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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叔家藏着许多珍贵古玩宝物,宋瑜闲来无事便去开开眼界,总算让她遇到个合眼缘的。
有匪君子,温润如玉。这是她对谢昌为数不多的印象。
*
马车载着她往城外驶去,宋瑜在车内看不到周遭景致,她怀中抱着朱漆盒子昏昏欲睡。才入梦乡便到别院门口,她脸色很有些不悦,澹衫心道不好,姑娘一日之内被吵醒两回,心情定不佳。
她搀扶宋瑜下车时,低头在她耳侧悄声:“姑娘记得你同谢郎君的关系。”
宋瑜一掀眼睑便看见台阶上立着的人,圆领袍服帖地罩在身上,人如玉树,笑容清朗。他朝这边看来,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唇边噙着显而易见的微笑,不再招呼旁人,举步走到宋瑜面前几步开外。
这是她未来的夫主,她怎么可能忘记。一年后她便会嫁去谢家,从此以他为天。
“生怕三娘忘记请帖,适才早早地去宋家迎接,不知是否扰了你安眠?”虽然两人有婚约在身,但谢昌待她依然进退有度,举止守礼,品行惹人称赞。目下招呼家仆牵走马车,另外安顿她带来的随侍。
宋瑜大清早睡不够,积怨良久,将盒子递到他面前一脸真诚,“谢郎君若是真觉得歉疚,便收下这寿礼,为我随便寻个房间补眠罢。”
见到她来已是莫大欢喜,未料想她会准备礼物。再听她后半句话,谢昌不由自主笑意更深,他的蔷薇花浑身带刺,“午宴还需一个时辰,稍后我命人带你去房间小憩。”
眼前是她盈盈玉立的身姿,月貌花容,谢昌顿了顿,眸中微动,“三娘送我礼物,我十分开心。”
他眉眼诚挚,不似说笑。门口还有几个谢昌的朋友,衣着华贵,正津津有味地朝这边看。宋瑜脸上蓦地一热,抿唇轻嗯一声,“谢郎君不必客气。”
盒子沉甸甸地放在手心,他看着宋瑜随仆从远去的身影,朗声一笑,无比舒畅。
今日收到礼物何其多,唯有她的最让人期待。谢昌打开朱漆盒子,见里面静静地卧着一方端砚,石料上层,是难寻的珍品。不等他盖上盒子,门前看热闹的几人已经凑到跟前,笑容暧昧地冲他挤了挤眼睛。
“宋家三娘何其美貌,我若是懋声,定也待她一心一意,哪还顾得上外边的庸脂俗粉!”其中一个穿青莲直裰的男子坦言道,是在场大都数男子的心声。
谢昌不为所动,拍了拍男子肩膀,“何兄不如先把自家后宅管安宁了,再来打旁的主意。”
何适是陇州出了名的惧内,他家婆娘凶悍得很,似乎还闹过去平康里捉人的笑话。为此闲来饭后,大都爱拿他取乐,这男子也不生气,只哀叹一声“吾命苦矣”便作罢。
*
宋瑜房间隔壁就是谭绮兰,管家得知两家来往密切,自作主张认为两人关系不错,便给她们安排在了一起。
谭绮兰无礼的眼光将她上下逡巡一遍,眼中嫉恨更甚,“尚未成亲便公然来往,不知廉耻!”
她身旁的两个丫鬟也是一脸跋扈,果真随了主人的嚣张模样。
宋瑜一只脚已经迈入门槛,闻言不着痕迹地踏进屋中,“好歹我与谢昌有婚约在身,你有什么?”
说罢果听身后怒不可遏地“你”了一声,她踅身弯眸一笑,命澹衫当面阖上菱花门。
“几日不见,依旧如此没教养。”薄罗摇头晃脑地感慨,在一旁给宋瑜剥了瓣橘子递上。
宋瑜就着她手吃下,甜酸汁水溢了满口,心有戚戚焉,“对付这种人,你得比她更嚣张才行。”
她吃完整颗橘子便倒在榻上浅眠,却已不大困了,迷迷糊糊地等到午宴开始。
澹衫给她略作修整,理了理鬅鬙发髻,便一同前往前院堂屋。到后打眼一瞧,人果真不少,男女分各一桌,多是年轻俊美的模样。泰半男性将目光落在宋瑜身上,无不艳羡谢昌好福气,有幸娶得如此姿色。
谢昌将宋瑜引到一处落座,回去后难免遭受众男客揶揄。他反而坦然一笑,不以为意。
在座的姑娘家宋瑜看着都颇面生,她们三两个围在一块儿说话,却没人搭理宋瑜。偶尔有目光落在她身上的,也只匆匆一瞥便收回,眼神如出一辙,厌恶嫉妒。
宋瑜听不得周围嘈杂,只觉得身边好似围了几十只雀鸟,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不如试试这杯茶?能解乏醒神,养身裨益。”与她相隔两人,探出一个梳双环髻的脑袋,对方浅笑倩兮,娇俏活泼。
宋瑜略微一怔,将茶杯捧在手中,隔着道了声谢,“不知女郎如何称呼?”
她杏眼儿弯起,很是热情,“我姓霍,名菁菁。”
宋瑜心里默念了两遍她的名字,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正要开口介绍自己,她已经笑眯眯地道:“我知道,你是宋瑜。”
宋瑜面露困惑,对方却显然不打算解释,她便也不再多言。
抿一口杯中香茶,龙井清香鲜醇,并茉莉花香,清雅幽香。这独特的味道宋瑜只喝过一次,记忆犹新,那地方她根本不敢去第二次。
☆、第9章 宝钗分
花圃的茉莉龙井,这儿怎么会有?
宋瑜不由得偏头看霍菁菁,但对方正跟周遭姐妹打成一片,无暇顾及这边。她脸蛋称不上顶漂亮,但一双笑眼儿很能俘获人心,再加上性格讨喜,让宋瑜一下子便对她产生好感。
她看着比宋瑜还小一岁,蓬勃朝气,声音清脆,很难教人不喜欢。
盖因家庭缘故,宋瑜从小接触的女郎不多,唯一最熟悉的谭绮兰对她厌恶至极。旁的姑娘也都不与她交心,幼时每每参与宴席,人家都三三两两聚成一团,嬉笑玩闹,却独独将她遗漏在侧。除了阿姐宋璎,宋瑜心底是很渴望能有一两闺中蜜友,烦恼说与她听,欢愉共与她享,再惬意不过。
她捧着花茶细细地品,越喝越觉得不大对劲,心中多念了几遍霍菁菁的名字……
忽而面色稍变,下意识地往左边觑去,恰好对上霍菁菁迎来视线。她眸子清澈明亮,璀璨如星,冲宋瑜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好些了吗?”
宋瑜讷讷点头,很难将她与霍川联系在一起,两人性格迥异,模样也大不相像。难道真是亲属?
鲜少有姑娘对她示好,尽管猜测她可能跟霍川有关系,宋瑜仍旧狠不下心拒绝,“好多了,多谢女郎。”
“别女郎女郎的,听着真生分,你叫我菁菁就是了。”她自来熟地跟人换了位子,坐到宋瑜左手边,亲昵地攀着她手臂,“我该如何称呼你?咱俩看起来差不多大,你有小名吗?”
宋瑜没被人如此熟络地对待过,不习惯地僵了僵,却没表现排斥,她点点头,“三妹。”
闻言霍菁菁扑哧一声笑了,笑声铜铃一般轻灵悦耳,“这是什么小名,任谁都可以占你便宜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宋瑜想起霍川自然而然地那声“三妹”,敛眸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察觉她不快,霍菁菁适时地转了话题。宋瑜比她虚长一岁,她最终决定称呼为“阿瑜”,亲切又温馨。
*
宴后谢昌另有打算,孟春时节百花盛开,花团锦簇。
他本欲在后院亭榭设赏花会,招呼众人回房略作修整,申时再聚。待人散得所剩无几时,折屏后转出来一名仆从模样的人,他附在谢昌耳边低语两句。
听罢谢昌沉吟片刻,“这是霍家女郎的主意?”
仆从颔首应是,“女郎说那地方景致好,一眼望去花海茫茫,能一边赏景一边设宴,女眷还可以放纸鸢。那地方距离别院不远,是个游玩的好去处。”
院中虽好,毕竟范围有限,霍女郎的点子委实不错。谢昌往折屏看去,挡住了另一桌的光景,若是地方广阔,他和她是否能多一些独处的机会?
“让人下去支会各宾客,临时改了场所,向各位致歉,一个时辰后马车会在门口等候。”谢昌手背在身后,低声吩咐。
庭院里恰好是宋瑜离去的背影,她跟霍菁菁走得极近,侧颜含笑,雅淡动人。
纤细玲珑的身姿袅娜前行,像雪峰上点缀的一株红梅,动人心魄的美丽,放佛隔了千万山峦一样遥远。
从他记事时起,记忆里边一直有她的存在。
十岁给祖父贺寿,她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精致得像菩萨身边的小童女。她手中紧揪着宋伯父的衣摆,寸步不离。澄净双眸落在院外玩闹的小丫头身上,歆羡渴望,却一言不发。
十三岁两家联姻,她才七八岁,根本不知成亲是怎么回事。两人目光相撞,她懂事有礼地回以浅笑,正逢换牙阶段,牙床空空如也,颇有几分滑稽,却让他怎么都挪不开视线。
十七岁他已懂情。事,睡梦中惊醒眼前全是她的画面,娇憨的美好的,久久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