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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
周都督大喜:“狄仁杰,人道你有鬼神暗助,果然不谬。快,快派一百名士兵打开墓室后壁,备下圆木。绳索。”
缪将军飞步回军营传命,片刻一百兵士携了圆木。绳索下到墓室。
墓室后壁很快被打开,月光照在墓寝外一方高高的白石平台上,冰封的湖水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寒光。
士兵们开始用圆木垫入太子棺柩下,棺柩周身则绕了三四圈绳索。棺前。棺左、棺右各三十人牵着绳索向白石平台上拽拉,剩下十名士兵则不停地转换棺柩下的圆木。
突然几十人发一声喊,只听得一声巨响,棺柩被推下了湖面。冰层破裂,水声哗然。棺柩在水面上摇晃了几下,不动了,约七成浸没在水中。
接着妃子的棺柩滚过了白石平台,慢慢放下到湖中。士兵们牵拽着绳索使两具棺柩漂移作一处。周都督、狄公及刘、缪两将军神情紧张地望着湖中的两具棺柩。——两具棺柩沉下到同样深度。
刘将军的脸上泛出喜悦的红晕,他激动地望着狄公,不觉热泪盈眶。
周都督伸出一只大手,用力地往刘将军肩头一拍。笑道:“刘将军,上阵吧!险些误了大事!”
刘将军向狄公施礼致谢,拜辞周都督自回左军营盘,发号施令,点拨军马。
周都督令缪将军:“传我命令立即逮捕尚将军!”
缪将军告辞狄公,急如星火赶去右军营盘。
周都督望着狄公:“棺身还需缚以铁石,使之沉没?”
狄公笑道:“将它们拖上平台,重新推入墓室。”
周都督吩咐了一下,就和狄公走了。
他们回到灯火辉煌的军衙正厅,沙漏正指示着四更尾,——还有一个时辰,天便要亮了。
周都督升座,宣布西线反攻依原定决策不变,只是委派缪将军暂替尚将军右军先锋职务。他盛赞狄公,代表西线三军向狄公致谢。
狄公拱手道:“周都督谬奖了,尚将军诬陷忠良,合该败露,无实为之,其谁可遮?下官来此还有一事烦扰,望周都督高抬贵手赐我方便。”
周都督一怔,忙问:“不知狄县令有何事见托,但言无妨。”
狄公道:“天一亮军营内有一个姓吴的校尉要绑去西校场砍头,据下官核合,他是无辜受诬的,求都督详情豁免。古人说人命关天,错斩一人,千载不洗其耻;活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周都督不悦:“军情急如星火,决战迫在眉睫,我哪得闲工夫去复议一桩军法司的裁决?我这里缓急一步,关系到十万兵士的性命,一千里地疆土……”
他望了一眼表情严肃的狄公,叹了口气,老大不乐道:“那姓吴的校尉既是无辜,看了你狄县令的佛面就传令放了吧,我免了他的死刑。”
狄公道:“免了吴校尉死刑是其一,……”
周都督大惊:“莫非还有其二?狄县令休要得陇望蜀,逼我太甚。”
“真正的杀人罪犯是那诬告者,他名叫潘大龙,也是这里军营的一名校尉,此刻便可唤来质对。”
周都督道:“听,营里已响起了鼓角,千军万马少刻便要出阵。快,快,快将那个潘大龙传来,时间大紧迫了!”
不一晌,两名军校将潘大龙押进了军衙正厅。
周都督问道:“姓潘的,你知罪吗?”
潘大龙惶恐地摇了摇头,两眼呆呆地瞅着狄公,心里不由升起不祥的预兆。
狄公大声道:“潘大龙,你且将如何杀死自己的妻子而诬陷吴校尉的罪行一一招来!”
潘大龙顿时瘫软了下来,失声喊道:“大都督饶命……”
周都督逼问道:“狄县令判断可是实?”
潘大龙见周都督威而不猛,早被镇慑住了,这里听见周都督发问,不觉点了点头。
“既是实了,快与我拖出辕门外斩了!”
潘大龙听得明白,乃大梦初醒,思前想后,不觉泪如雨下。他突然拔出腰间宝剑,狄公正待呼喊,那剑已刺穿了他自己的喉咙,顿时鲜血迸流,玉山倾倒。
狄公拿着押了周都督大印的手令去军营死牢内将吴校尉开释了出来。——这时五更鸡鸣,东方刚出现一层美丽的绯云。
城头上军旗猎猎,大路上兵车辚辚,西线的反攻开始了。
吴校尉道:“狄老爷既为我昭雪沉冤,开释出狱,我身为一名军官,理当报效边庭,杀敌立功。此刻西线战事正酣,便是我用武之地了。即便战死在疆场,留芳千古,也不枉为男儿一世。”
狄公并不答话,一直拽着吴校尉来到茉莉的那幢小屋的破木门前。
“吴校尉,报效朝廷的雄心壮志下官不敢横加阻抑,只是目下你需与你妻儿好好聚聚,一年来,茉莉为你吃了不少苦。”
吴校尉惊喜万分,不由哽咽,涕泪横流。
狄公用力将吴校尉推入木门。
“这里便是你的家。——你的妻子茉莉正翘首苦盼着你哪!”
狄公拐过大街朝馆驿急急行去。这时一阵寒风呼啸吹来雪霰打在脸上,他只感到冷意阵阵,止不住又连连咳嗽起来他将皮袍又裹了裹,只盼望回到馆驿便能喝上一碗热茶。(完)
4…20除夕疑案
这故事发生在兰坊。狄公在那里当了四年县令,仍无升迁。除夕之夜,正伏在公案上批阅着公文。不觉打了个寒噤。他站起来将身上厚厚的皮袍裹裹紧,将槛窗推开。窗外大雪初霁,苍穹仍显阴沉沉的,一阵凛冽的北风吹来,几欲熄灭书案上那支蜡烛。
狄公朝靠墙的那架大床看了一眼,床上茵褥枕衾铺得整齐。床下的火盆内火苗微弱。明天便是新岁元日——他在这里已是第五个年头了。除夕之夜衙舍里分外阒寂,衙役大都放了班。几名执役的都在值房内围炉斗牌。两个月以前,夫人由洪参军等人陪同回太原原籍探亲去了,要等明年开了春,天暖花开时才回兰坊。
狄公自己喝了一盅茶,取了皮帽戴上,又将皮帽的两边护耳往下拉了拉,擎起蜡烛,穿过漆黑的走廊向值房走去。——他想去那里与执值的衙役们凑凑热闹。
值房的正中烧着一个大火盆,三名衙役围着一张木桌,木桌上摊开牌局,又堆着许多核桃、干果。一名衙役正将头探出槛窗外在高声吆喝。
狄公的突然出现,使他们吓了一跳,忙不迭离桌来叩跪请安。
狄公问那高声吆喝的衙役:“除夕之夜,怎见你出口骂人?”
那衙役惶惶不安。半晌,咕哝道:“有个小孩,黑夜里竟闯进衙房来找他娘。我见他穿得破烂,疑心是个偷东西的小乞儿,故吆喝了几声,只想撵他走,并未骂人。”
“除夕之夜来衙门里找他娘?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狄公心中生疑,急忙又推开窗子,探身向外张望。
衙院外大街上,果见一个小男孩正沿着墙根走远。在刺骨的寒风里只听他的哭泣:“妈妈……你哪里去了?如何满地是血……我滑了一跤。
狄公警觉,回过身来命道:“备马侍候!”
狄公飞马驰出衙门,很快追上了那小孩。他勒定缰绳,下马来将小孩扶上马鞍。
“我领你去找妈妈,休要哭泣。你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我爹爹叫王么哥,是个小贩,卖馄饨的。我家住在孔庙西边一条小巷里,离西门不远。”小孩轻声答道,眼中还噙着泪水。
“这不难找。”
狄公驱马沿着积雪的大街小心翼翼向孔庙行去,两名衙役骑着马一声不响左右护定。雪纷纷扬扬又下了起来,北风刮在脸上,丝丝作痛。
“你叫什么名字?”狄公又问那孩子。
“我叫宝生,你……你是衙门里的大老爷吧?”小孩声音颤抖。
“哦,宝生,你爹上哪里去了?”
“老爷,我不知道。爹爹回家来与妈妈吵架了。妈妈没有准备好年夜饭,说家里没有白面了,爹爹骂妈妈,让妈妈去质铺找沈掌柜去,妈妈哭了,我只得躲到旁边,不敢去劝他们。我认识米铺的一个小伙计,我想家里没有吃的,不如去向那小伙计借几斤白面,也好叫爹妈欢喜,谁知跑到米铺,没找见那小伙计,我只得空手折回家来。到得家里一看,爹爹、妈妈都不在了,还满地是血……呵,我还滑了一跤。”
他又抽泣起来,小小的身子颤栗不止。狄公将他裹在自己的皮袍内,勒紧缰绳,加快了步子。
到了孔庙门口,狄公先翻身下马,乃将王宝生扶下了马鞍。他对衙役说:“王家就在不远的小巷里,我们就将马拴在这里,一路休得高声说话。”
王宝生领着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