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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得患失,人性如此。
高和孙在谈论他们的车。高开的是奥迪,他说他原来准备买宝马,太张扬,奥迪含蓄一些。
孙开的是凯美瑞,他说他没必要买好车装点门面,高是做工程的,应该买好车体现实力。言下之意是他要买的话,是买得起的。
我们都被他们二人的话题吸引。听者当中,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样,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有车开。
话题随后转移到身体方面,重心便转向了老人。这是老年人之间的话题,年轻人口是心非地嘘寒问暖一阵,有的借故上厕所,有的试图转移到自己关心的话题。
年轻人除了关心钱,有几个真正关心老人?
吃饭的时候,我不幸和高和孙坐在了一桌。原本,我是希望抱着儿子和老人们一桌的,但被高硬拉了过去。我把儿子也带了过去,我希望他们见我专心照顾儿子而不去打扰我。
可恨的是小家伙只陪我坐了几分钟,就跑到他妈妈那里去了。
喝酒,一醉解千愁。
酒桌的气氛其实还是蛮融洽的,大家相互敬酒,说一些〃恭喜发财〃、〃新年快乐〃之类的套话。酒到酣处,才又开始热闹起来。
人都是好斗的,酒桌上也如此,都在找各种理由逼对方多喝一些,以表示自己策略上的胜利。
开始时我尽量做到少说少喝,到后来,便逐渐放开了,管他娘的,谁怕谁啊。
高和孙依然是桌上的中心。喝到后来,火力就全部对准高了。
孙向高敬酒,孙说:〃高兄,你那工作性质我清楚,要经常陪客人喝酒。你酒量大,我不能和你硬顶,我喝一半你干了。〃
高当然不干,扯了半天,两人一齐干了杯。
高见大家都把矛头对准他,自然不干,便说要喝大家一起喝,喝多少都行。
我不想再喝了,就想借故离席,却被孙一把拉住。他说:〃我们是老挑(C市土话,连襟的意思),几年不见,今天见了,不喝痛快不准走。〃
高也拉住我不放,一脸诚恳地对我说:〃我们今天放开了喝。我平常喝酒,大都是陪客人喝,钱没少花,可喝起来不够味,怕客人没喝好,又怕客人喝醉。酒喝在嘴里,眼里得察言观色,怕客人不满意,得随时调节酒桌上的气氛。累,你知道不?〃
我点点头,重新入座。
桌上其他不喝酒的人主动撤了出去,我们这桌剩下了四个男人,除高和孙外,还有一个是周媛的远房表弟,姓罗。我们对怎样喝酒一直达不成共识。高酒量好,要求大家一样喝;孙不干,强调随意。
我提议说:〃要不划拳,谁输了谁喝。〃
我提这个建议的时候其实很犹豫,高和孙都是经常混大场面的人,而划拳是街边粗汉的方式,毕竟不登大雅之堂。
令我意外的是,大家居然都很乐意。
高先坐庄,一圈下来,高只赢了孙,喝了两杯。
接下来孙坐庄,也喝了两杯。
猜拳行令,气氛热烈。
其他不喝酒的人都过来围着我们,看我们猜拳喝酒。见谁赢了或输了,便哄的一声,在旁边起哄。
我刚从学校出来那阵,在工厂上班,闲暇时便和工友猜拳喝酒,颇有些猜拳的老底子,所以我和高他们猜起拳来,赢的时候居多。
高输得惨不忍睹,说话舌头已经大了,兴致却高得很。他对周媛的二爸说:〃再拿一瓶酒来,拿好点的,1573。〃
1573是好酒,我只听说过,从来没喝过,所以酒拿上来的时候,我有意输了一拳。
的确是好酒,醇和、浓郁,带有一点儿黏稠。酒杯看似喝干了,过了一阵儿,沾在杯壁上的酒液又会缓缓聚积到杯底。
再好的酒也不能多喝,酒毕竟是醉人的。一瓶酒喝完,高已经醉态毕现,说话结结巴巴的,不断重复地说:〃今天喝得高兴,比和客户喝酒高兴,这才是真的喝酒。〃说着说着就骂起客户来,说他虽然挣了两个钱,却长期在客户面前装孙子,就是对普通的办事人员,也得随时赔着笑脸。
到后来,许是触动了心底的隐痛,他竟然当众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煞是悲伤。
众人慌了手脚,急忙帮他洗了脸,扶他到床上休息。
人啊,都不容易,被人仰望的同时,也在被人俯视。
27、没有朋友,就意味著没有团队
27、没有朋友,就意味著没有团队
2007年2月19日星期一晴
正月初一就这么过去了,我参加了一场欢乐祥和的聚会。今天,我找了个借口,离开家到了弟弟那里,去看他春节过得怎么样。
弟弟坐在那里发短信,短信音时不时地响起。
我也拿出手机,忽然感到非常失落。
这个春节,除了赵均和小玉,没有一个朋友给我发新年祝福的短信。而赵均和小玉都只能算是新朋友。
我的那些老朋友,都已经把我忘记了。
我突然觉得很需要朋友,这是一种精神需求。而在一年前,我不敢有这样的需求。连饭都吃不饱,还敢有精神需求?扯淡。
我翻着手机上的通讯录,一个一个熟悉的名字跳了出来。每一个名字都能带来一个熟悉的场景,这些场景好像就在眼前,但人却已经生疏了。
想了想,我决定给张鹏发一个短信。
张鹏是我的初中校友,现在是C市一个局的副处长。
当时我们学校一个年级有四个班,张鹏和我没在同一个班,但因为家庭条件等各方面都相近,又都喜欢打球,所以关系一直很不错。
初中毕业后,张鹏考了个师范,他的未来是教师。但教师不是张鹏的理想,他考师范只是跳出农门的一种手段。
但张鹏仍然当了一名教师,师范毕业后,他被分配到我们乡的一个村小里。
他的身份已经不是农民了,但仍然生活在农民堆里。
村小只有两个公办教师,张鹏理所当然地当起了副校长。隔年他当了校长,再过两年,又调到中心学校当副校长。
张鹏的人生大跃进就开始于当这个中心学校的副校长。
有一次,县委的一个领导到乡里面检查工作,顺便到中心学校去看了看,发现了张鹏这个人才。说张鹏是人才,是因为领导觉得张鹏年轻,更重要的是张鹏能喝酒。
有一年,张鹏和我,还有另外一个朋友一起喝酒,我们两个都没喝赢他。据他自己讲,白酒喝一斤他不会醉。
这样,张鹏就被调到县教委去做了一名办事员。
以后的发展轨迹我没特别留意,据说他在县里面换了几个单位,直到调到C市。
山鸡变成了金凤凰。我至今都不觉得张鹏有什么特别出众的能力。口才吗?他至今说话还有些口吃呢。但他就是混得好,比我还小几个月,都已经副处了。
原本几条平行运行的轨道,在某个地方不经意拉开了差距,一经拉开,差距越来越大。
张鹏他们那一批出来的师范生,只有很少的人在教书。其他的大都进了机关,混了个一官半职。
而我们始终行走在迷宫中,没有人给指明方向,全得靠自己去闯。偶尔,有人会给你指一条路,结果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但我不这么觉得,因为命运从来没有给过我们对等的机会。
我刚到C市的时候,张鹏还在区县;我到C市的第二年,他就调上来了。
初来乍到,我们在C市都没几个朋友。到了周末,常常挤在一张床上,不是在我的出租房,就是在他的宿舍。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那时我们都没有女朋友,生活简单而快乐。
后来,有几个老乡也调到了C市,圈子便大了些。但基本上,我和张鹏是这个圈子的中心。我租住的房间,就成了我们的俱乐部。
我们都是年轻人,谈论的话题无所不包。但钱和女人,是永远陈旧而又新鲜的话题。
或者,聚众打牌。〃斗地主〃,便是我在那时学会的。
其时我的经济状况还可以,比张鹏他们几个收入要高些,他们便变着法儿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