型好了,他何必去挑李然话中的毛病?再说了,人在催眠的情况下一般不会说谎,更何况李然这么简单的女孩子就算清醒的时候大概也是不会说谎的。“咳咳,”铁奇清了清嗓子,“你退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听到一些声音,然后呢?”
“然后?然后——”李然想了片刻,“然后我睡着了。”
铁奇呼了一口气,她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呀,刚刚给她催眠时异乎寻常的容易,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发生在病患对医生十分信任的情况下,他方才还纳闷她为何这样信赖素未谋面的他,搞了半天只是因为她很能睡而已。“那你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我做一个梦。”
梦?铁奇不由身体前倾全神贯注,这个梦很可能关联着罪案,因为李然受到惊吓,那段记忆有些错乱,所以极可能以梦境的方式再度展现,“什么内容的梦?”铁奇声音凝重地问。
第36节:两小有猜(4)
“一个男人。”
对,对,对了!终于靠谱了!铁奇抑制激动的心情,继续用冷静的语调盘问,“什么样的男人?”
“很好看的男人。”
啊,越来越接近真相了,李然方才形容开门后看到一个穿黑色长风衣身上散发淡淡香气的男子,听上去就是一个相貌不俗的男子。
“他在干什么?”
“他在亲吻……”
对!对!继续说下去。铁奇凝神等待着。
“他在亲吻我。”李然说,语调还是那么老实那么真诚,充满了信赖。
铁奇慢慢瞪大眼睛,他听错了,对吧?在亲吻她?
“他轻轻的朝我的嘴里吹气,炽烈中含杂一丝凉爽,就像仲夏夜晚的风。”
铁奇吞了口口水,他记起李然刚刚说过她大学时专业是西方文学,果不其然呀。
“然后他撩开我的衬衫下摆,他把手摆在我的腰上,他的手很暖,但又不会太暖,只是很适宜的烫人……”李然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铁奇不知道她是要摹拟那个梦境还是怎么的,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他突然觉得很热。
铁奇也有很多年轻的美丽的女性病患,她们都曾在这张长沙发躺过,铁奇总是可以用不带个人感晴色彩的专业眼光来看待她们,不知为何对待这个李然他竟会如此方寸大乱。
她身材也算不上好,太瘦弱了,皮肤虽然很白但是没有血色,更显得憔悴,她的脸虽然不再像初看时那么平淡,但她怎么也算不上美丽,只是越看越舒服就是了。对,她的这种长相很合铁奇的眼。
“他手上有些部分十分粗糙,从皮肤上划过去的时候会有点疼痛,令我担心那些地方会被揉破,呵,我想我太大惊小怪了……”李然的声音越来越甜美,越来越——春情荡漾。
铁奇确定自己再也不能听下去了。“总之,你看清了他的长相对不对?”
“我当然看清了他的长相,我和他一直……”
铁奇没等李然说完一把将手中的硬皮记事簿和黑色自来水笔一道塞给李然。“你把他的样子画出来吧!”铁奇脱口而出。
等等!铁奇在心中对自己喊,他怎么知道这个李然会画画?她的档案里有提到?有提到吗?
还有,他做了一个多么荒谬的提议,他怎么能让一个被催眠的人画画?闭着眼睛怎么画画?铁奇正准备把本子和笔收回来,但是平躺着的李然竟然抓起了纸笔快速的勾画起来,整个过程中,她的眼睛一直像沉睡的人那样紧闭,但那幅人物肖像一笔一笔的成了形。
5
画上的人有英武的眉毛,圆溜溜的大眼睛,挺直的鼻子,弧度优美的嘴唇,右边脸颊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头发因为汗湿的关系有些凌乱,脸上的表情、眼中的姿态都惟妙惟肖。
与他铁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