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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安打开抽屉,拿起那条灰色围巾。恩,今年一定要送出去。从初一织这条围巾时就这么打算,现在高一了,它还依旧原封不动的呆在自己身边。
“呀。给谁的?”余汶霏手轻轻一勾,夺过傅安手里的围巾。
“还我。”傅安试图抢回来。
“一定是给江宇杭的,还用问。”舒晨端起热水壶,咕噜咕噜往玻璃杯里倒着水,杯口不断冒出热气,没回过头,淡淡地说,却刺激到某人的神经。
像是心里藏得密密的思绪细线不小心被勾起,拉了出来,裸露了出来。因此有些生气,但又不敢发作。傅安夺回围巾,面红耳赤的:“才不是,别瞎想啦。我织给自己的还不行啊?”
“哎呀。你就别否认啦。”余汶霏奸笑着推了推傅安。
“否你个头!”傅安晃了晃她的脑袋。“想死呀。”看了夏洛一眼,乞求一点点的帮助。她却莫名奇妙的摇了摇头,依旧认真学习。
傅安抬起手想要夺回来。可是余汶霏的速度太快了,这就是平时锻炼的成果,她不是每天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寝室出发,穿过绿荫道和大广场,在第一个铃响的同时一脚踩进教室麽?“干嘛这么紧张?借看一下不行啊?”余汶霏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不行。”傅安追着她满寝室乱跑,,刘海散在前额,“拿来,不然……”“不然,干什么啊?”她回过头,傅安趁机抓住她的手臂,边喘气边嘿嘿的笑着。“啊!这下完了!”余汶霏尖叫着,转身把围巾扔给舒晨。舒晨一抬头接住了,玻璃杯微微一晃,溢出谁溅到她纤细的手指。“哇。”傅安现在就想掐死余汶霏这个死丫头,实在不敢想象舒晨会用什么刑罚来惩罚她们。“你真的要送给江宇杭?”见傅安没回答,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看了夏洛一眼,把围巾扔给她,“你说吧。”傅安有些吃惊,本以为舒晨会说出什么一针见血的狠话,可是她这样不是更糟么。傅安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像是被雪花蒙住眼睛看不见东西,前途未卜。夏洛也没说话,抬起手,把它还给傅安,“你下午要去看她们练舞?”“恩。”傅安点着头,心里有条小虫爬来爬去的。“哦。既然安儿要去,我下午要好好打扮一下。”余汶霏一副花痴样。“去死。谁要看你啊!”傅安推了推她的脑袋,手指穿梭在她柔滑的黑发里,狠狠一搅,然后看着她捂着头发,哇哇乱叫的样子哈哈大笑。
身后一群白鸽飞过,轻盈的划过冬日的柔光,斑斑黑影洒了一地,轰鸣声却被玻璃阻绝了。
左帆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来回穿梭。傅安惊讶于他的琴技,还有他比女生还要好看的双手。
杨子弦纵身一跃,笑容被渲染上光晕,洁白的裙摆扬起。音乐声戛然而止,只听见她脚尖落地发出的咚咚声。她高举的右手才缓缓放下,深呼吸一口气,朝镜子里的自己骄傲的笑了笑。
杨子弦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语言障碍的瑕疵似乎完全不妨碍她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虫子密密麻麻的爬行穿梭在心房里,啃咬的每一条神经。杨子弦的存在是傅安的灾难,她总在有意无意中夺取一切目光,不管是嫉妒的还是羡慕的,还有倾慕的。“再练一次。”左帆话音未落,就听见余汶霏那特有的嗓音响起。“啊,迟到了!”左帆皱着眉头,盯着她。余汶霏很可爱的吐了吐舌头,通红着脸蛋,竟吞吞吐吐的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难说咯。”陆小伍幸灾乐祸的嚷嚷着:“说不定是故意的呢。哈”
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洛一眼瞪回去了。陆小伍这才悻悻的捂住嘴巴。
余汶霏化了妆的脸显得更可爱了。特意抹了唇膏,扫上腮红,画了眼线,涂了睫毛,头发擂成发包,还佩戴了粉红的娃娃头饰。“你看看。我的裙子是不是很好看啊?”余汶霏拉起裙角,骄傲的笑着。“我不觉得啊。”傅安摇着头,心想:其实她穿着芭蕾舞裙的样子真的好漂亮。“怎么迟到了?”舒晨低着头,抽空问了句。“啊?没什么啊。”余汶霏怪怪地朝傅安傻笑了一下,然后站到杨子弦身旁。阴影打落在她的雪白舞裙裙角上,阳光就在她身后半米的地方截过。
杨子弦皱着眉头,转身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左帆不耐烦的说了句,“再练一次。”
然后悠扬的琴声飘上半空,一起一伏…… txt小说上传分享
2003 冬至 3
夕阳金色的光辉笼罩在杂草疯长的小山丘上,虫儿轻轻地啼鸣,唱遍了悄无人迹的绿草地。
左帆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枯草,紧闭双眼,耳边不时传来虫鸣鸟叫,徐徐凉风抚面,白色衬衣开始有露珠凝结。
4岁吧。似乎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天天对着画板过活。
幼儿园歌唱比赛一等奖的那张奖状尘封在柜底。
初二之后就没再碰及的那架黑钢琴,想必已经布满尘埃了吧。
连全国街舞大赛冠军奖杯都不屑一顾的父母竟会为了那张第一中学直录美术生的通知书那么高兴。真是难得。
梦想和现实之间好像永远都是一片汪洋。
学校艺术楼坐落在小山丘旁。爬山虎漫步在墙壁瓦顶,木栅栏上纠缠着绿藤,院里的土地上铺垫着白桦树叶。
这会儿,所有人都正在忙碌着。有人会装扮着准备表演,像余汶霏。有人捎上礼物要去约会,像夏洛。有人在后台忙碌着张罗事情,像舒晨。
傅安的脚步声回荡在空寂的走廊里。可是或许人哪,越靠近真相,就越本能的退缩。
推开门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欲开口的那句“子弦,陪我去找宇杭。”凝结在咽喉,像是条条粗幼不一的藤蔓狠狠的勒住脖子,呼吸变得艰难。
白色的墙体和窗框。冬日的柔光被繁茂的枝叶遮挡住,只将斑驳光影投在杨子弦那洁白的芭蕾舞裙上。她脚跨在金属护手上,轻俯着身子,系绑着粉红色舞鞋带子,回头朝傅安甜甜的一笑。江宇杭站在她身边,帮她提着另一只舞鞋,依旧温柔的微笑着。他们手上的情侣对戒灼目的闪耀着。是情、侣、对、戒! 傅安觉得有什么扼住自己的咽喉,急忙将手里的围巾藏到身后,紧紧握住双拳,尴尬的呆站着,半响才晓得逃离。
站在山丘上那棵枯树下,无力的扶着树干蹲坐在地上,笑容慢慢僵硬了。杨子弦,我讨厌你,我真的讨厌你啊。
天空渐变成昏暗,寒冷袭来。傅安却连移动的力气多没有。
深夜相伴的朗朗读书声,
雨季挤在窄窄雨伞下的那份温暖,
坐在单车后座,
轻搂着的幸福,
在冬天的肃穆中化作尖冰,朝着人体最柔软的部位刺下去,然后一点一点血肉模糊。
我们,
在同一个四季都不分明的城市,
同一片晚霞下,
同样哀伤的山丘上,
你朝西,观望着日落,
我面东,守候着黎明。 。 想看书来
2003 冬至 4
霓虹闪亮,音乐盘旋在舞台上空。
观众开始像化学试剂那样剧烈冒着泡泡,最后“轰”的一声炸开了。
傅安闷闷的盯着舞台,就算表演还没开始。
夏洛穿过人群,表情依旧不冷不热,心里却很压抑。她坐到傅安身边,手里依旧拽着那条围巾,眼神凝固在傅安以及傅安手上那条围巾上。
傅安有所察觉的侧过头:“怎么了?”
夏洛举起手套,晃了晃它,别过头,不知望向什么地方。
“我和陆小伍分了。”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却很重很重地砸下来。
“为什么?”
傅安还记得陆小伍一针一线编织着围巾,嘴里一字一句叨念着“祝夏洛……”的白痴样儿。还想起陪着夏洛跑遍每一条巷弄,每一个街角,终于买到心仪毛线时,夏洛脸上难得的笑容。由头至尾只是沉溺在虚伪的甜腻包笼中,迷失了方向,放松了戒备,最后落得个伤痕累累的下场。
“你们看见余汶霏了吗?”舒晨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拉住傅安的手,大声问。“没。怎么了?”“这死丫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都快开始了。第一个节目就是他们。”她边说便四处张望。“她和陆小伍在一起。在操场。”夏洛冷冷的说,头也不回。舒晨一听转身嚷嚷着“借过借过!”挤进人群。傅安愣着,然后坐了下去,呆呆看着夏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温暖的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