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每三个字之後,都是陡然拔高的高音,如飞鸟破空,嘹亮透澈。
音乐声声悠长,旋舞着,颤抖着,明明灿若繁星,却比烟花寂寞。
我抬起眸,空灵的歌声如一朵落寂的花,开到荼靡。
「寂寞啊是注定经历的沧桑伤害呵在绝望中重新成长回忆啊是被人遗忘的心伤思念呵在你我分别的地方」
澄净的声音时而轻似花语,时而淡若远山,扬着那一刹惊心动魄的美丽,却如斯感伤。
渐渐,音调趋於平缓,如无波无澜的海面,看似风平浪静,却深氲着朝朝慕慕的忧伤。
」
谁能看清谁的哀伤谁让谁受伤谁能说明谁的彷徨谁为谁迷茫」
最後一个音节收尾,我微笑着转身,将吉他还给乐队,无视台下疯狂的叫喊,我甩甩发,摇曳着走下台。
齐腰的卷发随着浅风轻摇,像一片云,像一场梦,像一个飘渺的时空。
刚坐下,一杯酒就被悠悠荡荡推在我面前,透过清澈的液体,我看到那张意料之中的面孔。
最痛苦的那个人是霍宇
「一千」
言简意赅。
我眯起眼睛,斜斜地看着他。
「如果你有兴趣做我这家酒吧的歌手,一首歌一千。」
他在我对面坐下,饶有深意地望着我。
我用指腹抚摸着冰凉的酒杯,轻笑道:「我的声音值这麽多钱吗?」
「可能比这更多。」他似笑非笑。
我撩起长发,微眯起眼,风情万种:「冲您说的这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杜致绮递给我一张名片,朗声笑道:「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黑色的名片上,「杜致绮」三个白色大字格外显眼,我接过名片,轻啜口酒,故作无意地瞥了一眼名片,刚要将名片收起来,突然又惊住,像是难以置信般将名片捧在手里诧异地望着他的名字,再抬头看看他。
杜致绮被我的神情惊到,疑惑地望着我,我微微皱起眉打量着他,良久,才缓缓问道:「您认识丁诺晨吗?」
杜致绮的面色一变,瞳孔微缩,看到他的表情我便已经清楚了,但我依旧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诺晨老师是我初中时的舞蹈老师,记得在她家里看过张合影,里面有个人很像您,照片一角还写着您的名字,不知道……」
杜致绮点了点头:「那个人可能真的是我,她是我的学姐,记得毕业的时候我缠着她和我照了张相。没想到她还能一直保存着那张照片。」
他目光中闪烁着的莫名情愫刺痛了我,我看着他,不无嘲弄地说道:「难得您还记得她,不像霍宇那样绝情。」
我是在刻意套杜致绮的话,他微蹙起眉,表情有些僵硬,像是思量许久,终於还是叹了口气,开口道:「想来诺晨都告诉你了,只是她不知道,最痛苦的那个人不是她,是霍宇。」
我怔住。
即使之前猜测过千万种可能,但听他亲口说出,还是令我震惊到无法言语。
「那个时候霍宇还只是霍氏国际的一个小职员,能得到白琳薇的垂青对於别人来说是多麽珍贵的机会,他却几次三番的拒绝,直到白琳薇恼羞成怒居然威胁霍宇如果不和诺晨离婚,她会让他永远失去诺晨。』「霍宇怕诺晨知道了会担心,什麽都没有告诉她,只是悄悄写了辞职信准备离开,但接连发生了很多意外,矛头都直指诺晨,他这才慌了神。他去找霍氏国际的总裁霍明启,然而白琳薇是霍明启的儿媳,因为他儿子早年过世,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白琳薇,所以他甚至希望霍宇能和白琳薇在一起。」
杜致绮的瞳仁中闪过一丝浑浊的光芒,竟是种无法言喻的哀伤。
我愣愣地望着他,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连同空虚的身体,僵硬,冰冷,半点动弹不得。
爱之一物,情深蚀骨
杜致绮彷佛沉浸在了往事中,他的语气低沉,字字如刀,划得我鲜血淋漓。
「白琳薇向霍宇摊牌,承认一切都是她做的,她也开了条件,只要霍宇和她在一起,她绝不会再伤害诺晨。」他抬起头看我,目光中满含痛惜:「试想,谁可以眼睁睁看着别人伤害自己深爱的女人却无能为力?为了她的幸福,他不得不负了她。这也是他一辈子的痛。」
我浑身僵冷,手掌紧握,指甲几乎要深深嵌进手心,却感觉不到痛。
杜致绮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诺晨去世後,霍宇三天都没有吃饭,他只是呆呆地看她的照片,看着看着就会流泪。他想念她,想念他们的女儿。那种痛心疾首,谁又能体会。」
「他们的女儿……」我喃喃自语。
「是的,他们的女儿,」杜致绮长叹一口气,「他曾四处打听她的消息,却怎麽也找不到。直到前段时间她来找霍宇,当时那麽多记者在场,他居然默认了她的身份。他只是怕,再一次失去自己心爱的女儿。」
钻心的疼痛。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麽,或许,再说一个字,我的声音就会哽咽。我只能强迫自己压住锥心刺骨的剧痛,我只能淡然静默地听完这折磨我数十年的真相,任凭泪水在心底流淌成河。
我低着眸,良久,直到杜致绮眼神中的沉痛渐渐褪去。
「呵,不知不觉和你说了这麽多,听说你是诺晨的学生,总觉得很亲切。」
我对他粲然一笑,轻声道:「谢谢您给我讲这麽多老师的事,我想老师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会理解的。」
杜致绮的目光有些黯淡,我低下头看了看表,遗憾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这还有点事,不打扰您了。」
他仰起脸,笑道:「好,考虑清楚记得给我电话,相信我的眼光,你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走出酒吧,我嘴角的笑容已然崩溃。
爱之一物,情深蚀骨。纵使伤痕累累,却止不住飞蛾扑火。而我,便是这段感情的牺牲品。
多年来的心结似乎解开了,可我依然恨霍宇。我恨他为什麽不将真相告诉母亲,我恨他让她日日哭泣,郁郁寡终。
他亲手将她推进绝望的深渊,却还对别人诉说着他的无奈他的爱。
多麽荒诞。
我低叹口气,心底百味杂陈。
如果母亲知道霍宇的苦衷,她一定会理解他,因为她深爱着他。而我,又有什麽理由伤她的心。
罢了,自此以後,我还是米静,那个与霍宇毫无关系的陌路女子。
不要问我为什麽
抬眼看看天,该是午夜了,黑蓝的夜幕上点缀着零落的星辰,宝石般闪闪烁烁。沿着墙角,我默默向医院的方向走去。
一阵调笑声由远至近,有人在我身後笑嘻嘻地问道:「回家吗?」
我停住脚步,没有说话,身後闪出几个装扮夸张的男生,为首的男生浓眉大眼,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很健康,只是他的笑容里总带着些不正经的味道,让我非常反感。
「这麽晚了,很危险的,要不要我们送你?」
我眯起眼,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他正想说什麽,突然有人轻轻扯他的衣角,我听到他身後有人小声说道:「她好像是公主。」
然後是尽量压低的议论声:「你有没有看错。」
「我……我……我就是以前在远处看过一眼,不是很清楚。」
我倚在墙上,冷冷地看着他们。
「不对,我见过公主,」一个男生一边上下打量我,一边说道:「公主看上去清纯得像个天使,绝对是两个人。」
他们在一旁窃窃私语,让我本就低郁的心情更加烦躁,我绕开他们,径自朝前走去。
「怎麽这麽急着走啊,」一只手挡在我面前,紧接着,一张暧昧的笑脸在我面前放大,「要去哪儿我陪你。」
我站在原地,只觉一阵胸闷。
「或者……」他走到我身侧,「你陪我们……」
不等他说完,我已扬起手,骨头破碎的声音,暗夜里如同罂粟绽开一瞬,惊心动魄的邪恶。
他捂着鼻子痛苦而震惊地望着我,猩红的液体从指缝中汹涌而出,路灯下显得那麽狰狞。
「滚开。」我依旧面无表情,眼眸中的光芒清冷而无情。
「真的是公主!」有人惊呼,随即扶起他四散逃开。
身後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重重敲击在我的心上。我站在原地,声音雪山般清远:「我还正在想,你什麽时候才会出来。」
他在我身旁停下,我偏着脸,只能看到一个侧影。随意的休闲装,灰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