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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鸣凤看着慕容琳芳,一言不发。
张起秀走到苏鸣凤的后面,踩在一块石板上,往下跺了一脚,苏鸣凤只觉椅子与地面的连接处发出一阵咔嗒咔哒的急响,那应该是在下面连接椅子腿的暗卡,急响过后,张起秀推着苏鸣凤的椅子,把她也推到了桌子前,一边说道:
“苏小姐的担心可能多余了,以江兄的实力,在下这点班门弄斧的小把戏,又如何伤得了他呢?”
江自流道:“你太抬举我了,如果不是你,可能我现在已经是瞎子了。”
张起秀道:“江兄太过谦了,以江兄的力量,又怎么可能会被这张椅子困住呢?”
江自流笑道:“张兄这倒是实话。”
慕容琳芳听着他俩一来一去地对答,心中苦笑:你们俩很熟吗?
张起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按了一下桌子边上一个凸起的按钮,只听得屋顶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木头鸟背着四个装满红酒的酒杯,停到桌子下面。
江自流又想学着他的样子去按那个凸起,想了想,又把手给缩了回来。
张起秀笑道:“江兄不必拘谨,我已经把所有的杀人机关都关掉了,不用害怕,三位都随便一点,用不着拘谨,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如同慕容琳芳所说,张起秀这个人,真的很不一样。起码比起前几天见到的胡雪印来,他不知道强了多少。
苏鸣凤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眶中似乎有热泪盈满。江自流也是这么一副表情。
慕容琳芳干笑着,用脚踢了踢张起秀的腿。
张起秀不解道:“怎么,两位没有家吗?”
慕容琳芳无奈地扶住了头,心想你这脾气怎么还这样,知道知道了也没必要说出来啊!
江自流和苏鸣凤都没有说话。
张起秀道:“没关系没关系,以后两位就把这里当成你们家就行了,把我当成你们的哥哥弟弟,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好吗?”
“哎琳琳,你老踢我干什么?”张起秀不解地问。
慕容琳芳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不得踢死你!”
江自流揩了揩眼角,笑道:“没有关系,只是我们都太敏感了,其实真的也没什么。”
张起秀跟二百五似的说:“就是啊,总不能因为他们没有家,就不能让别人提家这个词吧,再说了,江自流人家确实是没有家,苏姑娘你伤心什么啊!你别再踢我了,再踢胫骨都折了!”
慕容琳芳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瞪着他说:“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嘴给撕了!”
她忙把手按在苏鸣凤肩膀上,道:“苏姐姐,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苏鸣凤也擦了擦眼泪,道:“张城主快人快语,是我们的错,不该在此大煞风景。”
张起秀道:“无妨,我原谅你们了。”
他的腿上又挨了一脚……
几个精致的木头人,端着一盘盘的热菜,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江自流笑着问:“我说,你这里的东西,都能吃吗?”
张起秀道:“怎么不能吃?”
江自流向着那些木头人扬了扬眉,“这些东西做出来的,真的能吃?”
张起秀道:“你也真太看得起我了,做饭的都是大内御厨……的后人,虽然这些东西比不上皇家政府的,但是也还过得去。”
江自流笑了笑,终于动了筷子。
三人酒足饭饱,张起秀问道:“江大哥,你们此行找在下前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请但说无妨,在下一定竭尽所能,帮助江兄。”
江自流圆睁着双眼,道:“这你也知道?”
苏鸣凤皱下了眉毛,心想,地位坐到张起秀的这种地步,有些话就不必问,光看他人脸色也就可以明白了。
江自流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自己悲惨的经历。
晚上,慕容琳芳盘腿坐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谢谢你。”
慕容琳芳听到这么一句话,忙抬头去看是谁。
江自流站在树梢上,往下看着她。
慕容琳芳道:“谢什么呀?”
江自流道:“今天张起秀抱你的时候,反应得太假了。”
刚一抱起慕容琳芳就看到了江自流,他反应有这么快吗?
慕容琳芳淡淡道:“他告诉你的?”
江自流撇了撇嘴,脸扭到了一旁。“你就不能给我点自恋的空间吗?”
慕容琳芳道:“你没这个智商。”
江自流黯然不语。
慕容琳芳看他不怎么开心,又说:“好了,别不开心了,我也是怕你们受不了他,所以先跟他打了个招呼,再说,你们俩一见面就这么亲切,以后指不定会有多好的友谊呢!我欠你一个秋一潇,现在还给你喽。”
江自流淡淡说:“很好。”
此时提起秋一潇,他们仿佛已经不再那么伤心了。
月光下,江自流忽然看到慕容琳芳手背上有一条疤痕,便问道:“你手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好像还挺新的。”
慕容琳芳苦笑道;“这是在清河城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一个女人伤的。”
江自流问:“女人?清河城比你的灵术还高的人,应该不超过两个……不,陆杭的妻子不算在内,那么剩下的……是陆心梦?”
慕容琳芳抱着膝盖,抬起头,“那个在吴幻身边的年轻女人?就是她!等等!”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你说的黑魂,是不是就是你在石威镖局杀死的那个小孩儿?”
江自流的脸色也变了:“那个时候,你也在?”
慕容琳芳点点头道:“是的,我在,那时,我已经被石威镖局的人追杀的久了……”
江自流冷冷地打断她,道:“说我相信的话!”
慕容琳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好了你别生气了,说你信的就是了……当时我也混在那些杀手丛里,等他们都散去和被超度时,我就躲进了一个屋子里,当时那个从冰里出来的男人把你们带走了,还好他比较急,没有发现我。”
“之后,吴幻和陆心梦就来到了那个院子里。”
江自流冷冷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两个人,还真的是想坐收渔利来着。”
慕容琳芳道:“当时我被他们发现,陆心梦的一发柳叶,就把我的手钉在了墙上,好不容易才挣脱的。”
江自流道:“能把你这么轻易就制住,陆心梦的灵术之高,不管是对于我,还是对于秋一潇,都隐瞒得太多了,不过,如果不是他们以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你当时应该已经死了。”
慕容琳芳继续说:“所以,其实见到你的时候,我主要是在逃脱陆心梦的追击。”
江自流又想起了秋一潇救他时候的眼神,完全充满了自信,就连一丝惊讶的神色都没有,是一丝都没有!
“陆心梦是秋一潇的前女友,而且两人的关系一直是藕断丝连的,即使在我刚走的时候,陆心梦还管他叫大哥。”
慕容琳芳停下了嘴巴,开始敲着脑袋想事情。
一只萤火虫在屋檐下呆了一会儿,往门外飞去。
刚飞到半空,一枚钢针从慕容琳芳手中飞出,钉穿了那只萤火虫。
“看来有人一直监视着我们。”慕容琳芳冷冷地说道。
江自流问:“是你们的人?”
慕容琳芳道:“是我们的人,但是,不是和我有同样目的的人。”
江自流所站的树干上,另一只萤火虫的肚子下面,正忽闪忽闪地发着不起眼的光。
夜里,距离江自流他们的谈话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远处的一处山崖边,一头长着三个脑袋的大黑狼,傲立在月下。
山崖边,一个穿着蓝色短裙,蓝色胸甲,绿色靴子,绿色长筒手套,身材妩媚的女人,正躺在一个白衣男人的腿上,看着山下的城市夜色。
而那个白衣男人,赫然就是秋一潇。
他还活着!
他确实还活着!
他还真真切切地活在人世上。
秋一潇的手,一遍遍的抚摸着美女的肩膀和头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