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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逍见她像是发了梦魇一样,急忙将她扶住,问道:“云罗!云罗!你怎么了?!”
守在一旁的沉香急忙跪下,泣道:“皇上,娘娘又发作了!这几日娘娘噩梦缠身,每每发了梦魇,口中胡言乱语的,奴婢心中害怕都不敢说!”
一旁的太医们一听脸色顿时刷白。
难怪一直觉得这淑妃没病!原来是得了梦魇之症!这梦魇之症可是与疯癫仅一步之遥啊!
难道说这恩宠在身的淑妃娘娘要疯了?!
殿中众人心中惴惴都盯着那长发披散,衣裙不整的云罗。云罗缩在李天逍怀中,眼中空茫没有焦距。
她喃喃道:“皇上……我看见……我看见有个白衣的女人……她说……她说她要带我走……皇上,呜呜……你不要让她带走臣妾!臣妾不走!臣妾不走啊!”
白衣女人?!
李天逍脸色顿时一白。他急忙握住云罗冰凉的手,问道:“她长什么样?”
云罗仿佛没听见他的问话,双目直瞪瞪看着眼前的虚空,喃喃道:“她在笑……她在笑臣妾……皇上!让她赶紧走!赶紧走啊!”
她说着尖叫起来,满殿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李天逍急忙一把把她搂住,对太医们道:“快!快给她施针,让她不要这样!”
太医们急忙七手八脚地拿出银针,云罗见人多,越发害怕,拼命道:“让他们走!让他们走!……”
殿中一片混乱,太医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团团乱转。李天逍急忙将云罗按在床上,这才让太医们施了针让她沉沉睡去。
好不容易一切恢复平静。李天逍脸色铁青,看着太医们,忽然问道:“你们中可有在太子府诊过的人?”
其中两位老太医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
李天逍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别的太医退下。等殿中无人,他才问道:“两位老太医觉得淑妃是什么病?”
两位老太医已是年过花甲之人,一听顾不得腿痛,“扑通”一声跪下道:“微臣……不敢说!“说吧。”李天逍深邃的眼中掠过痛色,“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
其中一位老太医颤声道:“这恐怕是……是与以前的阿离姑娘的病是一样的。中了巫降!”
另一位老太医也道:“是啊。不然娘娘好好的没病,怎么的就行为异于常人呢?皇上……”
李天逍一听面上怒气沉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朕忍了这么多年了!这恶人竟然又来作恶!?简直是目无王法!一点都不把朕放在眼中!”
龙颜大怒,两位太医都急忙伏跪在地上。
李天逍一回头见云罗面色煞白地躺在床上,心中越是悲愤。他问道:“有没有药可以医?”
太医连忙道:“皇上……这已不是微臣力所能及的事了,这……除非找出幕后之人解了这……这个……不然的话淑妃娘娘的梦魇症再加深就如当年的阿离姑娘一样……疯癫致死啊!”
疯癫致死!
床上沉睡的云罗似乎一颤又恢复了平静。
寝殿中一片死寂,唯有李天逍因为愤怒而显得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他眼底掠过一道寒光,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缓缓道:“传令下去,没有朕的旨意凤栖宫不许有人外出!从今日起,朕要搜宫!挖地三尺都要搜出那不见光的肮脏东西!”
他说罢带着两位老太医匆匆出了寝殿。
过了许久,床上的云罗缓缓睁开眼睛。她眼眸幽深,目光清亮,再也无方才的一点迷茫……
……
搜宫!
整个凤栖宫中被御林军团团围起,如同铁桶一般。事起仓促,宫中人心惶惶。各个宫殿也是如此,大批身着暗黑色军服的御林军像是天边飘来的乌云顷刻间就将整个后宫笼罩。
一道道严令由李天逍亲自传下,每道命令都是圣旨,无人敢违背。连中宫皇后怒斥御林军僭越都被御林军统领推开一旁,继续搜宫。
各宫殿中纷纷猜测这一次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猜来猜去却毫无头绪。
时辰一点点过去,天也渐渐暗了。
终于,中宫传来消息,在皇后的凤榻隐秘处藏着一具写着生辰八字的人偶。人偶以人血涂之,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钉子,特别是头顶插着一根拇指粗细的血钉。
皇后见了,直接昏死过去。
御林军统领命人将皇后绑了连夜送到了李天逍跟前。
这一年,这一夜,辉煌一时的中宫终于在震惊晋国朝野的“巫蛊案”中彻底垮台。宁王府大受牵连,一夜之间褫夺将印,削爵位,革职查办……
……
凤栖宫中依旧寂静,因为御林军守死了各宫,所以什么消息都不得而知。哪怕这个时候皇后已经就擒都要明天才知道。云罗看着匆匆而来的内侍手中颤抖捧着的红色漆盘,神情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欢喜。
托盘上也是一具陈旧的木偶,以血涂满了全身,所以显得分外恐怖。木偶上贴着符咒,钉满了血钉。
这样污秽的东西就是人人畏惧的巫降,听说只要把人的生辰八字画在符上,然后把符咒贴上这沾满了血的小人身上,施咒者就可以对呗施咒者为所欲为,是生是死尽在掌握中。
内侍胆小,捧着这东西几乎要吓得哭了。
殿中死一样的寂静,她拢着一件玄黑长衣,坐在殿中的凤座上。殿外是重重守着的御林军,一个个刀剑出鞘,杀气腾腾。
内侍把东西呈到了云罗跟前。
云罗向人偶伸出手去,忽然一旁的内侍忍不住失声提醒:“娘娘千万别碰!”
云罗红唇微勾,依旧拿起人偶放在眼前端详。她的手素白如白莲,血色的人偶暗红如墨,越发衬得殿中气息诡异难言。
她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对一旁躬身的刘陵道:“人呢?带来了吗?”
刘陵道:“已经带来了。她几次三番要自尽都被御林军制止了。如今正在殿外搜身。”
“带进来吧。”云罗淡淡地道。
过了一会,士兵们带来一个衣衫不整,被封住口的宫女。她被捆得像是一团粽子一样,口中也一条结实的绳索捆上,令她上下颌不得闭合。
她被丢在地上,依依呀呀的挣扎,似乎想要说什么。她竭力看向坐在上面的云罗,平日温顺的一双眼睛此时充满了怨毒。
云罗把手中可怕的人偶放在托盘上,慢慢走下来。
她走到了那捆绑的宫女面前,眸光幽幽,缓缓道:“秋玲姑娘,不得不说,这一招苦肉计差点就骗过了本宫。”
秋玲竭力要挣开口中的束缚却是无法,口不能闭合只能咿咿呀呀地含糊说着什么。
云罗垂眸看着她,淡淡道:“你一定不知道,这个时候,本宫为什么会好好的呢?”
秋玲猛地停止了挣扎,恨恨地盯着她。她平日清秀的脸因为这样的眼神而显得分外可怕。
“你也一定想不通,是什么时候本宫怀疑了你呢?”云罗围着她慢慢地走。
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幕,声音冷冽如冰:“可是这些都不重要。本宫只问你一句,是皇后还是殷寐派你来的?”
她说完,有内侍上前扯开秋玲口中的绳索。秋玲得了说话自由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唾沫,喘息冷笑一声:“什么皇后?什么殷寐?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完就要咬舌,可是一旁的内侍早就有了准备,拿了棉布飞快塞向她的口中。秋玲大怒挣扎可终究敌不过几个内侍的力气又被堵得牢牢的。
云罗上前,盯着这张冥顽不灵的脸,似笑非笑道:“你很忠心。但是你的忠心再多也没有用。你是皇后的人,这件事最后是要算在皇后的头上的。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让你重新好好想想。这件事到底是皇后还是殷寐做的?”
秋玲只是满含恨意地盯着她,似乎拒不肯认。
云罗似乎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冷冷道:“把她带下去送到皇上跟前。她存了死志,恐怕不会再说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士兵们将秋玲拖下,殿中又恢复了安静。”刘陵上前,低声道:“这事该怎么办?如今虽然找出罪魁祸首,但是皇后一向对殷寐言听计从,恐怕这事还有蹊跷。”
云罗只是皱眉沉思。
这事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并不复杂。因为她从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东西。这事一开始便是下毒。只是这种毒是借了巫蛊之名。沉香在炭盆中找到烧焦的根茎其实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毒物。
这种根茎烧了,人闻久了就会迷惑心智,剂量大了人便会疯癫自残而死。更可怕的是,这种毒物寻常诊脉中查不出来,找不到病因只能眼看着病人一日日沉溺在幻觉中变成了疯子。
而这巫蛊和人偶不过是幌子罢了。
当年的阿离就是因为中了这毒疯癫致死的!而当年,她死的时候腹中已有了三个月的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