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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术砥牵着夕颜往交泰殿外走去,夕颜忍不住回头再看那残破的‘梯云台’,便闻贺术砥在前说道:“赶明儿我重修一座,把你装里面。”
夕颜想也没想回头便道:“有病吧你!”
贺术砥却没生气:“你试试看。要再做不顾后果的事儿,你看我是不是有病。”
“所谓‘不顾后果’的事,就是指损害你利益的事吧?”
“是我们。你看你做的事儿,损人利己了吗?安份一点儿,精力用不完可以考虑用在我身上或是后宫,外面的事再少沾,怕是伤得自己还不够似的。”
似冷还暖的几句话,却教夕颜噎住了话端,犹豫了半晌,还是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都要假装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你明知道我并不爱你,也明知道我永远也不会对你死心塌地,那为什么还非要我来做这个王后?想要这个位置的人大有人在,你可以随意挑拣任何一个符合你要求的女人,那么后宫无虞。而我,容貌再是绝色也有老去的一天,我伴过贺术础,我有过贺术碹,我甚至还怀过他的孩子……你不介意吗?‘伏夕颜’就是‘宣于颜’,满朝文武皆有议论,你不在意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难道你没变
贺术砥停了步,转脸向夕颜看来:“你是在跟我讨论为什么‘非你不可’的问题吗?”
夕颜想了想,摇头:“算了,你当我没问。”
贺术砥挑眉看着夕颜。
夕颜亦挑眉看他:“走啊,要去哪?”
贺术砥回头再又继续走,没两步,忽道:“那天,你将我们三个一起拒绝,为什么?”
“我以为那在你意料之中。”
“是意料之中,但,为什么?”
“想听真话?”
“嗯。”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收手。”
“怕选了他们会激怒我?”
“激怒?你用词可真含蓄。”
“不然?你以为我会怎么做?”
“既然宣于恪已经找到了贺家庄,你还会客气?别告诉我说你当时没有派人跟踪他……贺术碹认为你不会那么凶残,但我可没有那么天真……希望你还没有血洗了它。”
“是还没有。”
“怕贺术碹跟你拼命?”
“他毕竟是贺术的子嗣。”
“那贺术础呢?为什么你又下得了手?”
“因为他胆敢挑衅我。”
就连夕颜都笑了:“你在说什么笑话?”
贺术砥却没有笑:“呼延复,你,他挑衅我不是一次二次。我不能允许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男人屡次偷取我的东西。”
偷取?夕颜心底轻哼,心无阴暗之人得到何须偷取,他怕的根本是贺术础的光亮,与他的黑暗相对的东西!
话间回神,发现他们已至一片陌生的宫墙,四周无人声,身后原本跟随着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感觉好似这偌大的王宫就只他们两个人。夕颜忍不住转头问贺术砥:“这是要去哪儿?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贺术砥言中有笑:“怎么你害怕吗?怕我会真的把你关在一处无人所知之地?”
夕颜瘪瘪嘴:“那么低调的行事显然不是你会有的作风,所以我才实在奇怪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啊……就算你是打算让我侍寝也会搞得轰轰烈烈恨不得人尽皆知,哪有这么偷偷摸摸的道理。”
“怎么你很想为我侍寝吗?”
“除了阴谋算计对方,你觉得这事儿之外我们还有别的可做?”
“别急着诱惑我,女人。对你没好处。”
“这话,怕是你在暗示我吧?”
“哼。”贺术砥嘴角勾了笑,“一个钉子一个眼儿……我喜欢你现在跟我说话这态度,放肆,嘲讽,且幽默。尺度刚好。”
夕颜闻言也是冷哼一声:“你这喜好,两个字概括刚好:欠抽。”
贺术砥轻扫夕颜一眼:“这就有点儿过了。”
夕颜不屑哼出:“那需要我跪地认错吗‘王上’?”
“不需要。你犟你的,大不了我忍不了的时候打你一顿。”
“然后我就老实了?”
“你会更犟。”
“所以你觉得这样生活很有激情是不是?”
“难道你不觉得?”
【难道你不觉得】?所以他是认为这样生活很适合他们?没有阴谋作为目标之后,他期待能跟她继续保有激情?忽然想起与贺术碹游历山水的那段时间,从未有过的放松,心却从未有过的空虚。再又想起贺家庄那纥干婆婆的话,说她不应该去到那里,说她应该回到她该在的地方……便是都说明了,没有目标的生活并不适合她吗?
经过这许多事之后她也自发觉贺术碹给她的生活并不适合她,便是她仍向往自由与辽阔,然而她却终究做不了一个单纯的小女人。只因妄念与野心早已烙在她的灵魂,无论是命运或自身,她都无法再满足于那样平淡的生活。
贺术砥了解她,所以打算以这种方式来纵容她?
想想一直以来他面对她的阴谋算计所采取的态度,便是忍无可忍大发脾气,也很快就会放它过去……因为知道没有目标的她便不成她吗?他竟是纵容她这么久了?太执念于去恨他了,竟从未发觉……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用这种别样的温柔在待她?
夕颜在贺术砥拉她入殿门前突然止步:“贺术砥。”
贺术砥亦停步,转头看她。
夕颜看向贺术砥脸面,话已问到嘴边,再一想却又放弃了——便是真的又如何?她会因此就改变想法和决定吗?既然结果不变,又何必再多此一问?因而改口道:“算了……走吧,这是何处?”转回头率先跨入门槛,便是朝殿内张望。
夕颜的欲言又止并未逃过贺术砥的眼睛,随同一起跨入殿内之后再又拉她止步面向自己:“你原本想问什么?”
夕颜不在意的道:“问来问去也不就是那些,所以不问了。”
贺术砥抬眉:“莫非你是想问我,爱不爱你?”
夕颜眉峰一挑:“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想你现在大约也清醒了许多,比起以前。”
“清醒如何糊涂又如何,总归一世并不容易。”
“那么你不继续问下去,是因为知道答案,还是不在意?”
夕颜眯了眼看贺术砥,道:“砥,我们之间,还会有所改变吗?问与不问,又有何意义?”
贺术砥看了夕颜半刻,却是淡淡:“世上不变的,只有时间 。”
夕颜盯着贺术砥,忽然道:“你变了。”
“难道你没变?”
“……”
“曾经你说你爱贺术础,可那感觉终究是变了吧?然后你爱贺术碹,然而终究发现并不适合吧?你与我,是开始,为何又不能作为结束?我迷恋开始的你,爱上中途的你,期待以后的你……是,我在变,但你何尝又未变?你能说你现在仍如当初般恨我吗?你有野心与妄念,但我们何尝不能平衡,只要你愿。”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要说这个吗?”
贺术砥摇头:“只是兑现当年的承诺。这里,是宣于重离开家庙寺塔之后居住的地方,在被迁入‘梯云台’之前,他在这里住了三年,许多当年的东西都还保留着。”
夕颜脸上一怔,转头认真再看殿内的装饰陈设,果然很似宣于重的喜好。不由脚步轻移往那书桌走去,案上的黄玉纸镇下,泛黄纸张上的字迹几乎被厚厚的灰尘掩盖。夕颜伸手轻轻抽出最上面的那张,墨色浅淡,字若流云,果真又是宣于重笔迹。
☆、第一百四十二章 所谓伊人
夕颜将那页纸再放回了桌案,手却不忍离去。纤指沿着那字迹,轻抚移动仿佛临摹,口中便喃喃其上之语: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贺术砥走过来,眼睛扫过书案上的纸张,移至夕颜艳容,忽口中缓缓低吟,竟是将那阕诗的后半段补出:“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富含磁性的嗓音,从未有过的温柔而深情。
讶色盈了夕颜目,抬脸看向贺术砥眼睛。
贺术砥伸手轻抚上夕颜脸颊,眼神实在柔情:“你要明白,颜儿……我对你的爱,不比他们少。为什么就非是他们不可?只有我适合做这凉鄍的王,也只有我才最适合你。若你真心向我,我可以不杀贺术础,我也可以放过贺术碹……只要你真心向我,你的希望我都能替你达成。让它就这样吧,别再违逆我了,别再伤我的心让我失望了……否则……下一次,我真的会杀了你。”
原本是真的有些感动的,直到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的说出。
夕颜语带嘲讽:“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宣于恪说,不要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