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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游是哪个方向?”白玉堂回头问那些红女,“就是昨天你们追杀我的那块山石。“
“在那个方向!”红女门往反方向一指。
“怎么会是反方向?”白玉堂不解。
“真的是那边呐主人。”
白玉堂狐疑,往回走,可走了半天,除了山路和打弯的河道,哪里有展昭又哪里有山石。白玉堂回头看刚才给他指路那几个红女。
红女们吓得跪地求饶,让白玉堂饶她们一命。
白玉堂更加不解,心烦意乱,心说跟你们打转还不如我自己找了,于是摆了摆手,“你们回家吧,我自己找。”说完,舀出一枚响箭,可往上一抛,响箭没响……白玉堂一看,进水了!
叹了口气,白玉堂只好站在黑水边上火,展昭不知道怎么样了。
“主人……”
“你们干嘛叫我主人?”白玉堂回头。
“你杀了怒妖神啊!”红女道,“我们红女,世世代代都是被怒妖神控制的,我们的命是怒妖神的,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它的奴隶。”
白玉堂稍稍回过神,“你们说,你们为一只黑狗效力?”
“是啊!”红女们感激,“怒妖神很残暴的,我们做错事,他会不给我们饭吃,甚至杀掉我们……”
白玉堂也想到,昨天被他杀掉那个戴狗头面具的人,可能就是他们说的怒妖神……
白玉堂想到了怒妖神跌落水中的景象,这地方的水流因为太急所以漩涡很多,水流似乎并不是顺山势走的。
“你们能不能帮我找到展昭?”白玉堂问。
“展昭的话,应该是被带走了吧。”
“什么?”白玉堂惊讶。
“我们听怒妖神说的,把你杀死,然后展昭是大少爷的客人。”
白玉堂眉头就皱了起来,“大少爷他在哪里?”
“那我们不知道的,我们都是听怒妖神的吩咐。”白玉堂想了想,“怒水你们很熟么?”
“熟啊,我们在这里长大的。”
“你们是说从现在开始就听我的?”
“嗯!”一群红女一起点头。
“你们分散去找展昭,找到后马上通知我。”
“是!”红女门三三两两分散了,找展昭去了。
白玉堂站在河边算了算方位,选定一个方向,快速地跑了下去。
而此时,展昭顺着河流的反方向,迅速地往前跑。
跑到半截,忽然听到崇山峻岭间,似乎有一些回声。
他仔细一听,是一声清晰的“猫儿……”
这熟悉的声音,独特的调门,展昭大喜,大声对着山谷喊,“玉堂!”
……
白玉堂找得实在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无奈之下只好在山谷间狮子吼了一声,没想到喊了两声竟然有回声传过来。
展昭欣喜,白玉堂真的没事!
白玉堂也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展昭没有出意外。从刚才开始胸中那一股憋闷,他还以为是溺水的感觉忽然消失了。
只是现在有个大麻烦,山谷之中沟壑众多,再加上水流湍急,两人喊了半天,只能听到声音越来越近,却不能彼此接近。
两人越是着急越是乱,这时,白玉堂就看到半山腰上,一个红女对他招手。他抬起头,红女指着西南边。
白玉堂往那里走,没一会儿,又一个红女站在山顶上,对着前方指,白玉堂接着往前跑。
“玉堂!”展昭喊了一嗓子,就见上方白色的身影一闪。那人已经翩然落下,就在他眼前,除了头发有些湿
衣服有些脏以外……还是他的白玉堂,囫囵个儿的!
280 19 爱呀
展昭自从少年时进了开封府之后,也算是成了公认的有为青年,从那时候开始,提亲的人就没断过。不管是找了媒人来说亲的,还是江湖上自个儿碰上的、男的女的美的丑的、有趣的讨厌的有钱的困苦的,来了一批又一批。但展昭始终都觉得——谈情说爱什么的,是个虚无缥缈的事情。
展大侠没遇上白五爷那会儿,天真无邪着呢,可不是现在这样整天炸毛。那会儿的展护卫,用开封府厨娘的话说,那叫吃好睡好精神好,每天笑盈盈的,还有些孩子气。
早晨,经常可以看到展护卫端这个茶缸,窜上开封府最高的屋顶,边漱口边看风景,水在嘴里咕嘟咕嘟晃荡两下,喷到院子里头种的那些个花花草草上。有时候哪个倒霉的从屋檐下边经过,难免被啐一身。至于是展大侠故意啐你还是无心之失,也无从追究。最长被喷的就是庞太师,反正等他抹干净水再抬头找,哪里还有展昭的影子,连根猫毛都抓不见。
还是用包大人的话说,这叫死无对证!
洗漱好了,清清爽爽的展护卫,会晃晃悠悠地出门寻街去。这世上好事干不完,坏事也干不完,好人遇着的不少,坏人更是源源不断。展昭每天都很忙,惩奸除恶维护正义这事儿,从尧舜禹那会儿就有了,好几千年坏人还没抓干净呢!
展昭想在开封府待着的时候,就算开封府的毛贼们倒霉。若是在开封待烦了,就跑去远点的地方逮些江洋大盗。总之日子有也是过,没有也试过,在那个时候,展昭认为最有趣最开心的事情是抓贼,救人,他认为完整的人生就是这些个好事情组成的。他最不明白的,就是为啥总也有些人会为个不相干的人愁眉苦脸的,忧心个什么劲呢?谈情说爱之类的,闷,一年四季对着同一个人,说来说去就那么个“爱”字,有什么好说?
在别人看来,展昭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他总是这么笑眯眯的,什么难事儿都不放在心上,手到擒来。别人家的小子都追着姑娘跑,唯独他,干大事!开封府的大人,时常会跟自家不肖子孙说,“看看人展大人,以后要学他,活得有出息!”
只是在展昭看来,所有人都差不多,什么叫有出息,什么叫没出息呢?干大事忙忙碌碌是有出息,谈感情恩恩爱爱是没出息?他搞不懂,也不想懂。。
什么人叫好脾气?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才叫好脾气。
就好比说吧,一个胖子从展昭眼前晃过,展昭会觉得,好多肉,摸起来手感估计不错。一个瘦子从他眼前走过,他回觉得,好瘦!碰着一定膈人。一个丑八怪从他眼前走过,展昭觉着那人好认,一个美人从他眼前走过,展昭也觉得这人好认。一个坏蛋从他眼前走过,抓起来关开封府大牢!一个好人从他眼前走过,走就走呗,各走各。展昭什么都不在乎,再用包大人的话说——展昭其实看起来是个最热心肠的人,但事实上,他的心是冷的,总有个地方,不热乎。
直到白玉堂的出现,接着用包大人的话讲,展昭的脾气开始时好时坏了。
每当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干了什么得意的事儿了,展昭就会抿着嘴笑了,和以往的笑容不同,笑的花样翻着个儿往上涨,坏笑
奸笑、幸灾乐祸的笑、抽着嘴角笑……各种款式的笑,让展昭原本就讨喜的一张笑脸,越发生动起来。
早晨,两人会一起上房顶蹲着,舀茶缸漱口顺便浇花。今儿个若是斗嘴吵架了,那么一个站这头,一个站那头。没拌嘴说到一起了,就蹲得特别近,胳膊挨着胳膊。不过,无论站位,被浇的,永远都是庞太师。
白玉堂没在的时候,展昭端着茶缸的时间会更久一些,还总往城门口的地方撒么,那神情,跟只等玩伴儿的猫似的。
这时候的展昭明白了,所谓的爱呦,抓心挠肝的,小事情特纠结,纠得人肠子都疼了。
……
相比起展昭,白五爷的变化可能更加大一些。
原先的白玉堂,与展昭正好调个个儿,他脾气不好。一个人脾气好因为什么都不在乎,那脾气不好呢?也因为什么都不在乎。
遇见好人,白玉堂不在乎,关他屁事。遇到坏人,白玉堂还是不在乎,看着烦,揍一顿拉到。遇到胖子,关他屁事,遇到瘦子,依然关他屁事,遇到美人,没留神看,遇到丑人,还是没留神看。
早晨起来,也没什么事要干,出去随便走走吧,说不定能遇到个什么特别了不得的新鲜事,打发打发时间。
陷空岛的屋顶上,可看不到白五爷蹲着漱口,松江府的大街上,也看不到他晃晃悠悠买吃的,只有端着个白玉酒杯靠在画舫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