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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日娥问:“承茂哥,找我们有事?”
贺承茂说:“这日子没法过了!被福庆打了的大刘和瘦猴,凭借文保长的庇护和教唆,三天两头来我家找福庆。到了我家,又是拿又是抢,猪被他们杀了,狗被他们宰了,楼伏下的腊肉都被抢走了。今天,实在没什么可拿了,他们连带崽的母鸡都不放过,也抢走了。这不,就剩几只小鸡了。我抱来送给你。”说着,把怀里的小鸡放到地上。天色昏暗了,小鸡晚上看不见,挤在一起不肯走。
王日娥说:“小鸡养了两个多月了吧?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杀来吃啦。这样吧,承茂哥,你放在我这儿养,等以后长大了,我再给你。”
“我不要了。”贺承茂说:“我说了给你们,就给你们。明天我去莲花岳父家躲躲。我担心的是,国强去长沙担箩了,要是他回来怎么办?”
王日娥说:“这个你放心,一旦国强回家,就让他住我们家,你看行不?”
贺承茂说:“刚才我到温华连家去,不知什么原因,她家的人都不在,因为明天一早我就要走,所以请你们帮我告诉华连,就说我去莲花啦……”
王日娥问:“哎,哎,我怎么听不懂?告诉华连干什么?你既然是去莲花躲难,知道你的去向的人应该越少越好呀……”
贺承茂说:“你们不知道吧,华连和国强搞对象啦!”
文花莲吃惊地大叫起来:“什么?国强和华连谈恋爱啦?真的假的?华连才十七岁……”
贺承茂说:“和我家国强同年,虚岁十八。”
文花莲一连说了两个“想不到”。“不过,话又说回来,国强比我小一岁,今年十八。和华连倒是蛮相配的!”
贺承茂拿出一串钥匙,交给王日娥,说:“国强这次去长沙担箩,就是去赚钱讨老婆的。”
王日娥喜滋滋地说:“国强配华连,好,好,好。华连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配国强绰绰有余!”
文花莲突然想起上次母亲提的“云游道士”一事,就问:“妈,上次你提到莲花那个道士家住哪儿?”
第39节:莲花谣(39)
王日娥说:“高洲严家。怎么啦?”
文花莲说:“我想明天和大伯一起去莲花,把道士请到我们家里来,替猫仔冲冲喜!”
王日娥喜出望外,说:“好!好!好!”
朱亦岳告诉陈兢进,说:“据李家的佣人李南巴交代,确实是李成荫指派他和小顾到新城抢走陈月儿的,至于陈月儿藏到哪儿,他们都不知道。”
陈兢进咬牙切齿地说:“还真是他干的。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朱亦岳说:“李成荫强抢民女,又不是第一回。他现在的小老婆,就是从坪里抢的,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婚筵一切从简,这为他节省了大笔金钱。这就是李成荫的处世之道。”
陈兢进说:“这是什么人呀,我这就去找他讨个说法去!”
朱亦岳将陈兢进拦了下来。说:“兆林,你冷静冷静!你现在上哪儿去找李成荫?退一万步说,即使你找到了他,他承认吗?”
陈兢进说:“我把南巴带去,他不敢不承认。”
朱亦岳说:“李南巴是李荫茂花钱买来的堕民。你让他去作证明,不是把他往火炕里推吗?再说,我答应过李南巴,不说是他说的。”
陈兢进说:“朱督学,你说我怎么办?陈月儿是我亲妹妹,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朱亦岳说:“兆林,你的心情我理解。依我看,我们先缓缓再说。把李南巴放回去,越快越好。等北伐军走了,我们再来处理。”
陈兢进说:“我就怕……”
“我知道你怕什么,”朱亦岳说,“我们要以大局为重。眼下国共合作,李成荫是国民党,我们是共产党。所以,我们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陈兢进这才低了头。
这时,王佐风尘仆仆走了进来。朱亦岳见了,大喜,攥住他的双手,说:“伏妹儿,找到攸县党组织了吗?”
王佐筛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了,气喘吁吁说:“我不仅找到了攸县党组织,还见到了北伐军的朱耀华副师长。朱副师长说,在南昌认识你。”
朱亦岳说:“对,我们认识。怎么这次北伐军来莲花,是他带队?”
王佐说:“对,他只带一个团的兵力,出击湘赣两省。幸亏我们及时把北洋军阀增兵的消息通报了他,不然的话他们根本不知道。有了我们的情报,在攸县战场,北伐军准备充分,北洋军阀惨败。”
朱亦岳说:“伏妹儿,你和兆林、胡子三人攸县之行,一举三得。了不起啊,值得庆贺。”
陈兢进、王佐听了,哈哈大笑。
王佐说:“哦,对了,朱副师长让我告诉你,北伐军改由茶陵进入我们莲花县,那里交通方便,不易受到敌人阻挠。”
朱亦岳“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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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莲花谣(40)
陈兢进说:“可我们欢迎的人群主要集中在坊楼呀,我们还以为北伐军是由攸县进入我县呢。”
朱亦岳说:“马上通知坊楼党组织,让他们组织群众快速赶到县城……”
王佐:“是,我这就去。”
陈兢进说:“伏妹儿,你累了,还是我去吧。”
王佐说:“别争了,我俩都去。”
陈兢进说:“行。那快走吧。”
陈兢进、王佐匆匆赶出大门。
勿忙赶来到坊楼,陈兢进和王佐就分头行动。王佐去寨上、奢下、富冲等地通知当地党组织;陈兢进则负责告知枧下、新城、沿背、南陂方向的党组织。刚进新城家门,贺福庆就来了,他急切地问:“兆林哥,月儿有消息吗?”陈兢进沉重地说:“没有。”
贺福庆问:“你们审问李南巴,没有结果吗?”
陈兢进说:“没有。”
贺福庆生气地说:“那朱亦岳不过如此……”
陈兢进说:“福庆,你不知内情,不要胡乱猜测,陈月儿是我亲妹妹,我不着急吗?”
贺福庆说:“陈月儿是你亲妹妹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陈兢进顾左右而言他,问:“我爹呢?”
贺福庆说:“他去找月儿啦,他让我在家等你。说你一定能找到月儿。依我看,你就根本没去找!”
陈兢进也不理会,只是说:“福庆,我看你还是先加入我们农民自卫军好,月儿一时半会找不到,你和谁结婚去?”
贺福庆说:“你们的破农军,我才不稀罕呢!”
说完,气呼呼地跑出新城,朝沿背走去。
贺福庆一口气跑上了鸭叉坳山顶,爬上那块熟悉的巨石,站在巨石上,双手伸向天空,嚎啕大哭。
苍天为之动容,隐隐约约地,他仿佛听到有人唱歌:
我打起哦嗬上山坡,
山里妹仔把柴斫。
斫柴要斫实心柴,
恋郎要恋忠厚哥。
忠厚哥俚冇啰嗦。
哦嗬,喂——
贺福庆听到好像是陈月儿的声音!他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原来是自己的幻觉!
贺福庆赶到外公家,晚霞已烧红了西天。他走进院子里,见门边堆了一堆衣服,棉絮在烧,焰火夹杂袅袅青烟升上天空……贺福庆回头瞅了一眼,心中好生纳闷。
透过窗棂,贺承茂看见儿子,他朝他喊了一句。贺福庆循声望去,父亲已跑出院来,“福庆,”他说,“你回来得正好。你外公回去了!”
贺福庆问:“爹,外公回哪去了?”
贺承茂指了指厅屋,别过脸去,潸然泪下……
贺福庆这才意识到外公出事了。他打开厅屋的矮门,只见厅屋正中赫然放着一具鲜红的棺材。他马上明白“外公回去了”是怎么回事。他跪倒在棺材前,失声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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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莲花谣(41)
贺承茂也跪了下来,小心声:“你外公是上午刚逝世的。临终前,嘴里还呼唤着你的名字。”
贺福庆恸哭不已……
贺承茂继续说:“你外公是听了‘月儿被抢走’这一事后呕血死的……”
贺福庆哭得更厉害了……
“文花莲也来莲花啦,”贺承茂说,“她送我到沿背才走的。猫仔的病又发了,她是去高洲请道士给猫仔冲喜的。”
贺福庆啜泣着问父亲:“你怎么知道外公去世的?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贺承茂说:“我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