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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路上,蒋妍问我:“为什么不卖掉?难道你想自己找人雕完再卖?要是那样,我可以帮你问问。”
“那倒不是……”我停住脚步,拉下书包,把冰种翡翠拿出来,轻轻递到蒋妍身前:“你家不是做玉石生意的吗?我想应该也收翡翠吧?”
“收是肯定收的。”蒋妍愣了愣,“但我先说好,我家一般是直接去云南收明料或半赌,拿来的翡翠成本不算高,比如你这块,二十一万的价位已经很高了,我家也不一定能多给你。”
我摇摇头:“没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拿走吧,钱少点也无所谓。”我能有惊无险地得到翡翠,蒋妍功不可没,如果不是她开车接我,那几块小毛料只定早被人买走了,根本轮不到我头上。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不愿几次三番地欠她人情,能让她家赚些钱,也算是变相谢了她吧。
蒋妍不确信地看看我,而后,一把将翡翠抢到手里,嘻嘻笑个不停:“喏,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可不许反悔哦,嘿嘿,既然这样,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啦,喂,把你银行卡号告诉我,都是朋友,我就不跟你说谢了啊。”
我挺喜欢蒋妍性格的,干净利落,不矫情。
因为我现在基本落到了身无分文的地步,只得改天再请大家吃饭。
与蒋妍几人分道扬镳,我没回家,而是去了珠市口大街的工商银行,填了许多份表格,将能办的业务都办了一遍——淘宝啊,网上银行啊,U盾啊。
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稳,蒋妍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她问我顾靖的靖是哪个字。
我告诉她后过了十几分钟,蒋妍一条短信便丢了过来:OK了,看看你账户余额吧。
这么快?
我马上打开电脑,登录网上银行。
二十二万!
余额竟然有二十二万!!
我心中狂跳几下,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略微颤抖地在电脑显示器上摸了摸那串长长的金额数字,喝了口茶水,拉开椅子站起来,重重将自己摔到床上,抱着被窝眼巴巴地盯着房顶那盏裹着脏土的节能灯泡,跟做梦似的。
有钱了。
终于有钱了
第29章【串门儿】
磨刀不误砍柴工。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我没再去满世界捡漏古玩儿,而是踏下心来好好钻研着那几本晏婉如所写的文物系列丛书,先囫囵吞枣地粗读了一遍,再细细咀嚼着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段落。别看我这人不算很聪明,但我能耐得住寂寞与枯燥,对自己的记忆力也十分有信心。
把基本功弄扎实了些,我才拿起记录了捡漏事件的黑本子。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但找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我暂时回忆起的这些个事件,均很尴尬地指向了三个方向。一种是发生时间未到,现在去的话,根本寻不见该宝贝,比如有几个可捡漏的老东西,得九、十月份才能流入到古玩市场。第二种是文物价格太高,即使低廉的捡漏价格,用我手里的二十多万也买不起人家一个边边角角,比如云南现世的一块巨型翡翠毛料。第三种呢,是玩意儿太小,我所说的小,是指金钱方面的,三百五百,三千五千,没法子完全发挥和利用我手头的二十万闲钱,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那些小玩意儿有点耽误时间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办,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实在不行,也只能先捡捡小蚊子小肉了。
当然,若能回忆起几个二十万左右的大事件,是再好不过的。
转眼到了周末。
早上九点多钟,老妈把我叫到院里吃西瓜。
我吃西瓜不喜欢拿在手里一瓣一瓣吃,而是习惯用勺子一口一口挖着吃。西瓜是头天晚上老爸下班回来从一马车上买的,五毛一斤,廉价,跟水缸里冰镇了一整宿,又凉又甜,好不清爽。
把剩下的半个西瓜切成五大块,老妈对着东屋喊:“邹大妈,吃点水果吧。”
门开,手拿一件黑色性感吊带衫的邹奶奶走出来,停下手里的针线道:“你看你,又那么客气,呵呵,不吃了不吃了,现在也腾不出手。”
“您这是?”
邹奶奶抖了抖吊带衫下端的口子:“月娥的衣服,给皮带划了一道子,穿不得了,我寻思给她缝一缝。”
老妈往老爸手里塞了块西瓜,笑道:“我劝您别鼓捣它了,现在人都讲究,估计小邹也不会穿打了补丁的衣服。”
“也是。”邹奶奶一个劲儿地摇头:“扔了怪可惜的,唉,那回头我剪剪,当抹布擦桌子吧。”
等把西瓜扔进肚子里,我打了个嗝,起身要回屋,可却想起件事,回头道:“妈,我电脑实在不行了,经常性死机,速度也特别慢,准备去中关村攒一台新的。”电脑是十年前的奔三配置,4:3的屏幕,内存128,基本上挂一个QQ,CPU占有率就100%了,低得离谱。
老妈拿眼角瞥瞥我:“玉牌的钱不是给你留了八千吗?别买太好的,凑合凑合得了!”
“知道了。”原来家里没钱,一直没舍得换,现在总算能狠下心淘汰它了。
回屋看了会儿书,手机忽地一亮,屏幕里跳出“蒋妍”二字。
经过赌石一事,我跟蒋妍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没事时常常打电话、发短信,相谈甚欢。
按下接听键,“镜子,出来玩玩啊?”
我玩性没那么大,还打算考虑如何赚钱呢,便道:“今儿太阳足,不去了。”
“我靠,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太阳啊,你家住哪儿,那我去找你。”
“啊?”
“怎么?不欢迎我?”
“那倒没有。”我迟疑片刻,方道:“我住前门大栅栏,你坐地铁前门站下车就行。”
“我这儿离地铁站太远,再说,前门那边我也不认识啊。”
“嗯,琉璃厂认识不,那儿也行,快到给我打电话,我接你。”
商量好了时间地点,我拿着喷壶给爸妈屋窗台外的吊兰打了打水,旋而跟老妈知会了一句:“一会儿有同学来咱家串门儿,您准备点菜吧,她可能跟家里吃饭。”
“刘耀?”我妈正按着遥控器换台呢。
“是蒋妍。”
“没听你提过啊?”老妈眉毛扬了扬,审问道:“女的吧?怎么认识的?”
“同学,还能怎么认识。”我知道老妈想多了,纵然对蒋妍有那么一丝丝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人家也看不上我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不到十一点,我站在了南新华街上,身旁是琉璃厂的公交站牌子。
一般提到琉璃厂,老北京人大都会联想到笔墨纸砚,外地人大都会联想到古玩街,说来也是好笑,琉璃厂给我印象最深的地方,不是那条古色古香的东西街,反而是南北向的乐器店。从老北京炸酱面馆往南到虎坊桥十字路口,短短二三百米的马路两旁很诡异地落满了乐器行,细细数一数,十来家总是有的。不过这么多店面,人气却是冷冷清清,少有人光顾,也不知道他们如何赚钱。
火辣的阳光晒得皮肤略有生疼,我搓搓露在外面的手臂,向后退到了几米外一个小店的屋檐下避暑,闲着也没事,就透过落地镜欣赏起里面的玩意儿。这不是古玩店,而是一家卖现代工艺品的门脸儿,水晶国旗,实木雕刻,京剧脸谱,中国味道的小纪念品等等。
来北京旅游的外国人差不多都要到琉璃厂走一走,跟古玩街一样,这种工艺品商店大部分营业额都来自老外兜里的钞票。
把店里的东西扫了一遍,我忽而一怔,眼神鬼使神差地落到一件釉着粉花的观赏盘上。
这件盘子没什么特别,年头不久,做工粗糙,唯独色彩搭配不错,几十块钱的玩意儿。
引起我注意的是盘子背后代表的东西——瓷器。
一道熟悉的记忆在脑海里溅起了一缕涟漪。
那一刻,我似乎想起了一个可以让我发大财的事件,但闭眼使劲想了想,又死活想不起是什么。
瓷器……瓷器……瓷器……
我抓抓半长不短的头发,嘴巴里无数次默念着那两个字。
PS:今儿我哥结婚,我不知道晚上几点能回家,下一更干脆依旧挪到夜里12点整吧。】
第30章【势在必得的元青花】(求推荐票)
“镜子!傻不拉叽地发什么呆呢?”
肩膀被人从后面狠狠拍了一把,我吓得一哆嗦,回头看去,发现蒋妍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背后,她含着一根牛奶味冰棒,美滋滋地吃着。我苦笑不跌道:“你能不能别总一惊一乍的,我正想事情呢。”她这一打岔,我更回忆不起来跟瓷器有关的事件了。
“是不是在烦恼那二十万该怎么花啊?”蒋妍嬉皮笑脸地单手搂住我肩膀:“没关系,谁让咱们是好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