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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时已收起了厉色,下意识挑眉,细长的眼里带着深深的趣意。
这样的眼神未免带了点高高在上的意味,但秋香不敢有任何不满,因为那叫做阿卓的男人也在看着她,他的眼就像是空中雄鹰般的犀利。
秋香不做声,保持着沉默。
宁王拍了拍下摆不存在的尘土,片刻之后头也没回,便叫道:“阿卓。”
几近没有感情的语气让黑衣男人收回了刀,他退开一步不在盯着秋香,站到了宁王身后,没有丝毫表情流露,就像是戏文里无情的刀客。
秋香与夏香见那寒光不在,终于吁了口气。
但秋香知道,真正的好戏就要开场。如此好整治华府的机会,宁王如何会罢休,左右要被责难,还不如自己来个先声夺人。她不敢奢望宁王会息事宁人,只愿他能顾忌到华府的颜面,大事化小。
所以不等宁王发作,她便推开了怀中冬香,拉着夏香半跪下身:“冬香冲撞了王爷理应受罚,可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宁王听了他一番陈词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见他微微挑眉眸光一闪,便骤然出声问道:“你叫秋香?”
秋香表情一滞,准备了一大堆的话就被他堵在了肚子里,却也不好生气,只好垂眉答道:“是的,奴婢叫秋香。”
宁王不语,直把目光在她面上扫过几遍,这才开口道:“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鬟。”
秋香默不作声,把头低了回去,猜不透宁王此时所想。
“抬起头来……”宁王见她低下头,似乎有些不悦。
秋香握了下手心,尽量放松了神情向宁王看去,生怕一个表情不对就把这喜怒无常的男人惹怒,宁王性情多变她素有耳闻。
宁王一看她面无表情的脸就眯了眼,他凑近她,蹲下身道:“你不怕我?”
他的声音很轻,可就徘徊在耳边,伴着说话声有微微气息倾洒在秋香耳边。他许是故意的,无非是想见秋香紧张的神情。
秋香因那一丝温热下意思瑟缩了下脖子,她大概猜到了宁王的心思,所谓上位者的心思。既然他想见她害怕的模样,便成全了他。
秋香开始佯装着害怕咬住唇瓣,颤抖着摇头。
“你怕我?”宁王笑了,语气表面上还是那般不经意。
然后这样一问,秋香却听出了他口气中微微的不满,他虽极力掩饰可奈何掩盖不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微光。
果然是个喜怒无常的人,秋香心道。
秋香又对他摇了摇头,便见他的笑意更为深刻,映入了眼底。
“哈哈哈!”他忽然大声笑了出来,胸前也跟着颤抖。他离得很近,秋香似乎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波动。
他为何要笑?秋香开始有些不安,隐隐有种危险靠近的感觉。想要蹙眉,却生生按捺住了自己的表情。
只见他兀自笑了半晌,没有人敢说些什么。然后笑声又倏地戛然而止,连最后的尾音也收了回去,谁也想象不到这个男人在片刻前还在大笑,就像是个疯子一样。
敛去了笑意,他直直逼近秋香,在一个手掌只见的距离停下。黑子的眸子愈发深沉,让人窥视不到他内心所想。
“不,你不怕我。”他突然开口说道,这是陈述,没有任何迟疑。他盯着秋香的眼深邃无痕,就像是洞悉了她内心的一切想法,让人心颤。
他不待秋香有什么反应就又开口道:“如果你怕我,你就不会挡下阿卓的刀!”
“如果你怕我,你就不会为这个小丫头求情!”
“如果你怕我,你就不会敢抬头与我对视!”
“所以……”宁王说:“你并不怕我!”
一字一句沉稳有力,他下着判定,低沉的男音如同是蛰伏的猛兽,虽则他的声音愈加压低,可谁也抵挡不住他犹如客栈外狂风般呼啸的威压。
秋香只觉她的呼吸有些气促,心脏不稳的跃动就像是挤到了嗓子眼,她此刻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引起他的怒意。
“你不怕我,这很好!”可宁王却说:“好极了!”
秋香讶异,下意识向他面上看去,只见他目光中擎着一丝愉悦的色彩,看着秋香的眼神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的玩具,他竟然在高兴。
世人说他喜怒无常,果然不假。
可这下她更猜不透宁王的心思。
她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宁王倒也没想听她什么,此时他正幽幽站了起来。大手抚平了下摆,他的眼神在秋香冬香夏香三人之间来回徘徊。
然后他说:“本王也不是你们想得那么小肚鸡肠,既然大家都无碍,我也不打算怪罪这小丫头。”
秋香没想过宁王会显得如此宽宏大量,她缓缓抬头,却见他在笑。不知为何,她心中那一丝惶恐没有来的扩大了几分。
她抿了下干涩的唇瓣,垂眸向宁王道谢:“多谢王爷大量。”
“先慢着……”没想宁王突然伸出了长臂挡在她面前:“虽说本王不计较这丫头的事,可别的事本王却没说不计较。”
他笑得越发好看,嘴角的弧度却有些渗人。
“你刚刚两次摇头,便是有一次在本王面前说了假话。”他摇晃着手臂,笑意不减:“你知道吗?这世上还没人敢对本王撒谎!”
只听话音刚落,他便徒然变换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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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09 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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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他还在笑,这一刻他便沉着一张脸,有黑色的阴影笼罩在他面上,森森的目光与狂傲的语气让人心惊不已。
原来那番宽宏大量的话也不全然是真话,他正在这里等着秋香上套呢。
怕是从那句‘你怕我’开始他便起算计心思,冬香还小,他堂堂一个王爷说出去与小丫头计较能有多好听。而秋香是华夫人最爱的宠婢,小惩大诫一番必定打了华府的脸。
秋香不得不叹道这宁王心思缜密,外界传他性情反复多变——想来有几分也是他故意为之。
秋香垂下头,不在多言,此刻无论她说什么传到宁王耳都是错。
“王爷明鉴,秋香她断然没有欺骗王爷的心思!”这时反倒是静默已久的夏香出面为她求起情来。
秋香用余光扫视她一眼,只见她眼眶微红,里面只剩紧张与担忧。就连缩着脖子的冬香都忧心忡忡地朝她看来。
秋香一愣,只觉心头突地灼热,方才蔓延全身的沉重感,慢慢消退。
原来她现在并不是孤身奋战,至少还有夏香与冬香为她担心着,她还不能妥协。
深吸一口气,秋香原本有些黯淡下去的黑瞳又汇聚了微光,面色也显得沉着镇定下来。
她慢慢抬头看向宁王,不在退缩。她徐徐道:“王爷,秋香虽然两次都对王爷摇头了头,但却是一次也不是假话。”
语音虽柔和,可此时不复方才的忍让,显得沉稳有力,字字珠玑。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过,兀自迎上宁王,两道视线很快在空中交接,只觉这一瞬间的气氛开始发生了某种变化,不再向一面倾倒。
“好一个狡辩!”宁王挑眉,没有不悦,反而轻笑道:“不过本王倒想听听你的解释。如果你有半点虚言,就算是华夫人来为你求情那本王也不会留得情面!”
说罢他轻哼一声,更给人以狂妄的印象。
如果是唐寅的狂是轻狂,是傲。那宁王便是狂恣,那也是傲气,傲慢的傲。
秋香安定了心神,嘴上谢过宁王,可目光却没有移开分毫。她是秋香,但更是来自不同时代的一个灵魂,在她眼里她与宁王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不过是时代造就了区别。
想着适当的措辞,她看着宁王幽幽开口:“王爷第一次问‘你不怕我’,秋香摇了头,那是因为秋香确实有些害怕。秋香第一次得以近瞰王爷威严,又怎会不做惊慌。秋香只是个小人物,说不害怕那便是做假……”
这话要放别人身上那绝对不假,能面对宁王还保持平静的姑娘这世上不会有几个,可秋香却是一个。
这又好比歌颂的话,以宁王狂傲的性子来说,理应会高兴。
“小人物?”他把这个词重复了一边,语调抑扬顿挫,声音饱含着一丝嘲讽。
反应也比秋香想象中平淡了一些,他只是淡淡勾了勾嘴角,看着秋香的眼更为尖锐愉悦。他道:“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