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在乎真假?引起父皇猜忌就够了。他不会赶在前面,这个时候,晋王聪明的话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只会加重嫌疑。”
我思索着:“孙膺已死,想要获取晋王府杀手情报的线索就断了。接下来是直接批准兵甲运往并州的孔颐……只要把所有罪名都指向孔颐,将他逼至绝境,倒非常有可能迫使晋王出手推波助澜。”
江原肃然道:“所以现在朝中表面平静,实际暗流汹涌。攻打北赵之时,晋王已经做了不少手脚,所以我才屡屡受父皇掣肘。若不是最后陈兵洛郊,孤注一掷扳回局面,今日被动的就是我们。现在晋王一定知道我纳妃之后,距成为太子只是咫尺之遥,所以不会放过孔颐。孔颐若得知今天的事,一定有所警觉,绝不甘心任人宰割。我现在看似胜券在握,实际也被逼上风口,所谓箭在弦上,已是势在必行。并州是晋王的大本营,一定要乘机打击他的得力干将,削弱他的实力。”
我冷冷看他:“你还忘了,称帝大典近在眼前,南越方面不会无动于衷,如果我不去探听消息,谁可以去?还有,韩王虽然已对晋王生出不满,却不足以动摇他们长久以来的关系,他最后关头会不会与晋王联手,或者已经联手?”
江原沉静地看着我,突然笑了一下,站起来:“别怪我阻止你,称帝大典之前我们尽量不挑事为妙。父皇眼前也是十分敏感,一动不如一静,不论是韩王还是南越,都要等他们自己显露,我们才能理直气壮。”
我抬头对他道:“我明白,大典过后,你娶妻之前,要利用并州谋反一事迫使晋王与孔颐相斗,集中力量令晋王无法翻身。为了避免腹背受敌,对其他势力自然要后发制人。”
江原点点头:“父皇称帝,一定会大赦天下,如果太早行动,反而会令此事不了了之。”
我沉默一会:“此事要周密安排,起码先确定那些亲近晋王府的人不会提早介入,还要保证自身……”我停住,脑中忽然闪过江容的话,于是问道,“麟儿是不是要回来参加典礼?如果晋王运送甲胄别有用心,也许会私下对他不利。”
江原微笑:“这小子自从得知自己成为秦王就吵着要去关中,好容易拦下来。我倒是警告他尽量不要回洛阳,但他现在与我平起平坐,领受皇上的旨意不经过我,谁知听不听?为防万一,我让李恭时分一部分兵力去冀州,顺路带他回来,如果赶不上称帝大典,就参加父亲的婚礼罢。”
我不由翻个白眼,嗤道:“看着父亲娶跟自己一样大的妻子,换作我,这样丢人的事,躲还来不及。”
江原走到我面前,不知廉耻地笑道:“有什么丢人,连凌王殿下我都要得起,难道还不配一个小姑娘么?”
我二话不说跳起来,狠狠一脚踢去。江原躲闪不及,连连惨叫,口中道:“越王殿下,好狠!”待我不屑地坐回椅中,他却立刻若无其事地凑过来,认真道:“越王殿下,我需要你控制禁军的权力。”
我讶异:“我治下禁军只负责巡守云龙门,难道你要带人入宫?”
江原生气地弹我额头:“噤声!我会做这种不着调的事?”他压低声音,“洛阳城内不得驻军,没有皇上钦赐兵符,任何人的军队都不能擅自调动。我担心晋王会趁我不备动用他的杀手,如果麟儿回来,只有你能调人保护他。”
“这违反律令,怕会惹皇上猜疑,你府中的人呢?”
江原看上去有点不耐烦:“越王殿下,这时候还管什么律令?禁军轮替值守,暂时少几十人谁会知道?上次父皇不得已答应立我为太子,作为交换,天御府有一大半将领都被留在军队里,我府中的贴身护卫只剩了三百人,根本不够用。”他看到我的眼神,放缓了口气,又叮嘱道,“在这之前,你乖乖待在家里,过后,你就可以上表要求离开洛阳,去东海郡训练水军了。”
我狐疑地看他:“紧要关头,你要我调动禁军帮你,又要我尽早离开洛阳,什么意思?”
“只有你获准离开,才能得到父皇交予的兵权,事后才有理由为自己辩解!”他忽然弯下腰来,两手按住我的椅子扶手,注视着我的眼睛,低声道,“凌悦,决战要来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开始加速,撒花~~
第七十八章 辗转相逐(上)
我疑心江原有点过于自信,因为他的准备太简单,漏洞很多。转念一想,或者江原还有什么信息没有向我透露,才导致我对他行事能否成功生出怀疑。既然他不愿讲,我也不用犯傻到白费力气去打问,便将时间都用来探听各方的风吹草动,或者进宫拜见江德,听听宫内动静。
因为大典将近,几乎每次我去拜见,总是遇见江德在兴致盎然地与丞相温继讨论礼仪细节,以及对南越的下一步主张。既然提到南越,便免不了问我意见,进而提起两国的水军实力,以及魏军如何越过长江天险,以致击败南越。
眼下两国还在交好,魏国甚至都找不出出兵的正当理由,可是在江德眼里,似乎将来荆麾南指已是天经地义。对这样露骨的商讨,我虽感觉有些别扭,仍是据实道:“陛下,训练水军固然重要,但魏国最大的问题就是还造不出可以与南越抗衡的战船。”
江德颇为意外:“朕已派人到处搜罗造船工匠,已造出近千艘战船,眼下只缺水军而已,你以为还不够么?”
“臣向东海水军了解过,魏国战船体积虽已接近南越,但是在坚固与灵活程度上尚有差距,多数船靠风力推动,受天气影响很大。不说水军质素,哪怕与南越战船正面相撞,粉碎的恐怕是魏国船只。”
江德默然抚须,温继向我道:“众所周知,越军水军凶猛,我国铁骑强悍,本来各有所长。若攻南越,首要渡过长江,把战线向前推进,才能展现我骑兵优势。依越王之见,我国该如何作为?”
我肃然道:“南越地广物博,又有长江天险屏障,两岸要塞如江都、江夏、江陵等地历来防守严密,自成体系。即使占领某一城池,甚至国都建康,其余地区仍可凭借地利之便割据抵抗。以魏军水军实力,攻占十分困难,稍有差池,就会被拖入泥潭,空耗兵力。”
江德明显扫兴,犀利地看我:“照越王的意思,我魏国若要一统华夏岂不是毫无希望了?”
温继为江德倒一杯茶,笑道:“陛下,越王熟知南越实力,更熟悉水战,正可敦促我军改进不足,岂不是很好?老臣想,越王既然明白艰难所在,一定也有解决之道。”
江德这才对我道:“你说下去。”
我淡淡道:“臣觉得现在的船工技巧还不够,应该寻找更加精通造船的工匠,主持打造可比肩南越的战船,这是第一要务。”
温继追问道:“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工匠?”
我笑笑:“这个温相比我更精通。”
江德在一旁自思片刻:“温卿,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了。”
温继称“是”,我则抬眼直视江德:“陛下,臣有一言,不得不讲。”
“你讲。”
我直起身道:“魏国打下北赵,军中普遍存在轻敌思想,总觉得可以一夜横跨长江。臣以为,这种想法非常危险,若不及时清除,失败的将不是越军,而是魏军!”
江德听了面色微沉,陷入沉默。温继有些紧张,警告地看我一眼,好像要再次开口劝说,忽听江德大笑:“好!这才是朕的越王!朕听说你想要朕的那匹紫骝马?”
我一愣,温继已经惊讶道:“听说陛下御马监中俱是难得的良驹,居然连越王也眼馋了?陛下您要懂得藏宝啊?”
江德笑道:“朕岂会在乎一匹马?越王,朕赐你!喜欢尽管牵去。”
告退时,温继也向江德告辞,与我一同走出殿门。我看出他有话要说,果然行不多久,温继看似随意地开口:“皇上已经十分信任殿下,何必多此一举?殿下要物色高明工匠,只须一道教令,本不需要强调魏军与南越水军的差距,令皇上在大典将行前不痛快。虽然殿下所言句句属实,但……”
我负手回头,微笑道:“温相多虑了,皇上睿智过人,如何会看不分明?既然温相都知道我所说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