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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一身正式的王后服饰早已被弄乱,口唇亦被贺术砥封着,话语模糊不清:“不过三日就返回,王上何必这般舍不得……”
“若非祖上定下的规矩,我便废了它。”贺术砥终于放开夕颜艳唇,大手从其饱满的玉峰下移至隆起的腹部,将自己被挑起的欲望压下。一面却又盯住夕颜眼眸有些不悦的道:“怎么?急着从孤王身边逃开?”
夕颜便是极妩媚的掩嘴一笑:“砥,你越发可爱了……就这般爱颜儿怕颜儿跑了?”
贺术砥轻扫夕颜一眼:“孤王担忧的是孤王的孩儿。”
夕颜笑勾了媚眼斜视贺术砥俊目:“真的?”
贺术砥唇边染起淡笑,手勾了夕颜下颌一把:“狐媚子,再勾引孤王,你这祈仪就甭去了。”
夕颜嘻嘻一笑,却是直起身子来主动又吻上贺术砥的唇。贺术砥自然不拒,舌尖毫不客气挑开对面贝齿闯入檀口,便是含住香舌再又重重的吮吸。夕颜承接着,亦是热烈的回应。
原本就是性情相似的两个人,所以才无论何种形式的相交都必会令情绪叠加。两个人心知肚明,却又双双都是沉迷这种接触……无论是交欢时的愉悦,还是这种唇舌间的纠缠快意,从来都是胜过与他人时的激烈。激烈的互相索取,再激烈的互相伤害,过后又再回到最初。如此周而复始,如此循环往复,如此缠绕愈深……双双都有一种麻木的放纵隐在心底的最深处。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异变贺术碤
世间原本就并非美好,期望迎来的总是失望。要活着,就要学会接受现实,就要学会麻醉自己。
贺术砥早已清楚夕颜是最适合自己的药剂,所以即便是除却了爱的因素,他亦不能将她放开。可是夕颜却仍不肯完全放弃挣扎,她的心底仍留存着那个宣于重为她创造的美梦的影子……即便真实早已将之撕裂不堪,她却仍不肯将之完全埋葬。所以即便知道贺术砥说得没错,他们天生相似相合,却仍不肯就此将那一分仅剩的真实的期盼丢弃。
可是这样的或以可以说是有些病态的坚韧却让贺术砥更加爱她,无论哪个层面来说都更加需要她……先前被挑起的欲望本就未完全压下,这一番激烈的亲吻,无疑更是火上浇油。夕颜藕臂紧缠贺术砥脖颈,呼吸愈加火热急促。贺术砥亦将夕颜紧搂怀中,有力的手掌隔着衣服不断揉捏那两团柔软。
“嗯……”夕颜忽然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吟,轻张媚眼向贺术砥,双颊醉红。“砥……你是要在这里要人家吗?”
“怎么,怕了?”贺术砥答道,并未放开夕颜的唇。
“……未尝不可啊……反正我是妖后嘛……”
贺术砥唇角淡勾了一丝笑,然后亲吻渐浅,终是将自己克制。
唇舌分离的二人却没有立即分开相搂抱的身体,静静拥抱着,各自平息着欲望,依依不舍。贺术砥下巴贴在夕颜鬓边,目色似有沉吟,然后还是出口轻言道:“天冷,小心别凉着。”
夕颜闻之,唇边便漾出一朵美丽的笑靥来:“就知道你还是担心我……”随即抬起头来,望向贺术砥的容色正如一个极依恋爱人的女子,右手纤指轻轻摩挲着贺术砥的唇,娇语轻柔任性:“我们说好了,每日送信来……要亲自写哦,代笔的不算!”
贺术砥轻挑眉毛看着夕颜:“你要孤王写些什么?”
夕颜道:“写什么都好啊……”忽又朝贺术砥狡黠一笑,“能念出‘蒹霞苍苍’这类情诗的人,不会肚里这点儿墨水都没有吧?”
一直到目送队伍远去,贺术砥唇角的笑意都没有消去——这个女人!
…………
……
时节其实已算初春,可是纷纷扰扰的细雪却没有停,每到傍晚,就这般寂静无声的落下。夕颜半卧在温暖的禅房坐榻上听家庙的老方丈讲禅,身上盖着厚厚的毛皮毡毯,并不觉得冷。
安详宁谧的氛围被打断,一个婢女慌慌张张的闯入,几乎是滚倒在夕颜的榻前跪禀道:“王……王后不好了!北……北牧郡王带着兵闯进来了,要……拿王后!”
老方丈未动,夕颜也未动,周围的婢女们轻呼一声又赶忙镇定住。
夕颜向老方丈:“此劫如何?”
方丈长长眉须一动,似首次挣开眼睛,睿智精明,嘴角竟有一丝笑意,向夕颜:“王后之智,岂在话下。”
夕颜闻说,便也是唇边浮起浅笑来。又对老方丈道:“方丈方外之人不与俗事,方丈请歇吧。”
方丈站起,一个佛礼之后,便慢慢走出。
这边夕颜并不着急,命婢女们添香的添香,剪烛的剪烛,斟茶的斟茶。又命取来一件厚氅予她披上,却卧在榻上并未移动,就似等人。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房外传来兵刃相斗的混乱声。又过了半刻钟,所有声音消下,一个男人推门而入。婢女们又是一声轻呼。
夕颜并未看来人的脸,只是稍抬了目望了来人衣着一眼——藏蓝衣袍不觉华贵,黑色大氅也尽是沉肃,金色腰带上的佩刀只剩刀套,刀握来人右手上,尚有鲜艳的血迹。
来人在禅房的中央站定,身后又进来了几双脚,然后未有停顿的分散开来,紧接着女人们的惊叫声和惨叫声就响起。
夕颜仍未动,甚至脸色亦未有变化。
直到禅房内完全静下来,始抬头望向那站在榻前几步远的男人。
那男人亦在望着坐榻上的夕颜。
双方的目中,都无丝毫色彩。
夕颜:“是为剪影儿?”
贺术碤:“为她们母子。”
夕颜点头:“你欲如何?”
贺术碤抬起右手,大刀指向夕颜面容:“我不会杀你。你曾对剪影做的,如今我要还给你。我会让你把肚中的孩子生下来,然后,”贺术碤目中泛起森森的冷狠:“让贺术砥从那张他不择手段坐上的王座上滚下来!再然后,我要当着他的面,挖出他孩儿与最爱女人的心脏!”
望着那柄直指门面泛着白光与血光的大刀,夕颜静了半刻,却是无声的笑了。
贺术碤没有发问,只是盯着夕颜。
夕颜再向贺术碤:“五王子,知道为什么你从来敌不过贺术砥,而你的母亲也从来敌不过王后封曦吗?因为他们是财狼之辈,嗜血,残暴,情感远凉薄于一般人。”
贺术碤稍稍眯眼:“你以为,我不会成功?”
夕颜摇头:“我以为,你还是小看了你的三哥。”
话音落,禅房外再次传来打斗之声,贺术碤立时脸色一变。
屋内那另外的几个男人立即就快步朝外而去,不一刻马上又有人返回向贺术碤禀报道:“是王上的人!”
贺术碤脸色再沉,忽然目色一狠看向夕颜,似想动作。
夕颜淡笑看着贺术碤:“我不会跑,也跑不了。你若能赢,我等着做你的人质。”
贺术碤盯着夕颜无惧的脸,原地又沉吟了片刻,似在犹豫,随即一转身也随手下出了房门。
听见外面打斗声越加激烈,夕颜撩开身上毡毯穿靴下榻,毫不犹豫的拐入右面的卧房内,转入角落屏风后面的厕间,推开一处隐蔽的小门出了房间。
室外的温度比室内低很多,呼出口就是一团白气,夕颜抬头看了看天,渐趋密集的细雪正好可以很快就掩盖掉她的行踪……夕颜系紧了身上的大氅,将帽子也拉起来盖住头脸,然后踏下阶梯沿着庭院里还未积雪的石板路快步离开。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只要有你
就像对地形熟悉之至,夕颜一路毫无犹豫耽搁,喧哗打斗声总在一墙之隔却又总好像安排好了一般的刚好避开。这般一路未遇到任何人,沿着小路,三拐两拐,就到了一处隐蔽的角门。
夕颜稍显费力的移开角门旁堆着的几件杂物,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把钥匙,抓住门栓上的锁插入锁孔。也许已经太久没有使用过了,开锁的过程稍显费力,但终于还是打开。
扑面而来的夜风将夕颜的大氅吹开了一些,露出没有表情的脸上冷冷的大眼。既不像那时和贺术砥告别时的娇柔,也不像刚才和贺术碤相对时的淡然,看起来就似一个陌生的女子。
夕颜看向门口一辆静谧的马车,车顶和马背上都有一层薄薄的雪。车夫位置上坐着的男人转过头来,夕颜不由皱眉:“怎么是你?”
呼延复脸上没有表情:“十三爷叫我来的。”
夕颜步上前去,一面道:“十三呢?”
呼延复一面从马车上下来一面回答:“十三爷恐怕自己被绊住,所以事先有交代,若是他来不了就由我送夫人去。”
夕颜一手已经扶住呼延复准备迈上马车,闻言一顿:“被绊住?出了什么事?”
呼延复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仍把夕颜往马车上送:“先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