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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
流言蜚语向来不嫌多。云罗也并不在意,照旧在浣纱阁中静静待着,每日画画弹琴消磨时光。青楼中金娘对姑娘们严厉得紧,琴棋书画每每花重金请名师来教导,而且每月的考校上甚至比一般官宦家还严些,毕竟这些都是芳菲楼中将来赚钱的资本。云罗也学了不少,她向来是乖觉的女子,不待金娘鞭打便学得比旁的姑娘更好些。
如今李天逍喜欢音律,她便捡起从前的乐器,重新再认真习一遍。
炎夏日子苦闷,太子府中的侍妾们白日都不得不躲在房中,以防灼热的日头晒黑了一身细皮嫩肉。云罗与凝香主仆两人无事便在院中调香弄粉。凝香手脚勤快人也本分。云罗惫懒不爱出门,每每派她出去找管事拿什么东西,她都二话不说出去办得妥当峥。
一日凝香回来,对她道:“管事说府中的香片不多了,下次可能就没有采买了。还有胭脂水粉也要酌量减少。”
云罗问道:“为何?”
凝香擦了擦热出来的汗,道:“听说这几日太子妃孕中害喜得厉害,一股脑的香片熏香,还有胭脂水粉的香都不能闻,所以管事也不敢采买了。客”
云罗细细想了想,问道:“太子妃几个月身孕了?”
凝香道:“四个月了。”
云罗笑了笑:“四个月还在害喜么?”
凝香心眼老实,道:“听说这害喜是看人的,许是太子妃身子弱,一直害喜也是极有可能的。”
云罗笑了笑不语,难怪这两日见得李天逍来浣纱阁中晚些。原来是太子妃这层缘故。
说起太子妃,她除了那一夜钱氏身死外再也没见过。承恩第二日她前去拜见也被守在门口的侍从冷冷打回,无法得见太子妃的真容。而那一夜天色昏暗,她亦是没仔细瞧清楚到底太子妃究竟长得如何。
只是知道她年轻貌美,是朝中宁王之女,与李天逍算起来是表兄妹。两年前李天逍娶了她为太子妃。听说两人成亲之后十分恩爱,相敬如宾。而太子妃也不负期望,今年年一过便身怀有孕。
而且据府中的太医说这一胎还是男儿。
太子妃为人怎么样她是无缘亲眼得见,只是听说颇有些贤惠美名。李天逍府中的姬妾众多,不曾听闻过她拈酸吃醋的劣迹。而且她待人宽和,上下一片交口称赞。
这样完美无缺的太子妃,真是李天逍的贤内助呢。云罗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主仆两人正在说话,忽地前来一位侍女。那侍女上前拜见云罗,笑道:“这几日太子妃娘娘身子不适。今日又说起因她一人而令府中沉闷,所以想约几位娘娘们去别苑赏花消夏。”
云罗问道:“别苑在何处?”
那侍女抿嘴一笑:“华奉仪恐怕不知,别苑其实很近的,就离太子府的后山旁。”
云罗笑了笑道:“太子妃娘娘有令,云罗自然不敢不去。这位姐姐替我转告太子妃娘娘一声,到时候一定去。”
侍女笑着应下,退了下去。
云罗见她走了,问凝香:“怎么还有的一处别苑?”
凝香笑道:“自然有的。太子殿下手下有许多处别苑,有养马的,还有专门消夏,赏雪景的都有。往年这个时候早就去了。只是因太子妃娘娘有孕不宜舟车劳顿,所以才迟迟未去。”
云罗点了点头,又问:“府中的娘娘们都去吗?”
凝香点头。云罗便安下心来。
到了晚间,李天逍早早前来。云罗迎上前。他笑意灼灼,握住她的手道:“这几日政事繁忙,倒是累得云罗等候。”
云罗含笑横斜了他一眼,道:“殿下这几日来得很早,云罗不会责怪,只是担心殿下被旁人埋怨。”
李天逍剑眉一挑,问道:“谁会埋怨?云罗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了吗?”
云罗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道:“殿下难道不知吗?府中几位乐师恐怕在心底埋怨云罗夺走了殿下这般好知音。”
李天逍一怔,不由哈哈一笑。他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搂住她纤腰,笑道:“前些日子有些臣子上折子责怪本殿夜夜笙歌,不是仁君所为。所以这几日不敢再邀乐师与幕僚们一起行乐了。倒不是因为云罗的错。”
云罗笑了笑,依在了他宽阔的怀中。李天逍却慢慢收了面上的笑意,微微拧起眉心不知在想什么。
云罗忽地问道:“听闻这几日太子妃娘娘害喜得厉害,殿下今夜赶紧去陪伴吧。云罗一个人没事的。”
李天逍漫不经心地道:“莞儿身体一向是弱了点。本殿去了也是给她房中添麻烦,所以给她一个清净好好养胎才是正经。”
云罗看着他眼中的无所谓,似笑非笑地垂下眼帘。
她微微一笑,道:“既然与有人非议殿下,就只能委屈殿下了。云罗还未听过殿下的笙箫吹奏得如何呢。”
李天逍撇开心中烦恼,看着她明澈的眼睛,温声道:“好。只为云罗一人。”
夏夜寂寂,悠扬的笙箫从灯光温柔的房中传出飘荡在夜空中。夏日风簌簌,远远的楼阁中,一抹修长的清影临风端坐,手中的古琴上月华浸染,抚平了岁月的痕迹。他清冷的身影如在阁中已端坐了千年,不为人知。
他听到那声音的来处,微微低头,秀美的手指轻拨,一串流畅清冷的曲子随风而去。
浣纱阁中,李天逍忽地顿了顿,云罗正听得入神,不由问道:“殿下怎么了?”
李天逍重新执萧,垂下眼,微微一笑:“没什么,看来今夜不眠之人依旧有。”
云罗侧耳静静听,忽地沉默。
夜深,万籁寂静。云罗看着身旁熟睡的李天逍,披衣起身走出了浣纱阁中。她来到一处精致的楼阁处,不一会,一抹清冷的身影已静静站在她的跟前。
月下,他一身翩翩蓝衫,容色一如既往阴柔俊魅,眉眼间是万古不变的清冷无波。一双墨瞳乌黑,仿佛能将这世间的光明都吸引进去。云罗看见他来,微微含笑上前。
“阿晋,元嗣有消息了吗?”她问道。她听到苏晋的琴音便知他有消息要说。
苏晋点了点头:“他安顿好了。我找到我师父玄机老人,但愿我师父能看在我的薄面上收他为徒。”
云罗重重松了一口气。月下,她眉心的轻愁终于展开,含笑道:“但愿元嗣能重新振作。”
苏晋点了点头,他看着她素净却美丽的面容,忽地又道:“你叫我查的事,线索断了。”
云罗一怔,问道:“从何处断了。”
苏晋淡淡道:“从府中的周御医处就断了。我对他用了摄魂大法,他依然说不出是谁下毒。他开的方子我看了没有什么问题。”
“那采买药材的人呢?掌管膳食的人呢?”云罗问。
苏晋摇了摇头道:“也没有问题。”
云罗心顿时凉了。苏晋说没有问题,一定是细细查过了。
那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她眼皮子底下把毒下在了华元嗣的药中?
云罗沉默下来。两人伫立在月下,久久无言。
“回去吧。不然李天逍会疑心你的。”苏晋道。
云罗抬头,看着他,忽地问道:“阿晋现在为殿下做什么事?”
苏晋忽地皱起清冷悠远的眉,半晌才道:“你不需要知道。”他说罢转身就走。
“阿晋!”云罗唤住他。苏晋顿住脚步。她走到他跟前,一双明眸静静盯着他漆黑的深眸,低声道:“阿晋,我不希望你出事。”
苏晋忽地笑了笑。他鲜少笑,这一笑如春风万里拂遍,慑人心魄的魅无处不在。云罗见他笑了,心中的不安渐渐散去。
他忽地问道:“他待你好吗?”
云罗点了点头:“好。”她想了想,加了一句:“也许比凤朝歌好些。”
凤朝歌当初要娶她为的是她将军之女的身份,而李天逍娶她却是看中了她的美色。前者她已失去,后者兴许还能长久一点。她忽地又觉得萧索:这两者之间也许也没有什么不同。
“那就好。我发现这太子府水很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你要多加小心。”苏晋淡淡道。
云罗闻言,眸中暖意融融,点了点头。
苏晋深深看了她一眼,终究是道:“云罗,回去吧。以后不要轻易独自出来了。”
云罗遂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悄然离去。
明月光芒流转,苏晋站在月下久久不动,忽地冷笑一声,扬声道:“殿下信我,你们却依然不信吗?”
他话音刚落,原本黑漆漆的屋檐上忽地腾空掠过两道黑影,向外疾飞逃去。苏晋冷冷一笑,手扣上背上琴弦,两道琴弦更比闪电更快地射向半空中的两道黑影。
两声闷哼,方才两道黑影如断了线的风筝纷纷跌落在地上,筋骨俱折,一动不动,口中鲜血狂涌。他们睁大眼看着月下清冷立