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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霍川来看望她一回,她浑身上下写满排斥,索性躲在被褥里佯装睡熟。
霍川就坐在紫檀无开光绣墩上,他的声音透过被子徐徐传来,声音淙淙仿佛流动的清泉,“再有七日便要出发去永安,届时我去宋府接你。”
宋瑜默默地不吭声,在底下摇了摇头。
霍川虽看不见,却能听到她不同寻常的急促呼吸声,他扬起一抹笑故意道:“三妹将那丫鬟逐出了府,目下我连能换药的人都找不到,你说该如何是好?”
闻言宋瑜悄悄地露出眸子觑他,他许是清晨才换的药,纱布缠得比以往随意又粗糙,看着有随时掉落的可能。
不待宋瑜回答,他已然开口:“待你病好之后,不如……”
宋瑜再装不下去了,她几乎能猜到霍川后半句话,赶忙装出才睡醒的模样打断他言语:“霍园主怎么在这儿?”
霍川顿了顿,“三妹,替我换药。”
哪曾想他如此不好糊弄,宋瑜哀呜一声往后缩,直到后背抵着床板才敢出言拒绝:“我不会,我从未做过这等事,园主不如另寻他人。”
说着想到外面做事的两个丫鬟,眼巴巴地提议:“澹衫心细,若是园主不嫌弃,我可以忍痛割爱几日。”
她一颗脑袋挂在脖子上晕晕乎乎,只觉得一头乱絮,可她生病了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不大惧怕霍川了。
恍惚间只看到霍川静置许久,似乎起身做到她床沿,宋瑜阖上双目自我安慰,定是看错了。
然后许久过后他依然没走,甚至伸手碰了碰宋瑜额头。宋瑜下意识往后缩,他的手便落在光洁如玉的颈窝。
宋瑜连忙捂得严严实实,乖巧中带着商量的口吻:“我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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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说,我觉得他们牵个小手好荡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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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及时雨
第二十九章及时雨
短短几日,屋中充盈了她的气息。从锦被底下传出馨香;潮湿中带着丝丝暖意融入心底;霍川心里蓦地一软。
他低嗯一声退开了些;恰逢澹衫端着药从外头进来。如今已能淡然习惯他接近自家姑娘,澹衫只朝他看了一眼便移开,上前将宋瑜扶起半坐床头,后头细心地垫着金银丝大迎枕,“姑娘来吃药了。”
话虽是对宋瑜说的,但眼睛却时不时瞥向霍川;希望他能腾挪开位子。然而这位没有丝毫自觉;半响一动未动;澹衫没办法只能出声提醒:“园主;请让婢子给姑娘喂药……”
霍川放在床沿的指尖微动;许久才起身换了地方。
他方才在想什么,居然有些惋惜……
*
宋瑜忍着苦味将药一饮而尽,脸蛋顿时皱成小包子,伏在床沿不断地干呕,模样颇痛苦。
她幼时身体弱,需要每日喝药调养,整整半年几乎都泡在药缸子里,此后每每喝药都仿佛要她的命。澹衫给她喂了一颗蜜枣,她含在口中眯起双眸,有气无力地仰躺在床上叹息:“我想回家。”
雨水已经下了足有五天,天都要被下破了一道口子,期间大雨小雨不断,淅淅沥沥却从未停过。她让人给家里捎去书信,将别院情况一一述说,请阿母和大兄放心。听闻龚夫人已大好,身子日益康健,曾想来别院探看一遭,碍于天气原因只得作罢。
充满思念之情的四个字自然被霍川听到,他不作任何反应,却又坐着不走,实在尴尬得紧。
澹衫被明朗叫了出去,屋里仅剩下宋瑜和他两人,瞅一眼外边昏沉天色,索性闭眼假寐。
昏昏欲睡之时,察觉床上动了动,她忽而警惕地睁开眼觑向霍川,果见他起身向自己走来。宋瑜霎时间清醒,紧紧地盯着他一举一动,然而他只坐在床头杌子上,不知作何用意。
许久他仍旧未有动静,宋瑜头疼得厉害,不多时便打起瞌睡,半梦半醒之际忽听他问:“为何不愿意嫁给我?”
他逆着烛光,影子投在宋瑜身上,轮廓朦胧,周身镀了一层温润祥和的光。只可惜脸上表情太过冷淡,时常给人以咄咄逼人的感觉。
宋瑜真想假装睡着,可惜她的手肘无意间碰在身后墙壁上,疼得呜咽一声,“你为什么非得娶我……”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疑惑,毫无感情的两人,此前根本无任何交集,为何仅凭那一夜就非她不可了?
霍川沉吟片刻,“我不娶你,还有谁能娶?”
宋瑜低头揉了揉磕疼的地方,哼哼唧唧不说话,心中却想着多了去了。
她好歹是宋家的嫡女,即便因为退亲坏了名声,只要招赘,也有数不清的人盼着上门。可惜她没敢说,换了种委婉说辞:“阿母告诉我,那样算不得圆房……你不必、不必因……”
“三妹知道什么叫圆房吗?”霍川陡然打断她的话,起身朝她的方向逐渐逼近。半个身子悬在她头顶上空,稍微俯身便能碰到她的额头。
温热缠绵的气息萦绕在宋瑜周围,她屏住呼吸一把蒙住头顶,瓮声瓮气地从被褥底下开口:“我不想知道。”
霍川的手扶着床榻雕花,“洞房花烛那夜我再教你。”
宋瑜脸颊蓦地通红,不知是否因为风寒的缘故,她胸口胀胀的喘不过气来,抿唇默不作声。
她抗拒得太明显,霍川脸上逐渐染上阴郁,却听身后忽地一声:“想得倒美!”
这一声听在宋瑜耳中宛若天籁,她惊喜地探出头来,果见宋琛气势汹汹地立在屋内。他衣摆鞋履业已渐湿,大抵是路上行的匆忙,浑身带着湿漉漉的水气便要走近宋瑜床头:“你信上说生病了,是怎么回事?”
他尚未近身,已被霍川的手拐横在跟前。宋琛偏头怒目而视,“园主这是何意?”
霍川不为所动,“换身衣裳再来。”
宋琛低头一看,果然淋湿了大半,再一想阿姐目下着了凉,不能感染丝毫寒气。他今日出门出得急,从香坊回府便直奔别院,更别提会带换洗衣裳,“我难道要去外头晾干?”
霍川不悦,唤来仆从领他到段还清房中,给他寻了件干爽衣裳替换,这才允他靠近宋瑜。
*
夜里宋琛自然要留下,他就近安排在段怀清隔壁房间。
临行时朝霍川乜去一眼,仍旧没忘记他刚才的话:“我阿姐不可能嫁给你!”
霍川只略挑了眉,不以为意。
他却不肯作罢,方才在外头吃过晚饭,现下底气很有些足,“待到谢家的问题解决后,谢昌会再次登门求亲,两家最好能重修旧好,如此哪还有你的机会!”
说他缺心眼其实也不为过,事情闹到如此地步,便是无力回天,没法弥补的了。何曾听过退亲再求亲这种荒唐事,难为他想的出来,饶是谢家肯拉下脸,宋家也断不会同意。
当他家娇生惯养的闺女是什么,任人摆布吗?
是以霍川并未将他一番话放在心上,他想知道的只有宋瑜的答案,可惜她却避而不谈。
明朗在前头引路,正欲送他回西跨院,却见一名仆心急火燎地从外闯入,伏倒在他跟前请罪:“园主息怒,西跨院卧房墙壁坍塌,雨水灌入屋中,目下已然无法住人。”
霍川沉声:“为何坍塌,请人处理了吗?”
仆从一点头,却仍旧不改愁苦之色,“已经去唤人了,只怕一时半刻解决不好,只能委屈您今晚另择住处了。”
他们谈话时正在廊庑,里头宋瑜行将入睡,闻言宋琛幸灾乐祸地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霍川手扶着云纹拐杖,今夜约莫子时起风,旋即雷鸣交加,会有骤雨降落。他抬了下唇角,往前行去,“前头不是有间空房,今晚凑合住一夜未尝不可。”
明朗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十分有眼力见儿地领着他去,将里头大致打点一番。屋里被褥一应齐全,只床榻桌椅略积了层灰,他拿扫帚扫了遍利索地铺床,勉强住一夜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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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不出他所料,三更将至,天上便轰隆一声巨响,随后电闪雷鸣,大雨紧跟着来临。
宋瑜正睡得熟,被一声惊雷从梦中吵醒,尚未回过神发生何事,便一阵又一阵地响彻耳际。她神智实属不大清醒,下意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