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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可是腰上臂膀的感觉不似幻觉,眼前也确有什么颜色挡住了空旷……她不确定自己的落势是不是在减缓,只是脚下方什么东西滚落和破坏的声音突然的响起,然后声音越来越小,感觉越离越远……
时间像过了很久,她的身体开始感觉到风的吹拂,眼和脑开始重新运作。脚下有悬空的感觉,她下意识的双手抓紧了身前的人。直到这时,有人救她的这个意识才传达进脑中,呆呆的抬起头,看向搂着她的男人的脸。黑巾覆着面,虽只看得见脸的上半部分,但是那双眼睛,以及身上的气质,让她觉得无比的熟悉。
她认识这个人,她一定认识这个人……可是大脑却还无法正常的运作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手好像是自己动了,伸过去拉下男人脸上遮尘的黑巾。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她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嘴也像是自己动了:“还是你……”
男人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是啊,还是我。”
她依旧呆愣的看着他的脸:“为什么还是你……”
“因为,”男人眼睛注视着她的眼睛,“总觉得不再见你一面,没办法死心。”
“你,前世到底欠我了多少东西?”
“可能,不少。”
“那,下一辈子,我又该怎么还?”
“估计,得看情况。”
头顶上方突然跌落的小石头吓得她连忙揽紧贺术碹脖子,触到贺术碹脑后方一支冰冷,她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丈远处凸出的山崖下面,钉着一条银白色的绳索直连到贺术碹腰际。她又顺着往下看——烟雾一样的云从脚下慢慢的飘过,马匹和车驾的残骸离他们还有很远。
揽紧的双手不敢有松:“现……现在怎么办?”
贺术碹眼中柔软:她终还是有害怕的时候……
夕颜不得贺术碹回答,慌从脚下方收回视线看回贺术碹脸上:“没……没办法吗?”
“你说,”贺术碹对着夕颜紧张的大眼,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如果我现在再吻你,你还会再推开我吗?”
夕颜大大一愣,盯着贺术碹的眼睛半天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紧张感顿消:“我不知道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笑……就是说我们死不了了?”
“要是早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就会自己搂着我,那么我倒希望这件事早一些发生。”
“贺术碹!”
贺术碹眼中染上了笑:“第一次对我直呼其名。”
夕颜简直不知道,有人竟然能在这种生死边缘上调情!找不到话可以说,也找不到合适的称谓可以叫:“我拜托你好不好?如果你有办法,能不能先让我们‘脚踏实地’再来玩笑?”
“可以。我有条件。”
夕颜觉得自己快疯了:“如果我不答应,难道你要跟我一辈子吊在这里?!别闹了二王子,我恐高,也害怕这种脚踩不到地的感觉!让我下去,算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
贺术碹终于连唇边都揉了笑,在夕颜毫无准备下右手突然放开她的腰,一扯腰间绳索,两个人立时下坠!
夕颜尖声大叫,到两个人再次缓下坠势,夕颜已是惊出一身汗。“要是害怕,闭上眼睛。”轻语好似贴在耳际说的,可她却完全分不出那个精力去注意,再次急速下坠中她死搂了贺术碹脖颈,亦下意识的如前言所说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在做什么,只是依猜想该是在利用他腰间的那根钢索不断钉入山体借力下降,因为她没有勇气再睁眼看,索性只管死搂了现在唯一能触到的东西——也就是贺术碹来寻求安全感。直到身体再次轻轻一顿,接着,就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第八十九章 我为你挂心
睁眼看到自己的脚确实已经触到了地面,夕颜整个人一松,滑坐下来。这时,才感觉自己全身已是被冷汗浸透。双手握拳深吸了好几口气平缓下急促的心跳,忍住眼眶自动想要涌出的委屈,抬头向看着她的贺术碹凶道:“你这个人,太恶劣了!”
贺术碹的表情像觉得有趣,在她面前蹲下来道:“可是,你一说你害怕我就放你下来了,条件没有提,哪里还恶劣?”
夕颜吼道:“你知道正常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不能正常吧?你还故意欺负人、开玩笑!我不是你,我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你知道一个人在刚觉得自己死里逃生之后又马上受惊吓会怎么样吗?你见过神经错乱没有?你见过疯子没有?!”夕颜突然抓起贺术碹左手,张口就咬在手背上!也不管他如何,自己狠狠咬下了,才觉得心中总算解了口气!
贺术碹的表情像不觉痛,反眼里有抹宠溺,看了自己左手背上发青的牙痕,只是微微一笑。
夕颜出了气,仍只觉自己全身都在轻轻的颤抖——这样死里逃生的后怕感觉,还是第一次这么真实!
“会怕,才是一个人应该有的反应。你往常,都太不拿自己生死当回事儿了,这一次知道了怕,以后才会知道要对自己好一些。”贺术碹轻轻说。
“我没有不拿自己生死当回事。”夕颜别开头,“只是感觉不到真实。”
感觉不到真实?贺术碹轻轻蹙眉,道:“你,到底是谁?”
“……”夕颜不说话。
“难道你不是‘伏夕颜’,因为扮演的不是自己,所以对周遭的一切都感觉不到真实?也所以你才会和本应该对立的老三有关系……因为你不是伏家的人?”
“……”
“夕颜,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为你挂心。”
夕颜心底叹了口气,抬头:“你该知道我本不想让你趟这摊浑水,你本应该回到你原有的生活轨迹……宣于颜,知道是谁吗?”
贺术碹脸上有丝惊讶:“宣于?该是宣于侯的女儿吧……听说好几年前就死了,之前被老三收在府中……”
“是我。”
贺术碹一愣。
夕颜再叹口气,眼中空落,淡然陈诉自己的半生:“宣于颜,是宣于重最爱的女人——侍妾蔚楠生下的孩子,是宣于侯的宝贝女儿。宣于一门灭后,这个女孩儿被送至红馆充为官妓。八年之后,被三王子贺术砥看中带回府邸为妾。两年之后,宣于颜有孕,于是被沉入琉璃湖底。伏家救起此女,从此,用为棋子。”眼睛转回贺术碹脸上,淡淡一笑:“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为什么……我本就是你三弟的女人,而与你六弟,从未做过真夫妻。我说让你别问,让你回去自己的生活,原就是因为……我,并不值得你挂心。为我来趟这摊浑水,更是不值。”
贺术碹懂了,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如果我说,你跟我走,我带你远离这一切?”
夕颜心头大讶,定定看着贺术碹。
“他们寻不到我的踪迹,自然,也寻不到你。此番,就当‘伏夕颜’死了,宣于颜,可以再回自己。”
夕颜定定望着贺术碹眼睛,良久,缓缓摇头:“不,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被迫。这棋子,原是我要做的。”
“为了什么?”
“为了……”夕颜摇摇头,垂了目色,“为了后位。不管是在贺术砥身边,还是贺术础身边。我是个有贪欲的女人,过不来浪迹天涯餐风宿露的日子,我们,并不是一路人。”
山谷,没有山间那样的风,四周很静,但是阴冷。
贺术碹说:“走吧。”
走?夕颜茫然望向四周——杂草乱生,怪石凸立,不远处散落着马车的残骸还有马匹的尸体。山谷蜿蜒左右不见头,山崖陡立前后不见顶。往哪里走?怎么走?别怪她娇气,谁叫她出生以来就没在这种真正的野外活动过,习惯了头上有个屋顶,便是见着自然美景心中总艳羡,却是没有和它相处的半点儿经验。
贺术碹了然一笑,解下自己披风给夕颜系上:“有我在你无须担心。莫说你不信自己有那本事走出这山谷,我便也不会要你吃这苦。”说罢半转身背朝夕颜,“来。”
夕颜虽有犹豫,但也知道贺术碹说的是实在话——若靠她自己双脚走,怕是这辈子也别想出这山谷。如今这境地也没有什么礼节、距离好讲,便是刚才就已经将这二者错过……索性是要厚了脸皮依赖到底了,其他的事也只有以后再说。这般想着就要起身,不料竟发现自己双腿站不起来,一使力就发颤……夕颜未料自己这般没用。
贺术碹一笑,起立回身,伸手将夕颜拉起来,再又背转了身体让夕颜伏上他的背:“抓紧了,掉下去摔了我可不管。”
夕颜忍不住问:“我是不是很没用?”
贺术碹轻声笑答:“你没有吓晕过去,还能骂人说话,只是腿软,连我都佩服你,怎会没用?”
“你挖苦我?”
贺术碹自一笑不回答,倏地起步飞身跃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