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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一来就克父克母,华家都被她克死了……”月湖太长公主苦口婆心地说道。
凤朝歌忽然咳嗽起来,打断了月湖太长公主的话。
云罗站在帷帐外,眸色渐冷,手掌渐渐捏紧,指甲纤纤细长深深刺入掌心。
不疼。因为她早就习惯了流言无情。
施恶行者没有被流言攻击,反而是她幸存的人饱受非议,似乎恨不得亲眼看着她堕入地狱才甘心。
“姑母。那些无稽之谈你也信吗?昀儿吃了这么多苦才能和我一起回梁国,姑母若有怜悯之心,还是别说了。”凤朝歌声音淡然,带着冷冷的疏离。
月湖太长公主悻悻道:“姑母也是担心皇上的龙体,若是皇上有个什么好歹,谁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命格煞气太重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一字一句只说云罗如何如何。
终于,凤朝歌淡淡道:“姑母,朕累了。您回去吧。等朕好了再亲自去公主府见过姑母。
过了好一会,帷帐后传来她的跪拜退下声。云罗身边的女官见月湖太长公主要出来了,急忙拉了拉云罗的长袖提醒。
云罗冷冷一笑,却站着一动不动。
月湖太长公主走出来,猛地一抬头只见一位身着凤服的倾城佳人站在面前。她容色慑人,笑容却耐人寻味。
“太长公主怎么要走了?不留下来用午膳?本宫素太长公主贤良淑德,正有心要讨教呢。”她笑意深深地道。
月湖太长公主见她服色猜出了她的身份,面上尴尬,不过片刻之后,她便恢复镇定,傲然随意行了一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云罗站着受了她一礼,忽轻叹:“太长公主,这个礼不对。”
月湖太长公主瞧不起云罗,所以凤朝歌与云罗回梁国这么一个多月她一直托病在家中,不进宫参见帝后二人。她原本不想施礼,行礼也是随随便便,一听云罗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云罗佯装没见着她难看的脸色,对身边的女官柔声道:“小兰,太长公主许是年纪大了,以前宫中的规矩都忘了八|九不离十了。你辛苦一点,教教太长公主见了皇后该怎么行礼,千万要教得仔细了。”
那叫做小兰的女官顿时两难。
一位是当今皇后,另一位则是太长公主,连皇上都礼遇有加的前辈。她一个小小的女官夹在中间惨了。
“小兰,你莫也不是忘记了宫中的规矩?不知道见了本宫该怎么行礼吗?”云罗眸色幽幽,声音冰冷,听得小兰心底冒起寒气。
她想起当日午门的一条条血印,咬牙上前对月湖太长公主道:“太长公主,面见皇后应该屈膝敛容……”
她一边说一边面向云罗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礼。
月湖太长公主此时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你你……”她说了好几个“你”字都说不出指责的话。
云罗嫣然一笑:“本宫怎么了?太长公主年纪大了,礼不懂得守,是不是话都说不利索了?”
月湖长公主一听越发气得脸色铁青。
云罗还要再说,帷帐中传来两声轻咳,随后凤朝歌温柔的声音传来:“昀儿,过来。在外面站着不嫌累的慌吗?”
云罗听得他的声音中带有一丝软求,遂收了面上的冷色,对月湖太长公主柔柔道:“太长公主出宫时多多注意脚下,别磕了碰了,省得回去后逢人就道本宫还克了太长公主。”
她说完再也不看月湖太长公主一眼,走入了殿中。
月湖太长公主见她身影消失,心头一口恶气终于重重的吐出,方才想要骂的话统统都想起来了。可是眼前哪有半分那女人的一点身影?
寝殿深处隐约听得帝后两人温柔窃窃的声音。
她恨恨地一跺脚:“杀千刀的狐媚子,活该这一辈子永远都见不到生下的小杂种!”她说完扭头走了。
……
寝殿中顿时一片死寂。
云罗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凤朝歌正半斜依在美人榻上,一听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他看了眼前一动不动的云罗,半晌,忽然俯身“呕”地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云罗一惊,急忙扑上前:“朝歌!”
第二百九十四章 燃眉之急
皇帝吐血,身边的内侍宫女们惊得不知所措,纷纷惊叫慌乱。云罗扶着他,对宫人厉声道:“快去传太医!快去!”
凤朝歌一把握住她的手,随手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喘息轻笑:“我没事。方才血气不畅,吐了反而觉得好多了。”
云罗见他容色煞白,握着自己的手沁凉沁凉的,虽然知道他这样说是为了宽自己的心,却还是忍不住怒道:“胡说八道!哪有吐了血还觉得好多了!”
她扶着他,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声音中已有了哭腔:“朝歌,别说了。快歇一会。你不能有事。”
过了一会,太医匆匆而来,把脉开药,写了一贴宁气安神的方子这才退下轹。
凤朝歌已平静许多,靠在榻上看着云罗在殿中张罗吩咐宫女速速去煎药。
他挥了挥手命宫人们退下,一双凤眸深深看着云罗,轻笑道:“我这病是内伤,断不了根的。你别忙了。要是把朕能干的好皇后累坏了,朕哪里再去找一个来?”
云罗听得他在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坐在他身边,恼道:“不许你这么说,等你好了我便什么事都不做,天天在宫里等你回来。篚”
话说着心底却是忍不住一阵阵心酸。凤朝歌的内伤本就不容易好,今日被月湖太长公主一气竟然吐了血,早知道自己当时就不该激怒了月湖太长公主。
她要怎么背后侮辱自己也就是一口气罢了,这一辈子她听过难听的话又何止“克父克母”这些混账话?
凤朝歌缓缓一笑,靠在美人榻上,看定她难过的面色却道:“昀儿,你放心,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凤朝歌不是这么容易就死了的人。今日吐了血倒是令我警醒了许多。”
云罗这时才注意到他面色虽然苍白,一双凤眸中却多了几分这一个多月来未曾见过的光彩。
凤朝歌眸色深深:“我刚才吐血时忽然想,我要是死了,你和凤儿怎么办呢。昀儿,你不明白天家最是无情。先不说凤儿会怎么,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那些人恐怕第一个会活活生吃了你。”
云罗看着他,眸中渐渐有水光隐动。
她女子代政已是犯了天大的忌讳。只不过如今梁国大乱初定,需要一个人稳定政局这些梁国的朝中权贵、朝臣们才容忍她至今。而如今她想要靠雷霆手段聚起梁国一盘散沙,或多或少会触碰到了一些人的利益。
今天从不轻易出公主府的月湖太长公主亲自前来宫中说她的是非,这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聪明如凤朝歌一定也嗅出了什么,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而他终于走出失子的阴影,决心重新振作起来保护她。
她正想着,手心一暖,凤朝歌握住她的手,笑意融融,似春风化了千山冰雪:“所以为了你,我也不会轻易就死了。”
云罗这些日子心中压着的千斤巨石忽地消失。她轻叹一声,吻上了他的唇。泪终于落下,她笑着道:“好!”
凤朝歌拥着她,彼时窗外飞雪纷纷,岁月静好,竟是两人这些日子南来梁国最安静安稳的一日……
……
梁皇病重吐血的消息经由宫中秘密传了出去,京中百官与士族权贵们底下私自议论纷纷。流言隐秘地从宫中太医院传出,恐怕梁皇熬不过这个冬。
负隅顽抗的凤朝阳一听这消息,放出狂言,等春暖花开之际一定要卷土重来,势必将凤朝歌碎尸万段才能泄他心头只恨。梁京中风云涌动,各路势力纷纷只看着沉静无比的皇宫,只等待那一道消息。
在这众人观望之际却很奇妙地维持了梁国的平静。
外间议论纷纷,可在云露殿中却是另一番情形。
凤朝歌每日盘膝打坐,摒除杂念开始用自身的功去平息紊乱的经脉。他内力上虽然不是绝世一等一,可是在药石辅助下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云罗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内力运行完毕,伸手为他擦干额上汗水。
“可惜阿晋不在,若是他在,由他出手你内伤就容易好些。”云罗说完,顿了顿,眼中充满担忧:“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至今音讯全无。”
凤朝歌下了床榻,慢慢活动筋骨,安慰道:“晋公子的武功独步天下,那一日常公公若想要伤他恐怕也不容易。应该是他自行走了。”
云罗只是摇头,眉间忧色甚重:“阿晋不会这么不辞而别的,应该他有什么事不愿告诉我。”
凤朝歌想了想,忽然问道:“你大哥和元青呢?到了梁国没?”
云罗听得他提起这事,面上情不自禁流露暖暖笑意:“过两日就到了。前些日子终于联系到了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